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牧小喵嘀咕一聲:
“我也不懂,可我也沒驕傲啊。”
“嗨,牧小喵你這話就不對了,咱一個人也沒說啥啊。”秦哲似是有些感慨。
“就是。”呂小然收回遞給秦陽的筷子,自己細細吃著。
“沒錯。”木漓夾起的面都到秦陽嘴邊了,徒然收回,自己吃。
“……我就是想讓師父找個伴都這么難么?”秦陽委屈的都快哭了,他抬手搽了搽眼睛,嘴唇一抿,那樣子別提多委屈了。
就在大家想說話緩解一下的時候,秦陽悄然收起手、眨了眨眼睛,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這變臉怎就忒快呢?
“我兩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秦東勝背著龍贏瀛忽然出現、緩步走來,他臉上帶笑,龍贏瀛眼眶卻是通紅,幾人的臉色再變,這兩怎的這般怪?
秦東勝干咳一聲,連忙解釋道:
“我兩剛才回了趟家,她去見姐姐了,也就是大姨子,我呢就帶著青境、領著人把人全抓了出來,然后把摸查出的人全當場解決了。”
他說完,扭頭看向秦陽,嘴角略微帶著笑意道:
“所以,你現在總該放心了吧。”
“你喊她出來,我不信你。”
秦陽撇撇嘴、眼一瞇,再來個微微搖頭,秦東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耷拉著臉、瞅著秦陽,手中喚出青玉推過去,沒好氣道:
“得了得了,我做苦力連句表揚都沒有。”
“欸,謝謝大哥。”
秦陽甜甜一笑,然后瞬間收起,對著青境道:“小青,出來吧,那貨被我搞定了。”
“你變臉這么快的么?”
光潔的鏡面映照著夜空,其內有一可愛女娃探出了腦袋,臉上寫滿了詫異。
“你就這么向著他么?”秦陽神情憂傷、眼里滿是苦意。
刷的一聲,木漓、呂小然等人齊齊扭頭看向秦陽,紛紛抿嘴憋笑,那樣子就跟奮不顧身、鞍前馬后卻黯然神傷、悲痛萬分一樣。
可那是器化靈,巴掌大小,連感情都沒有的存在。
小青瞪大眼睛,不禁后仰,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的臉,無奈嘆道:
“你是個好人。”
“那他就是個惡人。”秦陽眼里泛起道道漣漪,緊緊抿著嘴,其聲哽咽,算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小青挑眉,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在下甘拜下風,您就別嚇我了。”
“好,吃飯吧。”秦陽立刻收斂,淡定地轉身給自己夾菜,先前有發生了什么?沒有吧。
“你這樣,搞得我,”
秦東勝夾起的菜一頓,輕輕吸了口氣,繼續道:“都不認識你了。”
“說的好像你敢認識一樣。”秦陽不以為然瞥了他一眼,轉而又暖心地給木漓、呂小然夾著菜。
“的確不敢。”秦東勝輕笑一聲,“明天我就得帶人過去了,你要是想了,就自己過去找。”
“需要備禮么?”秦陽低頭吹著熱乎的菜,漫不經心道。
“回家不用。”秦東勝淡淡道
“那我天天回家。”
秦陽笑了聲,忽然被木漓掐住了大腿,他“嘶”了一聲,忍著痛道:
“我偶爾有空了就去看看你兩,平時還能傳訊聯絡。”
他說到這,對著默默吃菜三人組中的師父問道:
“師父,那傳訊木牌支持不?”
“太遠了,不支持,自己去弄。”丹宣搖了搖頭,繼續吃菜。
“哦。”
秦陽點頭,繞開這個話題,繼續問道:“那大哥也叫師父老師?您以前還教過他?”“
有事就用敬稱……丹宣嘴角微不可見地抽動一下,嘆聲道:
“其實,在還沒遇到你的時候,我遇見過他,那時他還是一個糟老頭子,可瞧著又不像,就找個機會去跟他聊了聊。”
他瞧著秦陽滿臉不信,繼續道:
“我這人就喜歡跟人說道,一來二去便也熟悉了一番,怎么,師父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樂趣?”
話鋒一轉,表面示弱,實則暗藏殺機,直接把問題變成了個人的興趣愛好,讓人不得不岔開那個問題。
師父,你這樣就有些逼人動狠招了。
“哪有,我就是好奇。”
秦陽笑著擺擺手,隨即側過腦袋、對著裝傻充愣的秦東勝微微一笑,轉而對著龍贏瀛問道:
“大嫂,我和他斗戰的時候,瞧到你想上前來,可你為什么又突然有些難以置信呢?”
他故意思索著道:
“是不是有人讓你不敢動啊?可你的實力、呃,挺強的,這里沒人能困住你啊?”
當時在場除了龍贏瀛的人都想了想,偷偷往默默吃菜的丹宣瞄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
當時記得老師(老頭)突兀地說了一句,原本還以為是提醒,可這么一看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其中木漓感觸最深,她連老師一絲氣息都察覺不到,印象里更是沒有一人的氣息能像他那樣,深瀚似海,平穩莊重。
龍贏瀛淡定地搖頭,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道:
“當時我得到你大哥的傳音,他說,不能找回自己,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忽然又有些無奈:
“可我這樣就跟新婚之夜的新娘一樣面臨著守寡,心里肯——你怎么了?”
只見,秦陽的眼角血淚兩行,眼里更是黯淡失神,整個人都好似呆滯了一樣,他迷迷糊糊地聽見幾聲凄婉的呼喚——
“沒事,他以前就這樣。”
丹宣突然出現在秦陽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秦陽當即軟倒、意識昏迷,木漓伸手攬住,對著大家歉意地笑道:
“我兩先帶他回房,大家慢慢吃。”
她說著便領著秦陽,拉著有些愣神的呂小然朝臥室走了進去,暗自對著呂小然傳聲:
“小然,我們進去說。”
“嗯。”呂小然吶吶點頭,她發現秦陽的心里很是深沉,好似扛著什么重擔和愧疚,那這愧疚是否也延伸到——
秦陽抬手搭在呂小然的肩頭,坦然道:“沒有。”
“你沒暈啊?”呂小然回頭看了眼關閉的房門和悄然打開的陣法,臉上有著不確定,那不像是能裝出來的啊。
“暈了,我師父把我喊醒了。”
秦陽高舉雙臂、伸直腰身,渾身骨頭響的好似一場曲子,他臉上微微有痛楚浮現,一晚上疼死了都,不拼盡全力還真打不過他,真是變態。
“這事是不是跟你那時說的有關,就是境界永遠停滯。”呂小然敏銳細膩的心思似是察覺到了什么。
她隨即卻道:
“你不用告訴我,我猜到就行,你要是說了,我和木漓心里都不好受。”
“何止是不好受,我直接休夫!”木漓抬手扶著額頭,俏臉上有著決然。
“木漓,他那樣,說明能挽救,我兩還是得稍稍體諒一下。”呂小然走過去,挽著木漓的胳膊,柔聲安慰道。
“那要是不體諒呢?”秦陽作死問了一句。
“那就好好敲打!”兩女挽起袖子,怒眼瞪著他。
“別別別。”秦陽連連擺手,趁機向前邁出半步,伸手攬住木漓、呂小然,溫聲道:
“我知道怎么做。”
“那行,你先跟小然聊聊,我自己睡一會。”木漓一擺手推開他的手臂,起身上了床,蓋了被子,閉眼睡覺。
“別啊。”
呂小然也想睡覺,可人已被橫抱著入了床鋪,漸漸的一種獨自擁有的安然和不再需要掩飾的傾訴涌上心頭,眼睛迷離、心神放開,體內血脈涌動,如膠似漆。
……
房舍之外,丹宣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便回身走回了臥室,房門悄然帶上、陣法無形運轉,他抬起手指點了點眉心,臉上露出思索,自己以后還真不知該怎么做。
可事情還是得繼續下去,只是想著這十五年,他又有些不忍,就跟不愿看到自己孩子失魂落魄一樣。
他忽然眼神堅定起來,嘆道:
“可自己身上有自己的職責,多做幾手準備不就行了,況且都成年好幾年了,哪能不面對這事。”
丹宣晃了晃腦袋,脫下外衣、脫鞋,伸手鋪開淡綠色棉被,腰背一彎、一把縮了進去,身體直打哆嗦。
“冷死了都,這鬼天氣,改天得裝個地暖陣法,再搞個——不行,現在就得裝,不然我這老寒骨頂不住。”
他說著伸手枕頭里搗鼓一陣,掏出一個圓盤,指尖滑過點點星光,一個繁奧復雜的‘暖’字飄然沒入圓盤,院子的陣法氣息徒然深厚起來,沒有驚醒書閣上趴著的牧小喵,也沒有驚動收拾完桌子往大嶺楊樹走去的秦哲。
而廂房內,秦東勝剛關上門就察覺到了某種變化,他抬眼一望,笑著道:
“看來我兩今晚開啟這里的陣法就行了。”
“你確定?”
龍贏瀛躬身坐下的動作頓了一下,她隨即探查了一番,發現這里的陣法多了一重,好似有個‘暖’字在心底浮現。
可她沒有好奇去啟動,而是問道:
“我兩的實力不低,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可驚擾到他們就不好了。”
“你不要用元力不就行了。”
秦東勝意念一轉,喚起那地暖陣法,只見整個房間都緩緩溫暖起來,氣血加快、心神舒緩、渾身好似沐浴于溫暖的水中。
“可這里冷——欸?”
龍贏瀛四下看了看,臉上忽然有著笑意浮現,“這樣就好多了,我兩也不會跟打架一樣。”
“斗氣的明明是你好吧,搞得我都得跟上你的節奏。”秦東勝抬手揉了揉額角,無奈嘆了聲。
“哎呀,我這不是緊張嘛。”龍贏瀛嗔怪又嬌羞地看著走來的他,“萬一我被你帶偏了,豈不是很羞赧。”
“原來你慌的是這個。”
秦東勝笑了笑,轉身坐到床邊,微笑道:“你試著來,不要想著我怎樣,照著自己的心思不就行了。”
“那樣你承受不住。”龍贏瀛搖頭,“我以前看到族內新婚的兩口子,那男——”
秦東勝摟著她緩緩后仰倒去,笑著道:“相信我。”
話音未落,龍贏瀛體內的黑龍蘇醒,血脈噴張涌動,一個翻身帶著秦東勝落到大床中央,秦東勝一臉懵逼,怎么前前后后跟換了個人似的?
“怎么,我就沒有另一面了么?況且我追你的時候不就是這樣?”龍贏瀛頭一甩,長發飄至身后,手中很是利索。
“我——”
……
那邊不用管,不就是小兩口開始接納彼此嘛,且看孤單卻不孤獨的牧小喵。
他開心地把玩著頸間那亮晶晶的水晶,上窄下寬,銀邊流線型,手掌劃過有種沙沙的質感,其內有很多魚干靜靜懸浮。
這些都是他搞魚干的時候偷偷收了一些。
權當是做飯的工錢,嘿嘿——牧小喵收起笑容,扭頭看向突然出現在一旁的青衣小孩秦哲,這小子來找自己干什么?
秦哲笑了笑,原地坐了下去,望著遠方嘆道:
“牧小喵啊,我都看見了,你是不是得分一點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