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所持者隕落了?!?p> 秦陽眸子微轉(zhuǎn),接著說了下去:
“那前幾日星月宗來人,沒道理感應不到令牌的存在,畢竟就在山腳下,那群人還搜山了,要么就是故意為之,要么就是被掩藏了?!?p> 他說到最后和小狐貍一起將目光看向那沒有存在感的小石頭,一副找到幕后黑手的樣子。
“……”小石頭:“別看著我,我什么都沒做!
“況且就算是又如何,老夫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想干啥就干啥?!?p> “逍遙?”
秦陽深表懷疑,要是真這樣,他還用在這里,且附著在一塊小石頭上茍延殘喘,更是不敢以真實相貌見人?
小石頭:……
你這小子是想拆臺還是怎的?
“自在?”小狐貍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這里。
小石頭噠噠地跳了幾下,似是吹胡子瞪眼,氣急敗壞:
“你兩就不能對前輩尊重一點?知不知道我是誰?”
話音剛落,河床就發(fā)出一陣陣清脆的敲擊聲,不知又是哪位的骨頭掉了。
小石頭:……
要不要幫忙撿一下?
秦陽、小狐貍:……
你要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逍遙了。
老蝙蝠悄咪咪透過翅膀的縫隙往下看了一眼,就一眼它就打消了主動請纓的念頭,那里去不得。
“呃、咳咳,少年啊,你有沒興趣跟我學劍???”
小石頭撇開這個話題,趁著說話的時候朝前跳去,他決定收徒了,這在以往可是轟動四方的事情,現(xiàn)在……
“不感興趣?!毙『倱u頭。
她要是為了出來學武法的話,大可不必這么勞心費力地偷跑出來,族內(nèi)藏書殿隨便挑,什么都有。
小石頭對此倒沒什么意見,對方的背景還是有點嚇人的,他本就沒指望她會答應,或者說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那個猶豫的小伙子。
秦陽緩緩搖頭道:
“多謝前輩好意,小子實在是天資愚鈍,恐難以為繼?!?p> 這倒不是他嫌棄什么,只要是意境領悟即重點,到現(xiàn)在都無法突破實意境界,就跟被卡死了一樣,還是不要傷害一個老人家了,畢竟……
小石頭急得一躍而起,落到矮桌上,他急了:
“別啊,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天生劍骨,一看就是……”
“你才天生賤骨,賤骨、賤骨……”
秦陽似是情緒很激動,這老頭一聽就知道是江湖老騙子,還說他天生賤骨,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呢?
“……”你不想也不至于這么委婉吧?
小狐貍無語,瞧著那自來熟的罵街架勢,她都想轉(zhuǎn)過身去,裝作不認識他了。
小石頭:“小子,此劍非彼賤,老夫乃……”
“連您老都說我賤了,那我無話可說!”秦陽深深嘆息,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小石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擱這和我玩文字游戲呢?!”他生氣了。
小狐貍笑而不語,安靜看戲。
秦陽剝著瓜子,自言自語道:
“老人家,我看你也是有名有份的人,想收徒弟去外面吼一嗓子,保準有一大把人來登門送禮?!?p> “……”你還知道啊!
小石頭無法咬牙也無法攥拳,他只能嘆道:
“老夫壽元不多了,看來是無法了卻最后的心愿,這些年來……”
秦陽無動于衷地聽著他賣慘,不能承擔的事情何必往自己身上攬,自己痛苦,別人也痛苦,到時他是不是還得到處找法子幫自己?
不過他會不會那樣還兩說,無他,一面之緣而已。
小狐貍倒是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還插上一句,引得這位老前輩越說越有感覺,當年行、走江湖的熱血再次被喚醒,生活充滿意義!
老蝙蝠經(jīng)過七繞八拐,自己定義解釋,勉強能聽懂小石頭說的是什么,多年身居首領的經(jīng)驗告訴它,這位在聲情并茂地講故事。
聽著聽著,它有些餓了,或是想找點什么來打打牙祭,可它不敢,自它有點靈智開始,這位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
且最恐怖,曾讓它瑟瑟發(fā)抖的是,這位不時會帶回一具尸骸,這河床當年好像還沒這么滿。
這一講就到了天明,小石頭興之所至,化作一個石軀老人,在那輕快地揮舞手臂,臉上的表情豐富生動,除了眼睛古水無波。
這絲毫不影響他講述的熱情,就是到現(xiàn)在他都沒能告知這兩個小娃娃自己的名號,每次想稍微透露一下的時候,秦陽就會很巧地問出自己的好奇。
一來二去,接二連三,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轉(zhuǎn)而用一個現(xiàn)想的名號稱呼自己:九天之上逍遙客。
可很快他就換掉了這個名號。
秦陽實在是太煩人了,每次說話都要把他的名號說一遍,起初他還以為對方是覺得這個名字很酷,可不盡然,這小子在故意消遣自己。
想他逍遙,何時受過這氣?
簡直是不識抬舉!
不知為何,逍遙心頭苦澀,他除了開始收的那幾個徒弟,就沒再收徒……
秦陽不以為然地聽著逍遙客在那表露心跡,他那天要是獨身前來,這位老前輩估計會給他搞個生死考驗,不修成活不了。
這個秦某的心還是挺臟的,逍遙還真沒這么想過,一來他受人尊崇(以前),二來收徒哪有強制的,就跟拜師一樣,你來跪上幾天我就得收?
笑話!
他想收徒出去放出風聲,一大把人來求著他,可他忽略了一點,秦陽是個異類。
在逍遙看來,這小子哪怕不是求著自己,起碼也會有拜個師之類的想法,到時自己在猶豫一下,設個簡簡單單地考驗什么的偶爾再指點指點,也算是有了衣缽傳人。
可他不按套路出牌,甚至還有些……不講道理。
逍遙不時扭頭看向秦陽,眼里有著期盼,他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實在不想再錯過這么一個學劍的好苗子。
在他的理念里,逍遙首先得是坦然,其后才是自在,自己要是因此逼迫走上自己開辟好的道路,無疑會在未來的某個節(jié)點成為他的心結。
就好比現(xiàn)在,他因為當年的錯看,與那好小子失之交臂,心里時常會感到遺憾,作為一名劍修,他愛劍也愛發(fā)掘劍道苗子,就好似劍遇劍打一片。
他想遇到旗鼓相當?shù)膶κ?,亦師亦友,豈不快哉?
那好小子也是夠倔的,從不登門相訪,幾次三番的邀請都不來,氣煞老夫!
秦陽瞧著這自稱逍遙客的老人家的表情頻繁跳動,就跟換臉譜一樣,說的話卻是輕快有趣的話,他表面毫無波瀾,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觸動,這老人家也不容易,說不準又是一個元神分裂。
逍遙抬起頭來,深深地望著秦陽道:
“小伙子,你不想……”
“不想!”秦陽果決地搖頭給出了答案。
“……”逍遙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知該怎么說。
小狐貍將星月令拋給對面的秦陽,秦陽接過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這個可以成為他進入星月宗一個合理的途徑。
當然,沒必要牽涉進這個漩渦,如果只是簡單斗爭的話。
他想了一下,就打算離去了,這里還不是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也不是他和小狐貍愿意留存的地方。
逍遙瞧著秦陽有離開的打算,當然不愿就這么放他離開,不然他聊了一夜豈不是胡亂發(fā)牢騷?
不能這樣,他心里這么想,轉(zhuǎn)而嘆道:
“我明白你兩的心思,不就是不愿沾染因果嘛,可我的傳承終會在某個時間段顯露于世,讓人去爭、去奪、去攀登,只希望那時不要落到那些人手中。”
他說著表情變得凝重,聲音也低沉得有些痛苦。
“若是走向不好的結局,我相信你們!”
“要死也不是現(xiàn)在!”秦陽沒有明確地肯定也沒有否定這些。
……
……
“秦陽,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位老前輩在托孤???”
小狐貍坐在秦陽肩上,輕晃著手里的一束小花,隨意打量著濕潤陰郁的林間。
“也不盡然,總感覺他很著急?!鼻仃栃χ⑽u頭。
“我也有這種感覺,”
小狐貍說到這就不說了,而是低頭瞧著黃綠色的花朵,很是認真。
秋高氣爽的清風拂起,樹梢搖曳,發(fā)出沙沙聲響。
秦陽沒有說話,靜靜地往前走,他兩并不急著去月湖,為此他還和小狐貍拌了半天嘴,他想著晚一點去,這樣小狐貍體內(nèi)的枷鎖也能弱幾分。
小狐貍則想著自己一個靈臺十境——前不久突破了,哪能把一個后天不知多少脈的家伙當成索取的對象,她還是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自己一次需要的血越來越多了。
可又拗不過這個倔強的家伙,她只能多為他準備補充氣血的東西,薅羊毛也得有個度,緊接著她就迎來某個可惡家伙的爆栗。
她被打了!
她要回娘家!
對此秦陽只是笑笑,“你回就回唄,別揪我頭發(fā)?。 ?p> “我不管!”
小狐貍躍到他頭上,委屈巴巴地抓著兩撮頭發(fā),不時還左右交替擺動,尾巴晃來晃去,那新鮮的樣子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
“前進、前進,我忠實的士兵!對面的敵人都顫抖吧,我又回來了!讓鮮血洗刷往日的罪惡,重建新的秩序……”
秦陽聽著小狐貍在那興致勃勃地瞎搞,嘴角不由勾起淺淺的弧度,這狐貍啊,快沒救了,怎么比秦哲還熱血呢?
——某個擺著雙手,邁著大步的青衣小孩遲疑了下,繼續(xù)熱情地笑著。
此時再回來一看,秦陽眉頭短促地輕顫,嘴里同樣喊著熱血的宣言:
“武之巔,傲世間,從此做那云上仙……”
啪!小狐貍又拍了下秦陽的腦袋瓜子,嘴里不滿地嚷嚷道:
“你做了云上仙,我呢?”
秦陽忍著疼痛道:
“初心不改把家遷!”
“這還差不多?!?p> 小狐貍頓時眉開眼笑,還伏下身子,很是憐惜地揉了揉敲打處。
她哼著輕快的小曲,干脆就在秦陽頭上盤坐下去,雙手托腮道:
“那雷平之地其實沒什么好看的,我回來的時候就路過那里?!?p> PS: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