云舟之內,六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龍海看著那黑色勁袍笑著哭出了聲,自家女郎全栽秦家手里了,其余龍族紛紛傳來訊息——服氣!
修練室內,正在煉化的黑龍本源精血的龍靈也看到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她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上方,只見木漓和呂小然在對她微微點頭,目含笑意。
而姑姑則在一旁生悶氣,她怎么了?
龍贏瀛瞥見龍靈在看自己,郁悶地嘀咕道:
“就你那點心思,你爺爺早知道了,你別看他以前脾氣暴,要是沒點情商和感知力,他哪能娶到你聰慧的奶奶。”
這……龍靈臉刷的通紅,怎么自己還沒開口就成了?
忽然,眼前的黑龍本源精血有一道黑色龍影從中浮現,那是氣運之靈,他瞧了這里一眼,笑道:
“奉命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言罷,他對著上方拱了拱手,隨即沒入龍靈的身軀,她的樣貌本就極佳,更為主要的還是血脈和根骨,這次的血脈完善便是針對這兩個方面。
龍靈只感體內血脈活躍得前所未聞,氣息更是飛躍漲幅,蹭蹭地來到了玄丹五境,一個人影悄然浮現在腦海中,對著她伸了個手,她伸手握住,無比真實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龍靈,記得看好咱爺爺,等我。”
那人影說完就化作青色的光粒沒入她的靈臺中,一股難于言說的舒暢感隨之涌入心間,她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走到房間內,換了身黑色勁袍再出來,起身飛上那打開的缺口,對木漓、呂小然伸出雙手,脆聲道:
“我叫龍靈,還請兩位姐姐多多照顧。”
“彼此照顧,況且在家里最沒地位的就是他。”
木漓伸手握住一個,呂小然也伸手握住一個,笑吟吟地解釋道:
“我們地位平等,而他在我們身后,守護著我們。”
“好啦,你們也考慮下我的感受。”龍贏瀛有些委屈,“這才一天多啊,我侄女就被拐走了。”
“姑姑,你跟姑父走的時候,我也是這個心思。”
龍靈扭頭看向抬起紅袖遮臉的龍贏瀛,有模有樣地嘆氣道:
“那才半天不到啊,我姑姑就跟人跑了。”
“龍靈,姑姑待你不薄啊!”
龍贏瀛起身走過去,抱著龍靈道:“而且那小子還沒承認呢,你著急啥?女孩這么主動可不是什么好事。”
“承認了呀。”龍靈側著腦袋看向一臉懵逼的姑姑,她解釋道:“他都喊看好咱爺爺了。”
龍贏瀛瞅著龍靈那一副向著那小子的樣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以后的自己的孩子絕對得心境先天無缺,可想著又覺得沒什么不對,真是的!
她只好嘀咕道:
“我家東勝咋就沒覺悟呢。”
木漓、呂小然、龍靈齊齊笑了笑,三女對視一眼,忽然動了某種心思,紛紛推著龍贏瀛往下走去,龍贏瀛不情愿地抬手點了點門的一處開關,門的結界瞬間打開。
四女走了出去,轉眼就看到了淚眼婆娑的龍海和一起哭的秦東勝,這讓四女哭笑不得的同時,心里有些安慰,起碼大哥(姑父)(這渾蛋)還是挺不錯的。
龍贏瀛率先開口道:
“爹,難為你了。”
“沒事。”龍海抬手搽了搽眼角,另一手則擺了擺,
三女見狀對著龍海拱了拱手,甜甜地說了一聲:
“爺爺好!”
“好、好、好!”
龍海一聽,開心地笑了笑,忽又收起笑容、皺起了臉,因為龍靈說了句:
“您孫女婿說,讓我們看好你,有些危險的事您不能插手。”
“您就相信他吧。”木漓認真勸道。
呂小然接著道:“您看他都怕我們跑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龍海很糾結,他猶豫了一陣,只好嘆道:
“那小子還是這么強,這都能猜到。”
龍靈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猶豫著問道:
“爺爺,你以前就認識他?”
“認識啊,”
龍海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表情復雜地嘀咕出聲,“十五年前,我突然有種預感,剛好在外就打算去找一找,隔著不知多遠就看到一個在漫天風雪中安然躺著嬰孩。”
他說到這里,轉而笑了笑道:
“他還扭頭對我眨眨眼,嘴里一個詞一個詞地蹦,老人家你別過來,我遲早要去你家的,不急一時。”
他忽然又嘆了一聲,無奈道:
“當時我哪明白是說結親家的事,他不讓我就非要,結果他直接說,你再來我就要拐走你孫女了。
“那時本來就遇到了糟心事,況且孫女不小不大的,這小子敢威脅我,我就非要過去看看,你猜怎么著,那小子直接拉住襁褓的兩邊,直接滾著走,后面他就被一個看不到樣貌的人給撿走了,我也只好打道回府。”
“難怪爹那時回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龍贏瀛忍不住笑了笑,當時他還來找自己喝酒,在那罵罵咧咧的,一個小嬰孩竟敢狂言拐走我孫女,后面還說了句:我女兒都還沒有伴,怎么著都輪不到他!
“難怪爺爺那時看我怪怪的,還問我,你喜歡小孩不?”
龍靈說著說著實在忍不住笑了笑,木漓、呂小然憋著笑點頭,估計老人家那時是——
“老丈人,您這是孩子還沒長大就怕了啊。”
秦東勝笑了笑,也是有些無奈地道:“本來秦陽是有去處的,可他突然不按道理地出現在了北斗山脈的森林里,自己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在雪地里滾動的他,他還對自己招手,說什么你這老家伙等著我,我去你家拐個有緣人,到時你給我行個方便。“
一眾人心里咯噔一下,那家伙想干嘛?
龍海悄然問道:“你有女兒了?”
“沒有,哪有這么容易。”
秦東勝搖頭否認了這點,他琢磨道:
“本來按照我給的安排,他應該是去中州,然后再來天武院,你們是不知道,他原本不能修練的,所以我打算讓他去走另一條路,看能不能讓他安穩或是盡可能地活下去。”
“會不會是在天武院?可大哥又沒女兒,他找誰啊?”
木漓琢磨道,同時有點牙癢癢,原來他一開始就在想這些了,要不是說出來了,她還不知道有這事!
她問完,又對呂小然問了句:“小然,你有沒有看到過他?”
秦東勝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他又算不出來,又不好先溜,這下麻煩了。
呂小然認真地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印象倒是沒有,不過我有聽到這么一句:你別看那個負心漢,有啥好觀摩的!”
她隨即笑了笑道:
“當時我做錯事被罰去祖師留下的畫像下懺悔,聽到這話,我心里還反駁了一句:你這小屁孩懂什么,后面他沉默了很久,忽然說你要是能找到我,我就帶你去看那負心漢。”
她扭頭看向臉色有些不自在的秦東勝,嘆道:
“本來嘛,我是沒當一回事的,可直到我看到大哥年輕樣子的時候,就是你背手的那一瞬,我就看出來了。”
“東勝,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龍贏瀛冷著臉,揉搓拳掌,一把拉起秦東勝往房里走去,門一關、結界一開,啥都不認。
不一會,鼻青臉腫的秦東勝就抬手捂腹走了出來,龍贏瀛則在對著拳頭哈氣,這家伙是真的硬骨頭,疼死了都!
秦東勝瞧著看來的目光,急忙解釋道:
“我當時是在那停留了挺長的時間,不過我走時還給她留了一筆資源,而且我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畢竟那時家里本就重擔連連,并沒有如今這么強大。”
他又嘆了一聲,繼續道:
“那時要是被知道我在外有弱點,她反而不安全,那是亂世之下,她又有宗門放不下,自己真的顧不了這么多,連我那位不愿見我的那位道侶,都是很后面,也就是自己有能力保護的時候才遇到的。”
龍海微微搖頭,頗為認可地嘆聲道:
“那時的確是如此,靈氣復蘇,天驕如海,直到盛世前夕都在拼命爭和打,的確亂得很。”
三女微微點頭,呂小然忽然笑著道:
“其實祖師留下的畫像最底下被遮住的地方,有一行很小的字。”
“是什么?”眾人一聽,不約而同地出聲問道。
呂小然環顧了一圈,沒有過多停留,認真說道:
“世道如此,莫怪他。”
她隨即取出一本有些卷曲的書,放到了桌上,抿了抿嘴道:
“其實哪怕祖師不留那字我們知道,因為玉劍門的記載中很多次將要面臨滅亡攻打之際,那危機都悄然解除了。
“一次兩次可能歸于運道,可明確記載的起碼有十幾次,后面有個大宗說我們每年名義上交點東西,這樣也沒那么危險。”
“臨劍宗?”
秦東勝走到桌旁坐下,開始翻閱那本書,龍贏瀛也走了過來,一起看。
“對啊,他們的歷代宗主都對玉劍門很照顧,玉劍門也開始對外有了接觸,甚至一些門內培養不了的好苗子也會送過去。”呂小然笑了笑道。
“可話說回來,這臨劍宗當年不會是情敵吧?”
龍贏瀛琢磨著,認真地給秦東勝分析了起來:
“你想啊,要是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對方不大可能會這么照顧……”
秦東勝回憶道,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又跳進了坑:
“不是情敵,他兩是師兄妹,后來宗主有個名額,她沒要,給了天賦比她好的師兄,后面我還——”
龍贏瀛不緊不慢地坐在秦東勝對面,雙手托腮,笑盈盈問道:“還什么?”
這時,木漓瞧著那影像,忽然驚呼一聲:
“這家伙還挺會處理的。”
“是啊,倒是可惜了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呂小然笑了笑。
龍靈望著那平靜離開的黑袍小子,忽然一笑,她看出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驚擾這群想等他的少女,正如他所說:
后面的路很長,大家莫要荒了心神,記得好好修練,每天開開心心,就跟當年一樣。
“懂事的姑娘總是這么讓人心疼。”
龍海突然這么說了聲,龍贏瀛回過頭去,冷聲道:
“爹,你怎么這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