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的胖鳥一見,趕緊開口:
“大大哥好!”
兩瘦鳥見大哥如此干脆,也道:
“大大哥好!”
黃玲柳眉一彎,回頭白了眼孩子,取出僅剩的一株風靈草,蹲下身子,遞到小白跟前,柔和道:
“干娘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個就權當見面禮吧。”
胖鳥、瘦鳥:……
如果大大哥知道這是娘用來逗他三的,不知會作何感想。
小白欣然接過,張口就吞,這不加煉化就吃的舉動給讓黃玲擔心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沒有,很好吃,謝謝干娘!”
小白歡快地擺了擺尾巴,他取出一個盒子,卻沒有遞給新認的干娘,而是躍到黃氏三兄弟跟前,“這是我的見面禮,還請不要推辭。”
說話間,他還對這三眨了下眼睛。
胖鳥眼瞼微微顫了下,沒有去接,兩瘦鳥扶著大哥,也沒有去接。
左小羅被逗樂了,這四個家伙還真投緣。
黃玲看著這一幕,她隱約覺得這個干兒子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算了,自己多擔待點吧。
“黃戈、黃溟、黃烈,還不謝過你們的大大哥。”
左小羅見著這異常歡快和睦的畫面,屬實開心地不得了,對黃玲拱手道:
“我叫左小羅,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黃玲此時才正式地打量起這黃衣少年,也回之一禮,道:
“黃玲。”
“黃姑娘也認識秦陽、蘇秦二人?”
左小羅借著時機拉近關系,不管這事好不好處理,總不能趕小白的干娘走吧。
黃玲點頭,回頭看了眼四個打盹的家伙,回憶道:
“我帶著孩子想找地方安居,然后就遇到了他兩,還幫了我個大忙。”
左小羅笑了:
“正巧這事你也能幫上忙,剛好可以還這人情。”
黃玲也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說吧,我洗耳恭聽,全力以赴,就是我的孩子得找個——”
她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就見滿臉堆笑的略微發福的黃衣少年正跟小白親切地握手,旁邊是兩個身體修長瘦削的書生少年,一略陰森、一儒雅。
她此時已然明白小白給了到底是多么珍貴的東西,由此及人,小白估計也不簡單,這位左小羅自然不用多說——實力高強的老妖怪。
黃玲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地搖頭道:
“早知道我就不這么說了。”
“干娘,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正我認定了!”小白認真得不容反駁。
黃戈是那個富態的黃衣少年,他左右看了眼,拱手躬身道:
“娘,我們三個打算出去歷練,一后天兩先天也能在星月森林外圍有所立足之地。”
黃溟眉目狹長,眼神略顯陰森,同著儒雅得缺把折扇的黃烈,也拱手躬身道:
“娘——饒命,繞命,全是大哥的主意。”
黃玲一手拎著一個的耳朵,嘴里忿忿道:
“剛化形就想飛,翅膀硬了是吧。”
黃戈嘴角咧嘴,開懷大笑,然后就被親娘揣了一腳,他拍了拍衣擺,打算動之以情,勸之以理。
“娘,我們三個也不小了,況且六品風靈草哪能處處都有啊,不如就讓孩兒出去闖蕩,這樣也不影響娘找道侶啊。”
小白聽著這話,機靈地掏出紙筆,在那涂涂畫畫,不知寫些什么;
左小羅瞧著黃玲這彪悍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湊到小白身旁,似是將心神投入了進去。
“你這是在怪我無能?”黃玲抱著胳膊,一臉不快。
黃溟、黃烈捂著耳朵,暗自喊疼,默不作聲。
黃戈瞪了這兩一眼,擠出笑容道:
“娘要是這么認為我也沒辦法。”
黃玲氣得咬牙,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簡直要被氣炸了:
“那你走吧,別回來了!”
黃烈這個儒雅少年,不知從哪折了一片大肆蒲扇的樹葉,輕搖慢晃,慢條斯理道:
“娘消消氣,我們三個又不是沒有能力生存,再說,我還想讓娘抱孫子呢。”
黃溟瞧著這兩在往死里作,忙道:
“娘,別聽這兩亂說,我們就是悶,想出去散散心。”
他不說還好,一說黃玲直接板起臉,幽幽道:
“你們就這么嫌棄為娘?”
壞了!
黃戈抬起袖子點了點額頭,哆嗦著道:
“娘,我們三個是不忍您負擔起照顧我們的重擔,修練要資源,還請相信我們。”
黃玲看著這三不說話,她不是不明白,要是能有個較安穩的地方就好了。
這時,小白對左小羅道:
“老羅啊,你看這成不成?”
“我看成。”左小羅點頭。
小白隨即抬頭看向將目光投向這里的干娘一家,笑著跑過去,遞給干娘:
“干娘,這是推薦信,到時你們都可以去外面的星月宗生活,我還給干娘謀了個職位——外門長老,那邊的外門長老暗月、小禾,外門執事牧小喵都是我們的朋友。”
黃玲望著那很簡單的信——保準來,又看了看不時看向這邊、難掩期待的三個兒子,她猶豫了一下,點頭接過。
“小白,這不會讓你為難吧?”她躊躇著問道。
“不會不會,絲毫不會!”小白笑得很是天真燦爛,反正賣的不是自己。
左小羅笑而不語。
片刻前,小白借著寫信的時候,對暗月傳訊了句:
“暗月,我干娘一家四口要個地方生活。”
這突然的傳訊讓暗月慌了好一會——他今天無事,打算同小禾去鎮上逛街,可少主的話又不能無視,特別是還帶著“干娘”二字。
無奈之下,他只好先跟小禾說了聲,然后一起去找廣場上曬太陽的牧小喵商議,想看看他的辦法。
牧小喵現在正明哲保身,很是檢點,沒辦法前些天一只白貓找上門,兩貓對著喵了半天,然后她就走了!
她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這讓他反倒悶悶不樂起來,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明白秦陽把他賣了,而且還是徹徹底底的那種,女子的溫懷看來是無緣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
她離開時在地板上在石板上輕輕一撓,他看到了地裂山崩之景,回過頭來她已經走了,石板完好無恙。
他能被武力屈服?
也不是不可以,做貓要能屈能身,就是這么硬氣!
就在他思量怎么賣秦陽的時候,暗月小禾正入、咳,找上了門,他一激動直接說道:
“包在我身上!”
四周訓練的弟子驚呆了,紛紛議論牧執事是不是要大展身手了?
沒辦法,他太懶了——能趴絕對不坐,能睡絕對不睜眼,每天就端著魚在那悠閑地吃,都把這當后花園了,誰來都不管用。
人家每個月就十斤小魚干,真花不了多少錢,大家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沒看到,至于請教那實在不敢。
——拉不下面子且人家也不一定搭理自己。
慢慢的,大家也就默許了這么一個吉祥物的存在,這讓牧小喵很舒服,這才對嘛,你們終于發現了這點。
牧小喵高傲地邁著貓步,在眾盼所歸的目光下,走向宗主辦事所在,還馱著半斤魚干二兩酒,然后眾人就掩面回去,沒臉看。
——牧小喵表明來意,還擺上了簡樸的一桌,公然賄賂宗主。
“有人要來?不行。”
元霖生拿起筷子,想要夾魚干,結果牧小喵一把將蝶子奪了過去,還把喝了一半的酒杯也收了起來。
“既然宗主都這么說,那我就告辭了。”
你可以換個角度說嘛!
元霖生現在收筷子不是,不收也不是,連酒杯都在對面了,他只好道:
“宗門不養閑人,還請牧執事闡述清晰,只要有能耐,來者不拒!”
“你等著。”
牧小喵撂下一句話,起身跑到殿外,對著暗月一頓詢問,暗月哪里知道那么多啊,只好對著少主一頓詢問。
小禾看著這兩丟臉丟大發,又瞧到宗主淡定地把碟子、酒杯挪到自己跟前,在那自顧自地吃,好在此時沒什么人來匯報事情。
“懂了。”
牧小喵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有了底氣,走路就是氣派——其實他早就有辦法了,不是還有個殺手锏沒用嘛。
“牧執事,看來胸有成竹啊。”元霖生滿臉堆笑,很是和善。
他揉了揉大肚腩,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我太餓了,沒注意。”
牧小喵躍上桌子,瞧著光溜溜的碟子和酒杯,他悲從中來,高聲嚎啕:
“宗主啊,一個年輕的玄丹修士和三個先天境的孩子你為何就不同意呢!”
元霖生似是為難道:
“牧執事有話好好說,別急,來、先吃點東西。”
他抬手擺出一桌好酒好菜——虧死了,雙手揉搓,語氣急切得恰到好處:
“牧執事此言當真?”
“當然是真的。”牧小喵收起眼淚,拿起筷子,好似餓死鬼一般狼吞虎咽。
元霖生喉嚨滾動一下,瞧著那風卷殘云之勢,他只好放下筷子、喝干酒,著實為難道:
“可宗門現在人手飽和,實在缺不出空位啊。”
“入賬的靈石又不是養不起一家四口,況且又不是白吃白喝,小氣!”牧小喵嗤之以鼻。
暗月小禾默默轉過身去,星月宗內能吃著宗主的東西還跟宗主這么說話的,估計也沒幾個。
“吃人嘴軟!”
元霖生身體前傾,伸手就要去收菜,牧小喵跟護食一樣護住最后一盤紅燒魚,嘴里嚷嚷道:
“我不理虧!”
他說著還把最后一盤魚放到中間,一副不情愿的樣子讓元霖生笑了起來,從旁敲擊道:
“這才對嘛,牧執事是不知道我求賢若渴的心有多強烈啊!”
“說說。”牧小喵淡定地端著碗,吃著軟軟的魚肚肉。
元霖生嘆道:
“宗門建宗大日在即,我壓力很大啊,一定辦得風風火火、漂漂亮亮的!
“可你瞧其他宗門人才濟濟,不少更是準備著來較量一番,他們肯定有殺手锏啊!全勝哪有這么容易。”
“你想吃桃子嗎?”
牧小喵抬頭瞇眼,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元霖生雙手撐起探身向前,認真地望著牧小喵,鄭重且嚴肅地道:
“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