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問忍痛發笑,樂在其中。
在場的人不由也笑了起來,因為龍海和秦閻似是察覺到了秦問在想什么,齊齊板著臉望著他。
在場的族人長老見此哪里還不明白,有些傳聞他們還是知道的,畢竟族長的女兒都那樣了,大長老要是有了女兒估計就能體會到這種舍又舍不得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那位至今未拋頭露面的小子又是何許人,大家心里都有些好奇,族長以前的性子那可是沒得說,而能讓他對此不刻意阻撓的人著實想不到。
“岳父,族長,我就是……”
秦問瞇眼帶笑,一副鄰家小子做錯事的樣子,哪里還有往常的平穩莊重。
見沒了后文,龍海率先開問:
“就是什么?”
秦問只笑不說話。
“你倒是說啊。”秦閻看了他好一會,方才出言催促。
“我看是還想要個女兒。”
秦東勝挽著龍贏瀛緩步朝這走來,不時對著周圍打招呼的族人點頭致意。
“好!”
秦軒看熱鬧喊了聲,全然沒注意自己老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絲很慈祥的母愛,自從上次他會說話后,連奶水都斷了。
而這次嘛,他以后就知道了。
龍贏瀛笑了聲:
“我看是還想多個孫女。”
秦軒一聽,立刻安靜了下來,也不鬧騰了,就跟個乖寶寶一樣,惹得大伙齊齊笑了聲。
秦問有了老祖夫婦解圍,終于緩和了不少,那天際的飛星也逐漸稀疏起來,燦爛深邃的星河更顯魅力,轉而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就好似天幕被洗刷了一遍,格外的清朗。
這時,秦哲背著手,大踏步走來,左右看看,微微點頭,又給眾人添了一樂子,仿佛他們也隨之回到了那愛裝大人的少年時。
“你又想搞什么?”秦東勝似是對此很好奇。
“不告訴你!”
秦哲徑直繞過秦東勝,走向木漓、呂小然、龍靈所在,他還特意從穿著白衣,簡單梳妝的秦月身旁走過。
秦月金色的眼瞳微微轉動,小聲對著娘親說了聲,起身跟了過去。
田瀾若對此也很好奇,起身跟上,獨自坐著的秦閻也坐不住了,亦步亦趨走了過去。
其余族人長老也想過去看看,可那邊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只希望那些族內少女不要那么擁擠,都看不到了。
秦哲老神地走到石桌前,左右看看又抬頭看看,就是不看桌子——剛好平視,顯矮。
可某個無良的秦某人暗自把石凳抽走了,讓他很為難,只好這么面無表情地望著秦某人,秦某人反倒疑惑起來:
“你只是說不告訴我,又不意味著我不能看,對吧?”
“是這個理。”
秦哲點頭承認了這點,他忽然嘆了一聲:
“我其實不想這個時候來的,可有件事實在太重要了。”
“秦哲,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大家都快等不及了。”木漓同樣穿著修身白衣,長發披散,其實四女都是這個打扮,越簡越好,回家而已。
“那我說了啊。”
秦哲眨了下眼睛,“聽說,溫泉谷消失了,這也是我出去逛的時候聽說的。”
“真的啊?”
蘇曉曉打扮的精巧又不失端莊,她有些不愿相信這件事,以后還想跟秦明去那走走呢。
其余人年輕人聽聞此消息都有些失落,那里可是道侶圣地,哪怕現在沒有,可這并不阻礙自己做規劃。
只是為什么會消失呢?
從記載來看,那里存在的時間很是久遠,都有些不可考證,難不成那里出了什么大變故?
秦東勝對此也沒有聽說消息,這就很奇怪,族內的情報組織來看不可能連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匯報,雖然這事跟秦陽那貨脫不了干系。
可自己不知道,那就說明情報組織沒做好……
這時,長老們的傳訊玉符頻繁有訊息傳來,場間隱隱有種無風自起的跡象,很快就平復了下去,因為秦閻下了安排。
消息呢,大致是:
上呈的情報有一條被遮掩住了,直到前不久才顯現字跡,可又怕只是偶然,怕不嚴謹,只好先確認一番。
天機殿和地下情報同樣如此,恐有人施展手段藏匿,還請指示。
“看來我是去不成咯!”
秦哲滿臉悲痛,抬手掩面輕輕抽噎,轉身離去,他這么搞大家反倒有點低落不起來,只好無奈搖頭,拱手告離。
很快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秦明也起身去送蘇曉曉回家——其實是一起去天武院,那里不用顧慮太多。
秦哲則被秦東勝從殿門拎了回來。
他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有些愣愣地望著木漓四女、秦問一家、秦東勝一家及其老丈人龍海。
過了好一會,秦哲細弱蚊吶道:
“你們想干什么?”
“那得看你聰不聰明。”秦東勝笑了,就這點小把戲還瞞不住他。
“……我承認。”
秦哲左右瞧了瞧,干咽了下道:
“自己確實存了一些心思,比如賄賂青境鎮守小青,給自己開方便,進去玩,還順帶采了一些靈藥當飯吃。”
眾人笑了笑,這算什么事,龍海嘆聲道:
“啊哲,你就別賣關子了。”
“老爺爺,你莫要逼我。”秦哲很是認真,“我不會告訴你,我幾乎把能吃的都嘗了個遍。”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不說話,秦哲只好道:
“秦某人和大嫂留下,其余的先回去吧,不能讓大家的道路不穩。”
秦哲都這么說了,秦問一家便率先告退,只是言說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直接說,秦閻也同著妻子田瀾若離去,龍贏瀛則拉著不情愿的老爹離去。
龍海一步三回頭,連說:
“我這把老骨頭不礙事,不然我睡覺睡不安穩。”
秦哲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他,而龍贏瀛則跟著大姐離去,好在秦東勝說了會把事情告訴他們,秦問等人心里這才安定了不少。
秦哲瞧見秦東勝在四周布了隔絕手段,取出五枚丹藥,分別遞給了龍海和木漓四女,至于秦東勝他早就猜到了些什么,也不受影響。
只是沒給他準備丹藥,這讓他有些不開心,秦哲只好把偷偷藏起來的一顆也給了他,后者開心地拋入口中,當糖豆吃。
木漓等人的眼里有著難以掩藏的急切,這絕對跟秦陽有關,木漓、呂小然則是有所預感,只是當時秦陽都沒什么事,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龍靈、秦月則對此不了解,想得也更多,自然也更急切,好在,木漓和呂小然分別告知一個,這讓她兩心神緩和了不少。
——不再是全然未知。
秦哲瞧得差不多了,便自顧自道:
“事情大致是這樣的,秦陽正準備干一件大事情,內容是什么他也沒告訴我,就跟我說不要摻和,他有信心。”
這時,秦閻去而復返,走入大哥開啟的通道也參與了進來,他無奈道:
“我女兒在這,不讓夫人來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必須來,你們不要介意和擔心。
誰知,秦哲抬手扶額,眼里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我就知道,算了,給你吧。”
他喚出一枚灰褐色的丹藥遞給秦閻,后者欣喜接下,拋入口中,只感身體暖和無比,連心性都年輕了不少。
一旁秦東勝對秦哲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以后誰說秦哲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第一個反對!
“都圍過來吧。”
秦哲跳到石凳上,抬手喚出一副卷起的畫紙,拉開紅繩,徐徐展開,首先映入的眼簾的是黑暗和火光互相吞噬,篝火逐顯雛形,一只抱膝觀望的白狐悄然浮現……
隨著畫卷的展開,就好似眾人置身來到秦陽那邊,同著小狐貍一同透過火光觀望那隱有寒氣彌漫的秦陽和那璀璨深邃的銀河。
直到此時秦閻、龍海和木漓四女才明白秦哲先前所說的話,不過不是秦陽的那股氣息過于蠻橫,而是作畫之人修為極深,直接將更深層次的內容展現了出來。
當時,小狐貍是打算自己畫的,可只要畫到秦陽,那畫紙就好似被寒氣吞噬,化作光粒消逝,無論用得東西何等珍貴都不行。
她無奈之下,只好取出秦陽前些日子率先畫好的秦哲畫像,用元力牽引住其,也就是秦哲落荒而逃的時候,可他過去了也畫不出來,還差點被警告了一下。
秦哲對此沒有辦法,只好找來自己的師父添畫道人,想讓其幫幫忙,本來吧簡簡單單就可以了的,他老人家偏不,立志盡力畫到最好。
秦陽要是知道自己被三個家伙圍觀,一副要把整個人看得透徹的樣子,不知會作何感想。
好在,他暫時還不知道。
添畫道人牟足了勁,想要畫出自己想畫的東西,可每次均告失敗,這卻讓他找到了當年自己學畫時的熱忱。
自己師父一副不畫出來不罷休的樣子讓秦哲有些擔心,生怕像書里那樣因為實現某個愿景不惜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
朝聞道,夕死可矣!
秦哲完全相信師父會這么做,他做徒弟的哪能坐以待斃,這才哪到哪,就為了一件傳達信息的畫紙奉獻生命,
非常不值得,比求秦某人讓他帶人過來還不值,況且就算窺探到更高的境界,你也突破不了。
為此,秦哲挨了第一頓打。
可他很開心,趕緊讓本相秦哲找老師幫忙,而老師那個、深謀遠慮有神算的老人家早已看穿一切,只淡淡地說了句:
“我都吃了你的面了,那就去看看吧。”
結果自己腦子一抽·嘴賤·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老師,我下面是不是——該興奮得嗷嗷嗷叫!”
這是第二頓打,屁股到現在還疼,不過為了師父,一切都值得!
等秦哲被老師帶著去到了那里,師父那老頑固直接板起了臉,坐在一旁悶悶不樂,老師瞧著秦陽睡著了,也不著急,跟著蘇嫂嫂拉起了家常。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蘇嫂嫂受寵若驚的樣子,實在是太沒定力了,不就是隨手把畫畫出來了嘛。
而他的靈身則帶著畫像回到了天武院,老師本想帶自己離開的,不過師父說有事,他只好獨自回去。
蘇嫂嫂極其自覺地轉過身去,自己又挨了一頓打,還被親切的師父拎到了院子前,到現在還在跟老師聊天,端茶奉水、炒小菜的是他。
可轉念一想,他覺得這三頓捱得值,無他,短痛而已,師父要是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
暫且回來,龍海拉著秦哲問這問那,總算把大致的事情弄明白了。
——通神境之前都沒事,只是需要一些靈藥來穩定狀態。
這又讓龍海為之發愁,因為很多珍貴的靈藥都沒用,得出結論的是把青境栽植的靈藥靈果,以及天城四大帝家的藥園都光顧了一圈的秦哲。
得知經過的秦東勝差點沒忍住去揍他一頓,他用的是自己的名義,簡直了!
難怪他們最近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這時,木漓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那預期如果提前到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