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沒有懷疑它的提醒,從一開始的猜想和它先前的話來看,它還能控制人的欲望之火,這說的倒是一個麻煩,他隨即問道:
“你能掩蓋一下不?我身子骨弱,遭不住。”
萬源火點頭,“可以,不過需要再吃你一半元力。”
一半,好啊……秦陽點頭,只見萬源火撕裂開一道大口,把剩下的元力全吃了,一股不適隨之涌向心頭,這不是一半吧?
萬源火打了個嗝,有些意猶未盡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少,你別這么看著我,我說一半就一半,況且我都吃了,你總不能讓我吐出來吧?”
“吐,快吐!”秦陽瞪大眼睛,他能慣著它,不可能。
萬源火人性化地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可瞧著秦陽那兇惡的眼神,它還是把方才吃的元力吐出一半來,這種感覺真難受。
這是,寂滅之意傳來一股意念:“我也要吃。”
然后,不待秦陽同意,寂滅之意就把秦陽靈臺的念力掃走一半,隨即又吐了點回去,它還了也就不用還了。
這是什么鬼邏輯……秦陽抬手捂住臉,臉上滿是無奈,不行這兩還得再敲打敲打,太任性了,他還沒同意呢。
于是,又過了一陣,秦陽滿意地拍了拍手,經過自己據理力爭,以及完美詮釋了雙方是合作關系,并約法三章:
沒事別出來,有事不允許也別出來,沒說出來就不要問。
終于把這兩說懵了。
帶孩子真難,看來以后還得多和它兩交流交流,加深一下雙方的友誼,免得他過二人世界的時候,這兩出來搗亂。
特別是萬源火。
萬源火跳動地火焰有些卡幀,它剛才都經歷了什么,一個意思他能分不同的話說出來,哼,不就是不要搗亂嘛。
算了,自己還是老實一點吧,其實他完全可以壓制自己的,皇,人真好。
寂滅之意不屑:“花癡。”
萬源火下意識反駁:“也不知道是誰,方才一動不動看著他離開,你別想動手啊,我可是正經靈。”
忽然,秦陽的聲音在丹田內響起:
“別吵了,到時我找點好看的書給你們打發時間。”
寂滅之意:“你偷聽!”
萬源火嘀咕了句:“有嗎?沒有吧。”
秦陽沒再理會這兩,而是出現在靈臺,那里有一個紫色的旋轉光球,挺炫。
如果不是感知不到它的靈性,自己還差點以為這又是一個老爺爺級別的存在,可瞧著瞧著,他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索性,他便回到靈臺中央,就地盤坐下來,運轉道經恢復元力和穩固境界,同時念力也在身體的反哺下慢慢恢復。
時間悄然流逝,秦陽緩緩睜開眼睛,一抹金色光芒掠過,他隨即站起、擦拭身體,穿上樸實的青衣,束起披散的發絲,接下來就是去看看外面怎么樣了,也不知道這次自己用了幾天。
而當他走出房門的時候,院子里有兩堆雪,里面有兩人,他想了一下,問道:
“大哥,我師父呢?”
“他啊剛脫離木漓和牧小喵的糾纏在閣樓里喝悶茶呢。”酒鬼抖落身上的積雪,緩緩站起,眼神盯著秦陽,不由有了笑意。
“喂,你笑啥,你三弟就算再帥也好,你也不至于這樣啊。”龍贏瀛將身上的雪掃開,氣鼓鼓地看向酒鬼。
“別理她,這幾天我療傷沒個消停。”
酒鬼微微搖頭,隨即走上前,拍了拍秦陽的肩膀說道:
“木漓、牧小喵已經去匯合了,你要去么?”
”不去。”
秦陽搖了搖頭,手握住酒鬼的左臂,一股綠意自掌心蔓延到他身體,將那躁動的紅色電弧泯滅,而秦陽自己的臉色徒然變得無比蒼白,眼前都有些恍惚,神念又空了。
他長舒一口氣,隨即走入閣樓,他要去跟師父談談。
龍贏瀛瞧著酒鬼的變化,有些好奇地上前,仔細琢磨道:
“你壓制了兩天都沒弄成的,被你三弟一下就弄好了?”
“你也不看看是誰的三弟。”酒鬼得意地笑了笑,隨即拉著她手往外趕去,“走,去幫我個忙。”
“那你拉著我作甚。”龍贏瀛瞪著他,滿臉不情愿,她才是主動的那方,真是的。
酒鬼搖了搖頭,嘆道:
“你啊,做好心里準備,等回來后你的境界總得有提升才是。”
“說的倒輕巧,本姑娘那么努力都沒什么進展。”龍贏瀛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酒鬼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書閣之上,偷瞄的秦陽露出了姨母笑,然后悄然轉身,走到茶幾旁坐下,對著喝悶茶的丹宣問道:
“師父,你好像又年輕了幾分欸,是不是很有為人師表的感覺?”
“你小子很好!”丹宣眼里滿是苦悶,什么嘛,那都是什么問題嘛,他這一個星期嘴就沒停下來過,說的是口干舌燥,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
“哎呀,師父,徒兒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我可以自己來,您老就別再那么操心了。”秦陽撒起嬌來任誰也頂不住,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丹宣一口悶茶飲盡,嘆聲道:
“我能操什么心,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平時喜歡釀釀酒,煮點好吃的,去外面逛逛,頂多就是通曉一些卦象。
“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突然變老是怎么回事?”秦陽疑惑問道,他就是他教出來的,他信了才有鬼。
“……要不我給你算一卦?”丹宣沉默了一下,忽然笑著問道。
“算不了,您老就別折騰了。”秦陽擺了擺手,天機都紊亂成波浪線了,怎么會算得——
他喉嚨滾動一下,起身就跑,因為丹宣用銅板拼了一個“打”字,只見兩人一個跑,一個提著雞毛撣子追,在如林的書架中化作光影來回穿梭。
“你別跑,卦象如此,這是天意。”丹宣怒氣沖沖地道。
“師父,你甩無賴,哪有這么算卦的!”秦陽屁股挨了一下,帶著哭腔喊道。
“我算卦就這樣,你有意見?”丹宣道。
于是,秦陽揉著屁股,蹦出了書閣,疼是真的疼,不過好處也大,就是他對移形換影的領悟又加深了幾分,可惜沒套出師父的話。
簡直就是為老不尊,還甩無賴,還說他不正經,分明就是在他耳濡目染的影響下慢慢學的,哎呀,師父你雞毛撣子咋飛出來了。
“霍,剛才打掃書架的時候手滑了,你幫我扔上來吧。”丹宣走到書閣走廊上,笑著接過飛來的雞毛撣子,若無其事地回身走了回去。
你看,這簡直就是——我的好師父,以身示范作則,以后誰說師父不為人師表,他第一個跟他急。
秦陽蹦著蹦著就出了院子,他拍了拍衣服,起身朝異象迸發之地走去,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就是步子有些妖嬈,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