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和秦哲趕到小院落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他兩剛到地就看到了門前等候的小狐貍和龍翳,秦哲識趣地拎著東西進了院子。
他怕自己留下來被嫂子打。
——秦陽路上把他干的好事告訴了小狐貍。
“師父,我的衣服呢?”
龍翳起身抖掉身上的雪,迅速飛近,第一句話就是問衣服,第二句話就是問吃的:“好吃的又在哪里?”
“真是個好徒弟。”小狐貍鼓起腮幫子,抱著胳膊,慢悠悠地走來。
“師娘,我都看見了,你剛才從秦哲那里拿了吃的。”龍翳直接揭穿了小狐貍偷偷摸摸的行徑。
她又道:“你還說要自己吃獨食,我是不攙你吃的,可不吃會餓的,餓就會死,我這么可愛的徒弟要是死了師父該怎么辦?”
“你師父是我的,我勸你收斂一點!”小狐貍咬牙。
“我是他徒弟!”
龍翳傲嬌地一揚頭,忽然瞥到身旁的師父不見,她急了:“師父、師父,你去哪了?”
“戲精!”
小狐貍輕淬了一口,轉身飛入小院,笑吟吟地喊道:“秦陽,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快追不上你了,出去這么久有沒有給我帶什么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啊?”
“德行!”
龍翳嫌棄了聲,她徐徐飛進小院子,慢慢地穿過嶺楊樹,來到了小亭子里,師娘正在給師父熱情地夾菜和慰問。
她知道這一桌菜跟她無緣。
自己在睡夢中不知說了什么,醒來的時候師娘對自己的態度變化一個天一個地,問也不說、求也不說,都把她給整迷糊了。
“對了,龍翳,為師給你帶了包子。”秦陽喚出一個油紙袋,伸手遞給龍翳。
“謝、謝師父。”
龍翳心里白激動一場,她拿著包子,默默走到一旁,這個還是很不錯的,真的,好吃!
她嘗著味道不錯就來了興致,歡快享受地吃著,湯汁濃郁,包子醇香,人間美味。
小狐貍瞧著那樣子,有些心疼,她以為包子不太好吃,后來她嘗了龍翳分享的一口,這桌菜就全給秦陽了。
“師娘,你為什么要嫌棄我?”龍翳拿著給師娘的包子不松手,趁機問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狐貍用力拉了拉,沒拿過來,她只好傳聲告知了對方,瞧著她龍翳愣住了,她就從袋子里拿了兩個包子,起身飛上了桌。
“師娘,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龍翳醒轉過來,趕緊上桌賠罪,為此她得到了筷子和碗,包子菜肴兩不誤。
“沒事,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誠意。”小狐貍笑著晃了晃手里的包子。
“謝謝師娘。”龍翳吃著美味的菜肴,不禁感動流淚,原來這個跟包子一樣好吃。
“好了,你們吃吧,我回去睡一覺。”秦陽放下筷子,喚出一個儲物袋放到了龍翳身旁,“里面是你的衣服,我沒有去看,你自己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師父。”龍翳嘟囔出聲,嘴里吃著東西,忙不過來。
“我先看看。”
小狐貍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率先打開一看,然后她沉著氣放了回去,扭頭對那離去的家伙喊道:
“龍翳的衣服這么漂亮,為什么我沒有?”
“你又無法化形,著急啥。”秦陽抬起手來擺了幾下,沒有回頭。
“有了徒弟就忘了我,偏心!”小狐貍心里酸溜溜的,龍翳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還不止一套,齊齊整整、質地還不錯,設計也很好。
她嫉妒!
“沒事的,師娘,我心里有你。”龍翳安慰道。
“那你的衣服給我幾件。”小狐貍就差明搶了。
“不合身的。”龍翳有些為難地將袋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我還沒化形你怎么知道……合不合身?”
小狐貍終于發現了盲點,她沒化形,龍翳也沒化形,他又是怎么確認一定合身呢?
“對哦,那師娘挑幾件去吧。”龍翳沒去細想,她心里全被這一桌好菜和包子占據了。
“不用了。”
小狐貍拒絕了這點,她吃著吃著內心愈發煩躁,吃不下。
她放下筷子對龍翳道:“我去看看你師父,你先吃。”
“好。”龍翳有些疑惑地看了師娘一眼,目送對方離開,她吃著包子等師娘回來。
……
秦陽臥室,小狐貍剛進來就看到那趴在桌上睡覺的家伙,她拿來一個被單,披在他身上,沒好氣地嘀咕道:
“睡覺也不知道加點衣服,不是有床嘛。”
見秦陽沒有回應,她只好離開,一步三回頭,似是在等對方回應,可惜一直沒有。
小狐貍剛出房門,身后就傳來一聲呢喃:“衣服用靈術淬煉過的,可以改變形狀,提前穿上,隨著身軀的塑造而變化,肯定合身。”
她眨了眨眼睛,自己難道又猜錯了?
小狐貍帶著疑惑去試了試衣服,發現能很好地貼合自己,她變成什么樣衣服就隨著改變,大小不是固定的。
龍翳知道了一個秘密,師娘是可以化形的,只不過在光幕里看不到。
她眼珠一轉,打算去告訴師父,結果被師娘攔住了,她不讓。
“別告訴他,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小狐貍傳聲道。
其實不久前她得到了蘇巧兒給的太陰圣水,蛇祖實力恢復了,甚至遠超當年,給的都是他精心淬煉過的,可以一點一點去喚醒欲火煅燒枷鎖。
只不過需要時間,步驟繁瑣,也更痛苦。
為此,她都是私下里偷偷進行。
不單是秦陽會付出,她也會,時常看到對方陷入沉思,一副瞻前顧后的樣子,搞得好像她就是累贅一樣,哼,到時嚇死你!
從長遠的角度來說,對龍翳影響最大的其實是小狐貍這個半吊子師娘,她教會了龍翳付出是相互的,有些不一定要擺在臺面上,可以最后再展示出來。
但是也不能藏得太深,要恰當好處地提醒一下,方式有很多,這里不過多贅述。
龍翳陷入了沉思,她要是提前去了解化形這方面的東西,應該不會這么無力地去跟師父訴苦,添畫老前輩說的對,她太依賴師父了。
師父很好,喜歡將事情攬在身上,自己作為徒弟不能太得寸進尺。
‘看來還是有覺悟的。’
庭院中,丹宣夾著灌湯包,微微點頭,側身去添畫那舀了一勺辣醬,沾著吃。
龍翳不知道她的這一舉措使得丹宣放棄了原本的徒孫脫離計劃,他跟秦陽還是朋友,對方此次出去搞出這么大動靜就有這個意思。
那些邪修布置的手段估計有的會用天外材料,這是他需要的,現在全部被發現、端點,沒了來路,也就是放下了這個執念。
對方當自己是朋友,自己的確該做些什么,不論是師父還是朋友。
現在好了,沒這個必要,不必去做那個惡人。
想到這里,丹宣舒心一笑。
秦哲坐在旁邊,吃著他的糖葫蘆,他委屈地嘀咕道:
“哥出去的時候把我賣了。”
“我看是你差點把他賣了吧?”丹宣淡淡地瞥了秦哲一眼,略顯促狹地反問一句。
“怎么會!老師你這是無端地污蔑!”秦哲瞪眼跳腳,站了起來,似是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些失禮,他隨即訕訕一笑,又坐了回去。
“我就是提醒哥不要太過于緬懷曾經,反正都變不回來了,人不能一直回頭看,要注意腳下,要著眼前方。
“時間太久了,沒有人愿意一直在那等。”
“不會啊,比如我。”添畫淡淡地拋出了一個有力的例證。
秦哲:……
師父,你都不向著我了!
丹宣輕笑出聲:
“這其實是從事物的更替規律延伸而來,花開花落花有期,歲月交替無止息,太陽月亮繞轉而過,但今晚的月亮還是昨日的月亮嗎?”
“那太陽呢?”秦哲鉆牛角。
丹宣沒去理睬秦哲,繼續道:“萬物尚且如此,不迷于過去,繼而希望靈要積極地向前走,是希望,不是強迫,靈不是自然規律。”
“自然規律就不是靈了嗎?”秦哲繼續鉆牛角。
添畫聽得額角跳動,他覺得自己手里的筷子可以做些什么。
丹宣笑著對添畫擺了擺手,扭頭看向秦哲,笑瞇瞇地反問道:
“道是靈嗎?”
秦哲心里壓力突增,他無法再鉆了,弱弱地應道:“是又不全是。”
“還不錯,不鉆了。”丹宣笑著打趣了句,伸出端著盤子的手,對著秦哲抬了下下巴,“獎你一個。”
“謝謝老師。”秦哲先起身道了一聲,隨即才伸手拿了一個灌湯包,自顧自地在那坐著吃。
添畫這時發問了:“老人家,你徒孫化形需要準備什么嗎?我可以幫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一聽到添畫要幫忙,丹宣的嘴角就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廚房的慘劇仍歷歷在目,他笑著擺了下手:
“不用啊,就跟那些用血脈化形的沒什么區別。”
“老人家,你不要對我的幫忙有偏見。”
添畫以為對方是怕自己幫倒忙,他神采飛揚地說道:
“我對于化形這方面有著獨特的見地,長期居于族內要職,以前還在靈皇身邊學習,一定能幫上忙。”
他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只會畫畫,很多事情還是能做的很不錯的。”
“我說的是真的,有人一開始就幫她處理好了。”
丹宣笑著看向門外,身旁的師徒二人順著目光看去,龍翳跟小狐貍正在走來。
龍翳聽到了師公他們在討論,這話自然落入耳中,她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詢問道:
“師公說的是我父親嗎?”
丹宣點了下頭,沒有多說。
龍翳見狀只好跟著師娘回房去。
秦哲這個小機靈察覺到了老師微弱的情緒波動,他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難不成老師還認識龍翳的父親?
他越想越不簡單,好奇心也越來越大,自從他的身份暴露后,他就沒必要再過多掩飾,這具化身也就完全放開了。
不懂就問,好奇也問,反正他不怕。
丹宣似是知道秦哲的心中所想,他隨口說道:
“添畫啊,你知道魅貓一族的族長為什么一直都是女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