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秦陽放下了筆，臉色不善地側頭看向她。
真是小心眼。
高冉然只敢在心里嘀咕，反正沒有證據。
她適時伸出手掌，那里有一根神念發絲在靜靜飄著，比白天好了很多，這個堅持了一刻。
“有進步?！鼻仃栃χc了下頭。
他沒給高冉然討價還價的機會，緊接著道：
“下次換兩根，有一刻鐘就再加一根。”
“超級累的?！备呷饺挥瓉砹司眠`的撒嬌。
“我還沒說邊做這個邊看其他呢?！鼻仃栆桓蔽乙呀浄艑捔艘螅悴灰么邕M尺的樣子。
高冉然癟了癟嘴，只好道：
“你餓了沒？”
“不餓?！?p> 秦陽頓了頓書本收了起來，隨手取出一塊餅在那啃。
“你是怎么不經過我的允許去我的小袋子里拿東西的？”高冉然繞了一個大彎，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沒必要抹水粉，天生麗質?！鼻仃柶沉怂谎鄣?。
“真的嗎？”高冉然有些小激動。
“真的——”
秦陽此刻再回想那句話，他好像知道那小魚兒抱緊他是為了什么了。
自己好像下意識拿走了她的一塊磚，然后給了那老和尚，難怪對方一副見鬼的樣子，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有些坍塌。
“已經塌了。”高冉然沒好氣道。
秦陽低頭一瞧，不好意思地放下摟住她的手，訕訕笑道：
“是我失禮了。”
“你想起那個紅裙女子為什么抱你了？”高冉然偏著腦袋問道。
秦陽一聽，下意識問道：
“我的表情有這么明顯嗎？”
“有個小和尚問我了，我就告訴了他，就在你吃餅的時候?！备呷饺灰稽c都不臉紅地稱呼對方為小和尚。
“暗自出賣自己的公子，你說我該怎么做？”秦陽一臉嚴肅道。
“加以利用？”高冉然說出了一個猜想。
“我的心有這么黑嗎？”秦陽有些無語。
“書上基本都這么寫。”高冉然有些較真地拿出一本書翻開給他看，“你看，性子急的不是殺了就是廢了，性子穩的則是利用其反將一軍。”
她繼續道：
“書上的套路大體都是這些，也有的還會見機行事，有苦衷則看心性處置?！?p> “你的套路都是在這里學的？”秦陽有些不明意味地笑了。
“藝術來源于生活?！备呷饺粦涣怂痪?。
她又道：
“難道不是嗎？”
“還真是有點小聰明?！鼻仃栃χ止瘟斯嗡谋羌狻?p> 感慨沒有。
觸動也沒有。
想法更沒有。
高冉然氣得直接攤牌：
“老娘活了幾百年，你當我是一顆糖就能哄好的嗎！”
“你離開去干什么了？”秦陽隨口問道。
“想著你醒了估計就餓了，給你蒸了包子?！备呷饺徽f著就看到自己被一手托起，走向自己的屋子。
她不解問道：
“你還沒說你是怎么拿走大餅的？”
“以前做過這一行，當了個大盜?！鼻仃柨谡Z化地解釋道。
“修煉的那個？”高冉然好像猜到了。
“說說看。”秦陽被勾起了好奇。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备呷饺粡哪X海中找出了這么一句話。
“大盜大圣也。”秦陽如此道。
莫說他們，連天道不也如此。
“明天你幫我修修陣法好不好？”高冉然抬手指了指那廣場上陳舊的陣法紋路，“請人來又要花一大筆錢?！?p> “我已經很多年沒當公子了。”秦陽心里感慨道。
“到底答不答應？”高冉然認真地瞅著他。
“這次是我，下次就得你自己動手了?！鼻仃栃χ氐?。
“我很菜的啦！”高冉然試圖通過撒嬌蒙混過關。
秦陽老臉一黑，不想理她。
高冉然不懂，旋即又有些懂，然后她不想懂，最后她還是懂了，在那笑。
“你再笑！”秦陽自己都跟著笑了。
高冉然嘻嘻一笑，打開結界和房門，跳了下去，轉過身來邀請道：
“歡迎公子來做客，一籠包子一壇酒，三兩小菜不成敬意。”
“真的有？”秦陽似笑非笑道。
“真的有！”高冉然重重點頭。
“那好，就是貼回去有些麻煩。”秦陽斟酌了下，神經兮兮地蹲下身子，抬起頭來看著她道，“你可以為我保密嗎？”
“進來說?！备呷饺灰话褷科鹚氖?，朝里走去。
……
某處地下，有個家伙心里發出了一聲嘆息：
“那憨貨賴在這里不走，好煩?！?p> ……
一座恢弘高大的城門前，高明一眾經過三天的趕路終于抵達了這里，有些疲憊之余還有些憤怒。
“門主，對方也是往這里來的，說不定能在坊市遇到?！备叽蟪蓧旱吐曇舻馈?p> 高明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些，思來想去還是道：
“那小女娃都那樣了，對方還要把人抓走，也不知道是誰定的貨。”
此話一出，那些城門前的守將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不是進去大打出手就好。
有個將士道：
“高門主，您說的我們已經上報了，城主特意在那等您。”
“我們兩地合作不是一次兩次，還是這么舒心。”高明笑著點頭回應，隨即帶著人進城了。
守將自然沒有過多阻攔，彼此一笑大家都好。
這次進貢大量的優質葬魂花，他們也得到了不少賞賜，今天可算是盼來了。
等高明去應酬完畢，程序標準化地走著，各項登記和檢測完畢，終于踏上了它該去的方向。
“想必陛下又會出一爐新品丹藥?！毙嵌汲侵餍绽?，剛外派來不久，此舉剛好緩和了他的燃眉之急。
“說不定還有新陣新器，我輩不可及?！备呙骺此葡古?，實則著重點在后半句，告誡對方不要隨意提及。
“多謝高門主教誨?！崩畛侵鬟€挺謙和，
天命境看似離戰尊只差一級，實則實力高強者早已跨過了戰尊，躋身于神戰，只是境界還停留在戰尊罷了。
李城主也有些感慨：
“當初高門主……”
高明抬手打斷了他，搖頭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還有事要忙?！?p> “我這有陣師。”李城主湊上前低聲道。
“多謝李城主好意，我那邊搞定了，終于可以揚眉吐氣地走過靈師協會那高臺前?！备呙鞴傲斯笆?，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可得擔待一下，古大師雖然有點小毛病，眼光還是不低的。”李城主寬慰了句，還送了對方一罐好茶。
“感謝李城主提醒?！备唛T主笑著回了一禮，那是一瓶瓷器裝置的酒。
“風花雪雕、風花雪雕！”李城主非常感興趣地打量著瓶身花紋，相當滿意，“多謝高兄了！”
“李兄客氣！”高明瞧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退。
“我送送你?！?p> 李城主放好瓷瓶，動身跟了上去，一路上有說有笑，似是舊友重逢、
等把人送走后，他還站了一會，待看到高門主回頭揮手他才轉身進去了，不禁抬手抹了抹額頭，汗如雨下。
“是個高人?！币粋€頭發花白、瞇瞇眼的布衣老者悄然出現。
“臥虎藏龍。”李城主感慨萬分。
他輕舒一口氣道：
“顧老，我這是被貶還是高升？”
“你在那邊搞出的動靜太大，的確該消停消停?！鳖櫪先绱说?。
李城主沉默了下，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只是心里有憤怒燃起：
“妖妖閣！”
……
“門主，辦完了？”
一處客棧上，正在等人的高大成看到高明回來了，趕緊起身問道。
“還算沉得住氣，事情調查的怎么樣？”高明坐了過來，拿起筷子夾豆子吃。
“刺殺未成?！备叽蟪稍缫汛蜷_隔音陣法，卻還是傳聲說道。
“不用藏著掖著，這里信得過?！备呙鞫似鸨雍攘艘豢诰?，有些煩躁，他還想去征服妖妖閣的總閣主，這下好了，水更渾。
“門主，你不能食髓知味啊！”高大成笑著埋汰了一句。
高明對此感到奇怪：
“又不是我主動的，而且我還虧了。”
他不想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糾纏，岔開話題道：
“你東西買好了？”
“嫁妝倒是夠了，就是彩禮差點?！备叽蟪蛇@個無眉的粗漢子害羞了。
“我借你，以后少帶你去那里就行了。”高明直接拋了一個小袋子給他。
“我早就不去了。”高大成撓了撓頭道。
高明瞧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道：
“看你都沒心思在這，下去恩恩愛愛吧。”
“她去逛街了?！备叽蟪赡闷鹁茐亟o門主倒酒，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有些感慨，“高山高海兩兄弟尋樂子去了，這里就只有我兩。”
“以后就剩我了?！备呙骱戎埔哺锌似饋怼?p> “我可不信，那邊差不多也該去跑一趟?！备叽蟪尚Φ糜行┎豢擅麪睢?p> 他笑著打趣道：
“你啊，小心爛在女人肚皮上！”
高明笑而不語，滋味不可言傳，更別提意會了。
高大成見狀夾了口菜吃，轉而問道：
“那個女孩出現了，你要去看看不？”
他說到這個的時候有些玩味。
“不急?！备呙饕桓备呱钅獪y的樣子。
他扭頭看向臨街的大道，目光竟有些深邃。
“打算怎么處理？”高大成繼續問道，“要是放了估計還會被抓回去?！?p> “送給秦陽。”高明心里連理由都找好了。
高大成吃著菜，不禁笑道：
“你倒是打了個好算盤?！?p> “他要是連這都做不好，可就是高看他了?！备呙麟S口說道。
“不全是你的意思吧？”高大成似是知道些內幕。
“只有他才適合?！备呙餍α?，“反正他不虧，名字又應景，順水推舟，皆大歡喜。”
“這我可就不懂了?！备叽蟪沙灾藳]有多言。
“就算找人算賬也不是找我?！备呙餍睦锪嗟们迩宄?。
“就怕要空。”高大成脫口而出。
高明愣了一下，出言詢問道：
“副門主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