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么容易?!?p> 龍贏瀛抿嘴一笑,她回頭看了眼,弟妹還在,三弟則在那陷入了沉思,似是在思考什么高深的哲論。
想來是在懷疑人生。
兩人悄悄到來也悄悄離去,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秦東勝不時大搖大擺地過來,然后氣蔫蔫地回去,他在忙。
這是后話。
秦陽瞧著人走了,就坐到了對面,在那陪龍翳下棋,媳婦過來圍觀了一會,然后就走了,龍翳從開始悔棋到結束都沒贏一局。
秦哲看得倒有滋有味,甚至連自己還在樹上吊著都忘了。
且看秦陽師徒二人在玩些什么:
龍翳拿著她的炮舉棋不定,幾次落子又拿了起來,自己前幾局就是這么下的,然后輸的一塌糊涂,這次該往哪走好呢。
她思慮再三,抬眼瞧著師父,認真問道:
“師父,你可不可以讓我三步?”
秦陽抬眼瞟了她一下,不可置否道:
“那得我先下?!?p> “那還是算了?!饼堲璨桓屹€,師父棋力見長,他要是先下,自己肯定見招拆招,可能會有小賺,但是絕對贏不了。
以前就沒贏過。
她猶豫著落子,炮左移一格,躲到了兵的后面,下一步就可以吃掉對面的卒,不過她絲毫沒有感到高興,因為師父走馬了,她走這一步他肯定會吃掉自己的炮。
龍翳眼神忽然有著洞穿一切的亮光,激動道:
“我知道該怎么下了!”
秦陽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有些不太懂她又想玩什么花樣。
龍翳選擇了仙人指路——走兵,秦陽不動聲色地來了個金鉤炮,她不慌,先下了幾步暗度成倉的棋,悄然把車放了出來,劍指對方的炮。
秦陽動馬護炮,龍翳緊咬不放,這兩你一步我一步下得十分激烈,紅方大帥坐鎮帳中,統領己方武將沖鋒陷陣,連奪對方幾處駐兵要地。
一時間好似熊熊烈火蔓延過了楚河漢界,伺機而動,宛若一張虎口籠罩黑方地域,帶去說不盡的噩夢。
黑方大將臨危不亂,運籌帷幄,士象文官煽風點火,呸,出謀劃策,以幾處兵營為代價擒拿了對方一炮一車,并當眾斬首,以儆效尤。
“哇啊啊??!”紅方大帥震怒,大拍桌子猛地坐起,親自上陣指點江山,卒。
——黑方兵團身先士卒,潛入敵方陣地,四處躲閃,謀奪陣地,正逢敵后方兵力空虛,無力應付,于是它一路過關斬將終于刺殺掉了敵方大帥,成為了紅黑戰場中最靚的那個崽。
龍翳大感失望,她抿著嘴唇,望著那個黑卒黯然不語,自己炮馬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怎么就會輸給沒啥特長的卒呢。
沒啥特長?
她眼珠一轉,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得意,邊拿起棋擺上邊說道:
“師父,你的卒成功奪得我方陣地,它出身低微,沒見過世面,一下就被繁華的景象和眾人的恭維所惑,自己既然有能力刺殺,那么自然有能力坐上這個位置。
“所以,它要反了!”
“我看是你要反了!”秦陽好氣又好笑道。
“我跟它不一樣?!饼堲杼痤^來,看向師父的眼睛,有些較真。
她忽然笑道:“我早就反了,還是大反特反的那種?!?p>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來?!鼻仃栃χχ徒┳×?,他的文官和兵卒怎么全跑到對面去了,對方氣勢如虹,氣焰囂張。
己方孤立無援,一看就死定了。
“我的棋怎么全跑到你那去了?”他要抗議。
龍翳悠然一笑,體內元力悄然運轉,身軀盤坐伏起,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莊嚴地宣讀對方的罪狀:
“黑方大將自甘墮落,昏庸無德,殘酷地壓迫剝削底層百姓,大興土木民不聊生還不給錢,早已怨聲載道,不再擁戴。
“我方大帥明察秋毫,體恤民心,勵精圖治,受人愛戴,你那邊的文官都是有德之人,不忍百姓受罪,故帶著一眾賢才棄暗投明?!?p> “你怎么知道它不給錢?”秦陽似是覺得好笑。
龍翳被問住了,支支吾吾幾句,忽然理直氣壯道:
“就算給錢也是給少了,不然這些怎么會反?”
她抬手指著那些黑卒。
秦陽無奈一笑,沒去揭穿對方拿俘虜做文章的心思,轉而說道:
“那它們過去如此匆忙,肯定去的不多,家人都在我手里,我略施小計,他們又乖乖回來負荊請罪,還帶來了不少賢才。”
說話間,他自然地將士象文官拿了回來,順帶拿走了對方的所有炮車和自己的兵力。
龍翳不服了:
“憑什么我的炮車全跑了?”
“他們的父輩葬送于我手中,肯定想復仇,聯合不少人潛入我方,被我識破伎倆,并以仁心所折服?!鼻仃栍迫坏馈?p> 龍翳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陽瞧著那樣子就收起了想去對方拿棋的想法,又把對方的棋還了回去,正襟危坐道:
“重開,再來?!?p> 龍翳紅著眼眶,深吸了口氣,乖巧地坐了回去,下了幾步之后她就玩脫了:
“我的兵訓練有素,習得沖鋒一技!”
她指尖閃過一抹靈光,五個兵并排立在中央,微微浮起朝前猛沖而去,一時間對方四散逃竄,潰不成軍,連大將都飛到了棋盤外。
“我贏了!”她臉上不見開心,有著較真和快哭的跡象,從傍晚輸到晚上,一步都不讓,一局都沒贏,任誰都不會好過。
秦陽忽然一笑,
龍翳不明所以:“你笑什么?很好笑嗎?我輸了這么多次,你連指導都沒有,只顧著自己在那悶頭下,享受步步為棋的快感。”
“我的將臥薪嘗膽,它會復活?!鼻仃柲闷饘?,放了回去。
龍翳愣住了,有些想笑,
自己就是胡鬧,他怎么也在胡鬧,還覺得很有趣的樣子。
“紅方未下,黑方繼續?!?p> 秦陽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了句,然后笑顏如花地拿起散落的棋子,放了回去,半笑半嘆道:
“我的兵力遇到了奇遇,習得飛天之術,特前來助陣,氣勢宛若拍打掀起的浪濤,閣下還請接招?!?p> “好?!饼堲栊χ懒艘宦?,神念附著于棋盤之上,右車晃悠悠地懸浮而起,往前滑出,繞過對面帳前,又回身左轉,全力沖刺,回到了原處。
“我的車會飄移,沒事就去你那溜一圈,嚇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秦陽略作沉吟,神念似潮水般涌入去棋盤,每個棋子熠熠生輝,好似活物一般,紅方自然囊括在內,龍翳的神念也被包裹住了,僅僅只是包裹住。
“某日,我的車學成歸來,對于此類挑釁事件極其憤慨,它也打算去繞一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著,那個車出發了,動作游哉,速度算不上看,倒有點像是在游山玩水,相比于紅方車的來勢洶洶,去也洶洶,誰更有魄力和底氣?
高下立判,不說自明。
龍翳抬眼看了他一下,忍下心底細微的異樣,她低眼一瞧,兩方的車對上了,誰也不讓路,頗感有趣道:
“秦陽,它兩在干嘛?”
好歹也帶上師父啊。
秦陽心里無奈,認真地瞧著它兩道:“同行遇同行,不是攀比就是說教?!?p> “那這是在說教?”龍翳指著正飛過去的炮啊、兵啊什么的,覺得有些意外和新奇,原來還能這么玩。
“那是去看戲的?!鼻仃柼址鲱~,有些無語。
“那怎么又打起來了?”龍翳似是覺得這個情形有些好笑。
秦陽瞥了戰場一眼,嘀咕道:“他們也吵起來了唄,一吵二罵三動手,挺符合它們的設定?!?p> “這個時候,我又能做什么?”龍翳笑吟吟地問道。
“這個嘛,”秦陽偏過腦袋,瞅著躍躍欲試的龍翳,“你大可以發布你的命令給你的士,你的士會傳達你的命令,比如傳達意見,升級裝備,下戰書等一大堆只要你能想到就能做的事情。”
“那他們能成為睦鄰嗎?就是小打小鬧,偶爾吵吵的那種?!饼堲枵f著似是覺得不現實,又補了一句:“只要不開戰就行?!?p> 她看向秦陽眼里有著期待。
秦陽眨了眨眼睛,似是覺得對方眼里的亮光有些晃眼,認可地說道:
“可以,這本身就是我兩傳造出來的理想世界。”
“那就夠了?!饼堲柩劾飵?,悄然抽回了神念,起身背著手溜達溜達地走了。
秦陽回頭向她的背影,嘴里嘟噥一聲,好像是在說:無聊。
龍翳裝作沒聽見,正想去看看師娘在做什么就聽到里面傳出一聲驚呼,她起身朝內飛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秦陽也跟著走了。
此地安靜了下來,秦哲睡醒了,他看到四下無人,燈火敞亮,賣力喊道:
“哥,我還在樹上呢!”
話音未落,那繩子一松,他落到了地面上,深吸一口氣,轉身奔入大嶺楊樹,他要去找秦某人理論。
……
屋內,呂小然穿得還是那身略顯慵懶的衣裝,白色上杉黑色短褲,外面加了一件寬松白袍,沒有束帶的那種——自然。
她臉色略顯蒼白,眼眸深邃而迷人,長發披散而下,氣質溫雅知性又不失棱角,是個大家,直追木漓。
一出來就收到了驚嘆的目光,別人是一夜成熟,她是一覺成熟,真的太迷人了。
龍翳都有些愛不釋手了,這樣師娘最好給她來一沓,然后她就陷入了三位師娘的包圍中,一個個的瞇著眼睛,雙手叉腰,有些不滿。
她驚慌一笑,連聲不敢。

刺猬真人
這也是一個系列 講述的是入局,為后面那些人才作鋪墊。 我的壓力其實很大,有些寫法跟常見的不太一樣,怕大家不理解,只能盡量寫得更含蓄一點,這樣壓力會更大,怕詞不達意。 在預設中,有很多待挖掘的細節。 如果您發現了什么,如果那個細節不能讓您開心,那么請保持沉默,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謝謝大家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