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宣沒有由頭地瞥了一眼秦陽,他心里忽然萌生了一種我怎么教出這么一個徒弟的想法,他多正經。
那可是為人師表,樂于助人,多單純啊。
這時,牧小喵無端瞥了一眼丹宣,他對于這種自夸的想法表示深惡痛覺,他為了自由,甘愿做出這樣的改變,單純得不能再單純了。
忽然,木漓也看了眼秦陽,眉眼有著笑意,她還沒化形就被某人盯上了,還跟著他到處鬼混,心思也太單純了吧。
酒鬼嘴角微微抽動,吃個飯而已,至于都這么夸自己么,他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然后又遇到了一份意外的緣分。
只不過他還沒想好該咋辦。
龍贏瀛趁著夾菜的空隙,不著痕跡地掃了大家一眼,她忽然覺得這里的人都好有神秘感,就她是為了愛情跑來的。
一段時間過來,酒鬼的表現又不像是嫌棄自己的意思,龍贏瀛啊,不著急,慢慢相處,他總會愛上你的。
“別光喝酒,來,吃點菜。”
酒鬼夾了一塊最寬的豬腿肉給龍贏瀛,他倒想看看她怎么吃。
龍贏瀛好似被窺破心防,她端起碗接過了——比碗口還大的豬腿肉。
有點損害形象。
她猶豫間忽然瞥到了酒鬼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好似在說:自作自受。
她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帶笑地一點一點吃了起來,絲毫不顧自己淑女的形象。
不對,她根本就不是淑女。
其他人看著那樣子大開眼界和感到震驚。
一旁坐著的丹宣趕忙踢了踢酒鬼,提醒他別讓一個姑娘這樣,嘴角兩邊各有一條顯眼的油印子,人少倒沒什么,主要是人多啊。
知道了。
酒鬼無奈地點頭應下,意念一轉使自己的外貌稍微年輕了些,他左右思量著最合適的樣子,終于抬手掀起衣帽,露出了那尤能看出年輕時鋒芒畢露的面龐。
他抬手夾起一塊菜圓盤里的寬大豬腿肉,也這么吃了起來。
他年輕的樣子一定很帥……龍贏瀛瞧著那略微有些皺紋、兩鬢泛白的酒鬼,嘴角不由帶著些笑意,心里那有些窘迫的感覺也一哄而散,還有些歡喜。
自己還需努力——她在心里鼓勵自己。
這時,秦陽已經把鍋上的菜肴都解決了,他看了看那摞了一堆的空盤子,放棄了自己刷碗的想法,體內元力遠不支持。
他用凈塵術把嘴邊殘余的油印子弄凈,然后起身走向門外,對著大家說了句: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隨之,木漓也吃飽了,丹宣也吃飽了,牧小喵不舍地看了看桌上的美味菜肴,最后平靜地說了聲:
“老酒鬼啊,你也是這里的老熟人了,所謂貴客臨門,你可不要招待不周才是。”
酒鬼微微一愣,抬起頭來,一臉納悶道:
“敢情我不是貴客?”
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砸下,牧小喵溜到門后的腳步頓住了,僵硬地回頭笑道:
“以前是,現在不是。”
他說完就拼命跑了出去,自己還得去跟秦陽會面,那里還有一堆安排要商量一下,畢竟拿了人家不少好處,拿錢辦正事,不寒顫。
反正酒鬼要是沒那意思,他大可不必把人帶到這來,直接讓她去那里走一番,估計心思就斷了大半。
——他身份是真的高。
廚房內,龍贏瀛瞥到酒鬼嘴角抽動得有些頻繁,她有些關切地問道:
“怎么了?”
“沒什么。”酒鬼微微搖頭,岔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你在這里待的還習慣么?”
“你要離開?”龍贏瀛有些緊張。
酒鬼微微點頭道:
“待會得去個地方,可能要兩天。”
“那我等你。”龍贏瀛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
“好。”酒鬼道。
另一邊,秦陽看著冒起滾滾白氣的浴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已經這樣有挺久的了,木漓、牧小喵沒有上前打擾。
忽然,秦陽嘆了一聲,對著木漓和牧小喵道:
“我師父去哪了?”
“在書閣。”牧小喵說了聲,他是最后出來的。
秦陽點了點頭,繼續道:
“那你兩待會去看著我師父,去找他喝茶,有什么問什么,總之就是別讓他閑下來。”
木漓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要是去睡覺怎么辦?”
牧小喵也問了句:
“他要是外出怎么辦?”
“放心吧,我把他可能干的事全干了。”秦陽手中各出現一個袋子,拋給了木漓、牧小喵。
木漓打開一瞧,袋子的空間里面堆滿了各種東西,大的小的,吃的穿的,什么都有,她有些疑惑道:
“你不是經常和我在一起么?”
牧小喵也好奇地打開袋子,往里瞧了一眼,下意識問道:
“時間管理大師?”
“才不是,都是那棵樹干的。”秦陽直接賣隊友,大嶺楊樹很無辜地晃動著樹梢。
“所以,衣服也是他搞的?”木漓一下就抓住了要點,大嶺楊樹超無辜。
秦陽不置可否地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兩得去圍著我師父打轉,有什么問什么,別讓他閑下來就行。”
“哦。”
牧小喵識趣地咬著袋子,奔了出去,剛出去他又跑了回來,問道:
“你這么光明正大說,不怕你師父知道么?”
“要的就是他知道。”秦陽臉上的笑容有些純粹,然后他抬起頭看向屋頂,喊道:“師父,你想去那里?”
丹宣的聲音悠悠傳來:
“咳咳,就想去外面散散心。”
秦陽繼續喊道:
“你散什么心?苦心還是良心?”
丹宣的聲音明顯無奈起來:
“算了,我還是回去喝茶吧。”
“好了,快去吧。”秦陽點了點頭。
“好。”牧小喵又奔了出去,他一個人的問題少,可他本體那邊多啊,況且還有人幫忙呢,連百萬個為什么都備好了。
“你。”木漓忽然覺得秦陽好陌生。
秦陽收斂笑容,緩緩走到她面前,張開手臂,對著她柔和地笑了笑,木漓沒有猶豫地撲進他懷里,感受著真實存在的溫存,小聲道:
“你不用告訴——”
秦陽身體左傾,將眉心對準她的眉心,緩緩說道:
“又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只是閑著無聊便喜歡多想幾步,你啊,永遠可以相信我,我也永遠相信你。”
木漓的眼睛有些迷蒙,她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在無盡歲月中埋頭苦思,他的身周都是孤寂的幽暗空間,如果說自己的等待是孤獨煎熬的,那么他又何嘗不是?
木漓笑著道:
“你啊,早點說不就行了,不知道猜不到會很沒安全感嗎?”
秦陽雙手抱緊她,有些納悶道:
“你變臉這么快的么?”
“你難道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會說謊么?”木漓俏皮笑道。
“說的不就是我嘛。”
秦陽捏著嗓子,陰柔道:
“看我這絕世容顏。”
“你好壞啊!”木漓忽然抬手掐了掐他的腰,力道不算重。
秦陽松開雙手,正色道:
“好了,你該干正事了。”
木漓想了一下,忽然問道:
“你是不是連這都想到了?”
秦陽笑著說了這么一句:
“應該是你早就想到了。”
“有嗎?”木漓表情疑惑得有些懵懂無知。
“你說有沒有呢?”秦陽說著,身體前傾,吻了上去。
“當然是沒有。”木漓不甘示弱。
門外聞聲走來的酒鬼、龍贏瀛有些不知所措,酒鬼是原來三弟懂的這么多,他還得再好好學習一下。
龍贏瀛則是這兩人明明說著正經話,怎么干的事卻那么正經。
“走了。”酒鬼低聲說了句,便打算離開。
龍贏瀛當即回過神來,低聲道:
“我送你。”
這時,丹宣從書閣走了出來,他手里抱著貓,貓嘴里叼著袋子,他對著往外走的兩人道:
“到時你兩住這間廂房,里面一塵不染,還沒有客人住過。”
他伸手指著靠近書閣這間,也就是秦陽旁邊這間。
酒鬼挑眉問道:
“為什么廂房反倒在里邊?”
龍贏瀛笑了笑,只是為丹宣話里的“兩”感到開心。
丹宣無奈搖頭:
“因為我那個頑徒以前趁我不注意爬過房梁,扒過磚瓦,天天晚上跑去書閣里面找好看的書,無奈之下,我只好讓他住到邊上來,這樣我也能反應得上。”
龍贏瀛將丹宣說的跟自己看到的秦陽聯想一下,發現還對的上,她好奇地問道:
“那時他多大?”
“四歲。”丹宣比劃著手指說道,眼里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