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都下不過,更被提去那跟秦陽廝混的楚熙禾下。”
說話間,白茗收起了神念,那銀光流轉、銀星點綴宛若星海的圓桌棋盤逐漸黯淡了下去,恢復了平常的銀黑深邃。
其上棋子依舊保持原樣,埼玉看到自己要輸就退了出來,那個世界就此暫停。
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太真,她不忍看到自己的將士因為自己的決議而死去,甚至被俘,淪為敵人,那會泄露很多秘密的。
“他都沒幫我。”埼玉只好找個理由重開一局。
“他也沒幫我。”白茗體會了一下神魂交融的感覺,由衷感慨,“這種還真不錯,特別是下棋的時候,頭腦很清醒,身心很放空。”
“那再來!”埼玉直接重開,棋勢回到了危機暗涌、四方皆異的時候,她已經摸透了姐姐的風格,不就是策反嘛。
她也會。
開始還是好好的,穩打穩扎地發展地下勢力,結果在一次大事件中暴露了些許端倪,被白茗敏銳地抓住了機會,不留余地,直接全滅。
“又輸!”埼玉又退了出去。
她隨即瞧到姐姐不想下了,只好找借口道:
“我們是武者,動輒毀天滅地,這冷兵器時代也太落后了吧。”
只是這個你都贏不了。
白茗真不想打擊她,可瞧著那非常有理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點什么,難怪秦陽喜歡去逗她,真是有意思。
她嘴角忽然翹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似是無心之言:
“還真有武者的,不過我怕你承受不住。”
“承受的住!”埼玉差點是喊著說出。
她隨即又強調了一遍:
“肯定承受的住。”
“那好。”白茗神念涌動而出,匯入棋盤之中,得到了某人的秒回,她嘴角笑意更深,只見地勢起伏變換、向四方延伸,高聳入云只是小兒科。
靈氣浪潮涌動而至,獸群蛻變,充滿力量感;
城池宗門拔地而起,飛流劍仙司空見慣,靈石誕生,靈脈出現,武者覆蓋大片,靈性更足。
只不過跟中土不一樣的是,這里有凡人。
“那現在怎么玩?”
埼玉感到有些復雜,連宗門都出現了,她這國都好像沒什么圣地感,不少還比自己強大,需要繳納資源,不給就來威脅和推翻自己。
她有點不想玩了。
自己只能下棋不能參與,空有雙手之力卻無處施展,這哪里還有意思。
“先來下一局。”白茗看到她不為所動,又道,“龍閔還沒去呢,下一個是我,哪里輪得到你。”
扎心了。
埼玉咬著嘴唇,心里悠悠一嘆,喚起神念匯入其中,只感一股強烈的悸動涌上心間,神魂交融更深層次了。
她有些適應不了,趕緊退了出來。
“感覺如何?”白茗手拿著一枚棋,似笑非笑地瞥著她。
“差點按捺不住去找他。”埼玉輕吐一口氣,揮著手掌,給自己扇風。
她隨即似是明白了什么,不太信地問道:
“姐姐一直都是這個?”
太弱。
白茗微微搖頭,散去棋子去端茶,淺抿一口,潤了潤嘴唇道:
“還有更高的,我選了最真實的那個。”
——也就是最高程度的。
“還有?”埼玉有些心癢癢。
白茗笑著搖頭道:
“你就別逞強了,一步一步來,本來就是真實的,那家伙把大夢道和幻道運用得爐火純青,用的卻是自己的神魂。
“共同占有也不嫌累。”
這句有點酸。
埼玉掩嘴輕笑,也從手邊端來茶抿了一口,宛若隨意道:
“那姐姐怎么沒有異樣?”
“我和他以前經常干這個。”白茗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她,隱隱還有些得意,“畢竟我很忙,他又不舍得我,只好訓練自己的神魂來陪我。”
“我酸了。”
埼玉有些笑不出來,也不想去下棋,就在她尋找脫身之法的時候,龍閔上來了,她趕緊招手道:
“龍閔,你快過來!”
龍閔穿著淡雅長裙,高挑迷人,曲線畢露,她氣色很好,嘴角笑意不減,可謂是風韻長存、端莊大氣,無形中殺傷一大片,其中就有埼玉,包括白茗。
“你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白茗酸溜溜道。
“畢竟孩子剛出生不久,虛弱幾天,很正常。”龍閔坐了過去,棋盤同樣打開一角,秦陽想讓她參與進去。
“你看,他又不舍得我了,真是一點空閑都不給,磨人。”
白茗:……
我就是說說,你別當真。
“哈哈——”埼玉忍不住笑了,姐姐栽了,身材也就比自己好那么一丟丟,還在那得瑟。
她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秦陽的神念拉著她進入了棋盤,強勢開局,然后丟下擔子讓她自己解決,得罪這么多勢力,自己怎么應付得來。
白茗嘴角微微一扯,面色有些泛紅,那家伙的實力又見長了。
龍閔也參與了進去,同樣感知到了這點,感覺還不錯,就是還得裝作淡然,有點勉強,不過瞧著都這樣,特別是埼玉臉蛋紅撲撲的。
暗自較勁萌芽而生,有點刺激。
而且虛幻世界的穩固致使她們還能自然交流,不用分去心力去維持,平添了許多樂趣。
“姐姐,你又來弄我的人。”埼玉一邊抱怨一邊思索破局之道。
“龍閔你不能這樣,”
“姐姐我錯了,不該去動你的人。”
“龍閔我也錯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一番下來,彼此聊得火熱,比如商討利益和局勢,只不過由于都是自己人,彼此都懷有些感念,沒有下死手。
戰棋空間還算平和,多為小打小鬧。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理想化了?”埼玉玩著玩著忽然發問了。
“這是在訓練你的交流和對大局的掌控,以及對局勢的判斷,現在剛開始溫和一點對你的好處很大。”龍閔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她那時看到楚熙禾三下兩下就把對方的勢力玩崩了,有些于心不忍,太干脆。
不然楚熙禾哪能在那逍遙廝混,雖然那也是修煉,可她想去的也是那邊。
“什么好處?”埼玉十分配合地給自己姐姐找話說。
白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作為回報暫時沒有去滲透對方的核心人物。
她道:
“能讓你對待子民更懷柔,又不失去冷酷。”
話音剛落,龍閔下手了,她通過密探將一座宗門納入響應一方,同時給予了不少好處和幫助,平時相安無事,都城一亂就是插刀之時。
埼玉此時還未發覺,她有她的視角,她不急不穩(決策是不穩)地按照自己的主觀想法行事,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利益得人心。
她把不重要的全給了。
這正是白茗一手策劃的,也有虛幻世界里的人參與,可還不等白茗出招,他們就動手了:
一處高堂之上,埼玉扮成的女皇瞧著那些消息有些苦惱,那處地方很重要也不想放棄,說不定還能提升實力,以小博大。
可他們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咄咄逼人了,能給的都給了,怎么還不滿足呢?
白茗瞧見局勢開始微妙有些莞爾,這才是第一課該有的樣子,為了加深妹妹對這個的印象,她又通過一場聯合舉辦的大比,跟龍閔交流了下意見。
她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這下正好,兩者聯手施壓,先禮后兵,處處藏針。
埼玉有些不知所措,這些平時交好的宗門怎么也來添亂子,自己給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一氣之下,她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去攻打這些宗門,雖然損失慘重,但是震懾住了人心,而且還看到了有白茗和龍閔插手的影子。
至于那個地方當然沒撈到大好處。
“佩服!”此話是秦陽說的。
埼玉本來還有些不開心,聽得這話她笑得又有些得意:
“小事一樁,我要是按魔修行事來,你們都不是對手。”
說到這里,她又弱弱地補了一句:
“就是不忍心。”
“感謝埼玉不動之恩。”白茗在圍剿中撤回人手,同時為了顧全更大的一方舍棄了不少人,名望有些下沉。
龍閔那邊同樣遭遇了圍剿,不過她選擇抱住小的,結果卻因此失了大局,其余勢力下的手。
她退了出來,有些失落:
“看來要考慮的還很多。”
“對的。”
白衣楚熙禾背著手,邁著老氣橫秋、我才是最耀眼的步伐徐徐走來,一出現就撞上了三對酸溜溜的目光。
她連忙擺手,示意不要掛懷:
“我也挺無奈的,畢竟兩個人嘛,還是大家對我好,知道體諒我。”
說話間,她隨意地拉開椅子坐了下去,一股無形的威嚴油然迸發,眼神淡漠,俯瞰世間,好似一切都深熟于心。
“你要一打多嗎?”埼玉弱弱道。
“這個沒有一打多,除非你們聯合,或者我想統一。”楚熙禾淡淡道。
她隨即又否認了一點:
“我想統一是不可能的,不然那個抱著龍閔、悠閑愜意的家伙會下場幫你們,真是難辦。”
“我就是來看看。”秦陽雙手一攤,略帶笑意,“剛才我去看了眼兒子,他兩下象棋下得有來有回,我就只好來這了。”
他說完又輕輕抱著龍閔,坐在椅子上。
“你來了神魂波動更大。”白茗有些無奈,她不想輸。
“誰讓我以前跟你更親昵呢。”秦陽笑得有些慵懶,眼神肆意地打量著她。
后者一聽臉色更加淡定,絲毫不慌,以前經常干。
她心里有個小心思隨之冒頭,有些不確定地對楚熙禾問了一句:
“你有什么感覺嗎?”
楚熙禾對此沒有感覺,她現在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五萬歲。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沒有多言,意味都是一樣的:你年紀好大啊。
楚熙禾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些人,又氣又好笑:
“說的好像你們不是一樣。”
“年齡很重要嗎?”秦陽才是那個受害最深的人,他要為自己鳴不平,然后就被這群人推搡到了一邊,讓他別來搗亂。
“你們行!”秦陽留下了一句狠話,隨后揚長而去,他要回書房想事情,誰也別來。
此言換來的只有輕笑,她們在這已經夠了,程度跟在一起差不了多少,就是缺了點實質感。
不過還能接受。
秦陽默默放下了收回棋盤的手,上了樓、開門關門,他倚靠著門后長舒一口氣,無力地順著門滑落下去,跌坐著,這幾個是瘋了吧,個個都在嘗試最高程度。
他都快忍不住了。
坐著坐著,他感覺自己的神魂有所提升,忍耐也強了幾分。
“好處還是有的。”秦陽起身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他跟前同樣有一盤棋,雖然連通樓下那個,但他并不想參與過去。
而是連接到了另一個地方:
木漓五女正圍桌而坐,打量著棋盤有些好奇,這是秦陽送給她們的,還能拆卸,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還說要在自己房間里,不要讓外人窺伺。
“搞這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木漓剛說完她就嘗到了滋味。
那叫一個猝不及防,險些喊了出來。
“我試試。”其余四女也加入了進去。
五人同樣來到了一處空間,然后又被分開了,每一個的對手都是秦陽影像,感覺同樣有,更加強烈。
他道:“不是不想依賴我嗎?那就打倒我。”
他的境界跟每個人都有所對應,且比對方高一級。
“來就來!”她們本來想抗議的,高一級怎么打,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聰慧如她們也想到了對方是分神來的,每一個都有。
說不定那邊也有,想想都累。
秦陽對此只是淡淡一笑,靜靜等待她們的攻勢。
千手如意!
木漓身周青色元力涌動而出,化作一道云墻,內里有各型各樣的東西飛出,多為武器,也有陣法那些。
力量與她此時的境界等同。
秦陽嘴角一笑,抬手虛握,一道虛影大手自兩人中間突然冒出,輕輕松松地擋住,每一下都帶有不一樣的意味,齊整地打在兩人的心神上。
木漓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都這樣了,還打什么。
她磨了磨牙,往前一躍、飛身撲去,嘭的一聲秦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連他本人都有些想不通,為什么每一個都這樣?
然后他被迫與她們就定下了一個規矩,她們白天外出歷練,晚上來找他,不許請假,還加持時間陣法的那種。
“我謝謝你們。”
秦陽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眠,神念依舊沒有收起,他要親自下手,一個個都反了,好端端的訓練全變成了訓練他。
到底誰墮落啊!

刺猬真人
第二卷預告: 花開有苞,而我是個澆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