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狐貍悄然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秦陽不在身邊,她靈機一動,轉(zhuǎn)而用神念牽引陣法,察探石洞之內(nèi),只見:
一個拽著頭發(fā)、不停在那畫的秦陽映入心底,他身旁是堆滿了畫紙,其上的畫像極其、不堪。
小狐貍瞧著那其中一個小狐貍畫像,氣得差點發(fā)出了聲,不過仔細(xì)看著,她又覺得有些像,雖然有些潦草,就跟是用畫筆涂出來的一樣。
可你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運用元力去觀想的時候,一個栩栩如生的她映入心間,簡直就是另一個她。
當(dāng)她想在仔細(xì)觀想的時候,另一個她嘴里吐出聲音:
“醒了就起來吧。”
小狐貍:……
這咋還是我的聲音?
“醒了?”
秦陽收起那些畫紙和筆,抬手揉著眼睛,走向床邊。
“大道化簡?”
小狐貍呢喃一聲,她隨即坐起身子、拿出畫板和筆,在那畫自己,畫功沒有退步,畫的樣子卻更生動。
這讓她不由漬漬稱奇,飛身抱著秦陽,在那歡呼:
“哈哈哈,我要是早一點遇到你那該多好!”
秦陽也看到了她畫的畫,想了一下問道:
“我有做什么嗎?”
“你不知道?”小狐貍似是感到驚訝。
秦陽搖了搖頭:
“我就是想畫出自己想要的摸樣,可怎么也畫不出來。”
“你用元力觀想一下。”小狐貍認(rèn)真地建議道。
秦陽點頭,取出一張畫紙,上面應(yīng)該是一艘船,他的眼眸好似蒙上金光,只見一艘無比真實的船映入心間。
只是,那張畫紙卻好似無法承受,開始自行湮滅,就像一團火星自畫紙中央浮現(xiàn),躍動著、淹沒著擴向四周,最后化作灰燼沉落在地。
這好像讓小狐貍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問道:
“你畫畫跟誰學(xué)的?”
“我弟秦哲。”
秦陽如實相告,“當(dāng)初我去找他的時候,看到他在畫畫,就跟他學(xué)了一天,我以前畫畫還是很厲害的,超級像。”
“那你現(xiàn)在畫畫會不會覺得很費心神?”
小狐貍目露思索,武道囊括萬象,有的卻會沖突,當(dāng)然道路走到盡頭,卻是相通的,不過有些大道卻是永遠(yuǎn)無法相通,比如畫之一道和陣的一道。
主要是陣是從基礎(chǔ)開始的,先臨摹形態(tài),再領(lǐng)悟、增添意境,而畫不是,它重意境,也就是說你順著意境描畫出來的可能跟想象的差別很大。
兩者反著來的,不過畫之一道最可怕的在于,能接近傳說中的言出法隨,直接用動念而出。
畫其他倒沒什么,意境到位,可在畫出陣圖的時候,陣道不樂意了,兩者平行的大道,你憑什么使喚我?
“不會啊,就是畫不出來想要的東西有點費神。”秦陽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小狐貍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那我拿張紙給你畫。”
她說著取出一張質(zhì)地細(xì)膩、靈光璀璨的宣紙。
“我試試看。“
秦陽伸手接過,回身走到桌旁、坐了下來,他拿出筆想了想,最后想畫個秦哲,可剛落筆卻覺得無比艱難,怎么挪都動不了。
小狐貍瞧著秦陽額頭滲出汗珠,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溫聲道:
“不著急,慢慢來。“
秦陽點了下頭,收斂心神、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順著想象在那挪,神念迅速流逝、元力逐漸枯竭,只挪了一點他就累得快趴下了。
這讓他想起了七歲那年,畫那幾幅畫的時候,那當(dāng)時自己是怎么畫的呢?
小狐貍看到秦陽在那苦苦思索,取出一瓶丹藥放到他身旁,小聲提醒道:
“安神丹,穩(wěn)固神魂的。“
秦陽微微點頭,拿起丹瓶、打開塞子,一把灌入口中,緩緩咀嚼著,眼神愈發(fā)深邃,他好似來到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如果說自己的意境被限制在了實意層次,那么當(dāng)初是怎么畫出來的?
秦陽走在一條漆黑的古路上,四周被重重迷霧包裹,看不清虛實,他沒有迫不及待地去探索未知,而是在原地盤坐下去,閉著眼睛、放空心神在那感受。
小狐貍有些錯愕地看著秦陽,對方吃一瓶七品丹藥,她還比較理解,畢竟是個能吃靈石的主。
可這么快進入物我兩忘、心神合一的心境,這就有點離譜。
如今的天地發(fā)生了難以逆轉(zhuǎn)的變化,當(dāng)你在閉關(guān)或是感悟的時候,心神會受到天地的影響,很難完全靜下心來。
她忽然瞧見秦陽的眼神有些迷蒙,連忙取出丹藥想要喂給他。
誰知,秦陽抬手接過,又全部倒入口中,眼里重復(fù)清明,而他的氣息絲毫沒有波動,就跟吃的是糖豆一樣。
小狐貍忽然來勁了,沒事是吧,那就吃、當(dāng)飯吃,反正自己多的是。
秦陽體內(nèi)有兩道躍動的金、白火焰在那觀望,它兩在猶豫要不要幫他,當(dāng)然不是幫他吃,而是以自己的本源去鎮(zhèn)守他的丹田和靈臺。
這很危險,說不定就是送上門的羊被吃干抹盡。
甚至秦陽會被抹除也不無可能,可現(xiàn)在天機全然混亂,這就是他的一線生機所在。
所以才猶豫。
可它兩也不傻,秦陽來這一個多月,天天都去那地洞,起因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點天外的材料,對方那時開心得讓人恍惚。
就好像一件憋了很久的事情終于看到了轉(zhuǎn)機,哪怕希望渺茫,可那也是希望啊!
“幫不幫?”萬源火打算彌補自己的任性。
“幫。”寂滅之意打算彌補自己的錯誤。
“秦陽啊,我們是在幫你,你要是想煉化的話,記得給我兩留一點真靈。”
萬源火心里祈禱一番,隨即縱身躍入上空的金色漩渦中心,開始抽取自己的本源去支撐秦陽的消耗。
寂滅之意則沒入靈臺,燃燒自己的本源助其一臂之力。
小狐貍同樣沒停止自己的丹藥供給,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對秦陽很重要,甚至?xí)淖冏彘L提醒的死局。
在冥冥之中的中土氣運長河中,一道金色身影悄然浮現(xiàn),淡然地邁步到一個秦字長河中,手中喚出戒尺,將秦陽的一抹影像從中打了出來。
在這一瞬,他身形一彎、往后踉蹌幾步,最后迅速消失。
在其離開不久,秦東勝來到了這里,他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他三弟的氣運聯(lián)系怎么斷了?
那自己以后怎么找他?
這個家伙藏匿天賦極其高,滑的跟泥鰍似的,要不是有氣運聯(lián)系,他還真不好找。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斷了也不是什么壞事,起碼也沒人能找到他,再者對方的天賦本就很離譜,少點氣運加持也沒什么。
那又是誰能這么溫和地斷開呢?
秦東勝想了一想就沒想了,這是好事不用在意那么多,其次他現(xiàn)在挺忙的,秦問那孩子要滿月咯。
自己這個做干爹的,還是得好好布置一下。
冥冥之中,在秦陽與中土的最后一絲明確的聯(lián)系遁入混沌之后,中土的天機霎時暴亂,所有試圖衍算的東西都開始無端破碎。
天機完全不可測!
某個村子里,一個不信邪的老人家直接當(dāng)場吐血,他嘆息一聲,沒有理由不信張臨玉和小天所說,那個孩子在南。
只要找到那個孩子,雖然沒有撫養(yǎng),不過酒鬼說的那批好酒總得獎勵一點吧。
這時,某個不知該去何處尋的紫衣女子在一處亭子里突然睜開眼睛,她的腦海里響起那宛若夢魘的話語:
“殺了他!”
“為什么?”紫衣女子不解。
“你無法一個人得不到他,那就毀了他。”
“你當(dāng)初讓我進去那里的時候,不是這么說的。”
紫衣女子心里無力之余有著悲憤,沒有人愿意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掌控得死死的。
忽然,她抬手捂住腦袋,眼里有著痛苦,哪怕隔著無盡的距離,她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誰叫當(dāng)時自己貪信了她的話語,將神魂本源分出了一絲。
既然得不到,起碼得讓我再看一看可好?
“在選擇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一件事,你的心里有著滿滿的控制和占有欲,無論我說不說,你都會這么做的。”
是的,會這么做……
紫衣女子眼里泛起純粹的黑,氣息隱隱波動了下。
“大總管,您怎么了?”遠(yuǎn)遠(yuǎn)有侍女的聲音傳來。
“沒事,閉關(guān)出了小岔子。”紫衣女子閉上眼睛,平靜地修練、穩(wěn)住心神,“那情報可有消息?”
“回稟大總管,什么都沒有,就跟不存在一樣。”侍女恭聲地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紫衣女子抬起手來,揮手遣退那些站立的一眾侍女。
她的心神逐漸冰冷,又恢復(fù)了正常,既然如此,那就毀了吧,到時自己再給他立個墳頭,自己就住那了。
另一邊,秦陽自那條迷霧遮掩的古路中蘇醒,他此時再看去那些迷霧背后是一條又一條璀璨浩瀚、波瀾壯闊的大道長河。
有凌厲不屈的劍道長河、有滔滔不絕的火焰長河、有冰霜遍地、望而生冷的寒冰長河……
秦陽走在逼仄青灰、滄桑荒蕪的古道上,那一條條大道著實令人心生神往,可他忽然停了下來——他聽到了萬源火的祈禱。
他淡淡一笑,難怪自己能看清這里的虛實,原來是這兩個小頑童在幫自己,那就不走了,看一下盡頭就可以了。
秦陽閉上眼睛,順著牽引瞬間來到一個難以言說、瀚如星海的無上大道前,大道對岸有一頭滿是神異的蒼野仙鹿在那跪坐著,目露虔誠。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你最虔誠的信徒為了得到你,竟然愿意犧牲所有和不顧一切,哪怕是自小通靈的兩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你來了。”蒼野仙鹿淡淡道,卻是沒去看那人影。
“我走了。”秦陽淡然回了句,身形徒然消失。
這讓那頭蒼野仙鹿目露疑惑,世間至強之道就在眼前,只要得到就能掌握最強的力量,這人為何如此不在意?
這時,那輪回大道星璇中心忽然浮現(xiàn)一道人影,正是秦陽的樣子,這讓某個退回去的家伙咬得牙疼,自己就是去看一眼,你至于么?!
PS: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