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違心的贊美。”花解語好氣又好笑道。
她也知道救人難。
而且這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其中,無法逃脫。
“你的命在我手中,你沒有權力自我了斷。”秦陽適時提醒道。
“可我不想傷害你。”花解語有些冷的縮了縮身子,這家伙也不按套路出牌,正常來說不都是來個霸氣的擁抱——
“滿足你這點小需求吧。”秦陽伸手抱住了她。
隨之,他心中有一堵墻塌了。
只隱隱聽得一道若有若無的清靈嗓音在耳旁回蕩:
“公子,很高興認識你。
“你看,解語花終于開了,就讓它代替我陪在你身邊……”
話音落下,她再也不存在了。
花解語瞥到他的眼眶通紅,血絲遍布,不由出聲道:
“你是為我感到傷心嗎?”
秦陽回過神來,眼珠側轉瞥向她,微微一笑道:
“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嗎?”
花解語一聽立刻側轉上身,略微抬頭去吻他,結果這家伙臉一側,吻住了臉頰,然后抹著清涼的靈水在撓她。
“你要是走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她如此道。
“你有贅肉欸!”秦陽忽然笑道。
“去死吧你!”花解語氣得攥起了拳頭,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陽笑了笑,扭頭道了一聲:
“你等我一下,我就在大廳,一個人靜靜。”
得到回應,他探手拿來被子給她蓋上,起身走到了沙發,在那癱坐著,努力地記住心底的某個摸樣,卻是越想越模糊。
是他的眼濕了,還是眼快瞎了。
“你怎么了?!”
花解語看到他眼角流血,急切地跑了過來,雙手擁抱著他,用自己微弱的體溫給他提供著溫暖,渾身冰涼。
“我看不見。”秦陽無力地道出了這句話。
話音剛落,他竟然當場暈了過去。
“沒事沒事,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花解語顧不得沾染到身上的血,雙手抱起他挪著走到了床邊,放了上去,清掉底下壓著的水晶瓶。
她拿來外衣給自己套上,束帶纏緊打了個結,又將褲繩拉緊,轉身去找人幫忙,卻是看到一個白衣的嬌小女子在那笑著看向自己。
“是我錯怪你了。”高冉然欠身賠禮。
她又道:
“我叫高冉然,這里的少門主,你可得替我保密哦。”
“這里不是……”花解語頓時明白了。
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無奈道:
“原來我還在大胤。”
她隨即上前拉著她走到床邊,順帶將發生的事告訴了她,詢問道:
“人沒事吧?”
“等他想看見了就能看見。”高冉然對他有這個自信。
她手里忽然出現一張燙金請帖,笑著輕晃幾下道:
“我是來給他送這個的。”
花解語一瞧,愣聲道:
“你要大婚了?”
“……”可惜爹爹是個憨憨。
高冉然有些無語,旋即解釋道:
“古大師邀請他過去參加一個比試,說是選出各個層次的主心骨。”
她估摸著解釋起來要很久,直接將請帖遞給了她,笑著道:
“內容我爹爹已經看了,你可以慢慢看,不會影響秦陽的決定。”
說完,她就轉身走到了一處墻角,打開陣法走了。
少門主是過來找他的?
花解語敏銳地感知到了這點,再聯想平時的傳聞,以及少門主那時的表現,說不定前兩天就是這兩在廝混。
她抬手拍了拍微聳的胸脯,轉身將請帖放到書桌上,然后去盥洗室打了一盆熱水,擰著毛巾給他擦拭眼角。
這還是她第一次干。
等忙碌完,花解語輕舒了一口氣,抬手壓了壓臉熱,起身去洗漱。
而她不知道的是,秦陽的淚血帶有無盡的哀思和傾盡世界卻不得的絕望,以至于她體內潛藏的神秘骨紋悄然消去,似是非常氣惱。
差點卒了。
秦陽陰差陽錯地干了一件超級大的事情,或許他知道。
但不存在因果關系。
連那封印骨紋的女子都感到驚詫無比,情緒還有這等力量?
她絕對做不出來,不敢切身體會。
秦東勝也察覺到了,有人在褫奪三弟的血脈,然后他又有些怪異,因為又被吐出來,可沒吐掉,還很難受和惡心,隱隱帶著恐懼和怨毒。
莫說是他,連他老子秦天本人都感到怪異,自家血脈有這么厲害嗎?
這父子三人除了昏睡的秦陽,盡皆都有著這個沒有由頭的想法,真是有趣的父子。
等秦陽醒來已是星夜,他睜了睜眼睛,眼前全是黑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個個孤獨彷徨的日夜,只是這次他一笑了之。
“都看不見了還笑得出來?”一旁躺著的花解語沒好氣道。
秦陽控制表情,眨了眨眼睛,眼里有著波動,笑道:
“你若是不知道,能發現這點嗎?”
花解語側起身子看了一會,又躺了回去,如實道:
“發現不了。”
她靈思一動,建議道:
“你要不纏個繃帶,說不定還能恢復。”
“不想。”秦陽拒絕了這點。
花解語只好又躺了回去,再道:
“我體內的東西消失了,好像很恨你的樣子。”
“還有這個功能?”秦陽笑著側轉身子,一臉得意。
“你想干什么?”花解語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到時你就知道了。”秦陽嘻嘻一笑,打算賣個關子。
他隨即對高門主傳訊道:
“門主,我需要補血氣的食物,你也知道我這些天忙得差點下不來床。”
他痛呼一聲,委屈道:
“你打我做什么?”
“賤、人!”花解語紅著臉拉上了被子,蓋住了自己,在那偷笑。
“我可是你公子。”秦陽認真說道。
“睜眼瞎的公子。”花解語悄然抬起被子看了一眼,然后又蓋了回去。
“暫且饒了你。”秦陽冷聲說著,莫名有些傲嬌。
他抬腳落地,一手扶腰摸到了墻邊,臉色蒼白中帶著倔強,腰背微彎地徐徐挪著,嘴里還嗦著冷氣,言說著死鴨子嘴硬的話語。
“你不行啊!”花解語非常配合道。
“你給我等著!”秦陽回頭惡狠狠道。
一開門就迎上了高明討人厭的笑容,他嘴角一扯,趕緊伸手道:
“快給我,哎~呦,你也給我等著。”
他收起袋子,撲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小子膽真大。
高明則想到了對方想要征服那個體質,要是只是體質還好,過幾天再告訴這小子吧。
他轉過身去,在身后對他罵罵咧咧的話語中下了山,道具已經準備好了,棺材那邊自備,倒是少了一筆錢。
“高明,妖閣主說送葬地點定在開闊的我們這邊,你有什么條件嗎?”意氣風發的高大成走了過來。
說話那就一個精明。
若是說有意見嗎?他肯定會說沒什么意見,都是鄰居。
“場地收費。”高明眨了眨眼睛,想了老半天只給出了這么一句。
說完,他背著手走了。
高大成不由一笑,滿意地轉身走去,去找媳婦聊天。
他兩的婚禮早已結束,擺了宴席,奈何秦陽那小子在忙正事,沒有過來。
不過想了想也對,對方那樣子最適合去吃席。
彩禮嫁妝是由門主來收,等結束了再以喜囊的方式交換遞給對方,算是一個儀式,畢竟活了那么久,早已孤零零的。
紅白喜事在這里沒有過多的講究,甚至還有一塊舉行的。
秩序亂。
高冉然得知秦陽出關了,特意拎著小禮物去看笑話,她敲了敲門,對里喊道:
“人還能走嗎?”
“不能!”秦陽正在廚房煮新的吃的。
白天煮的已經被兩人搞定了。
“你要不來修煉我們的功法吧?”高冉然低聲竊笑。
瞧著結界沒開,她伏下身子透過窗縫在那偷瞄,花解語豐潤了許多,不再是弱不禁風的樣子,而秦陽則在白煙滾滾的廚房里煮吃的。
她將小禮物放到了窗邊,背著手走到了廚房那角,正巧碰上了打開窗戶的秦陽,不知為何心里都有些觸動。
她道:
“等忙完了有宴席,你和她要去嗎?”
秦陽神秘一笑,連擺手道:
“不去不去。”
“一直待在里面?”高冉然有意無意地看了眼門口,一個偷偷來看的家伙趕緊縮了回去,她心里嘀咕道:
“難怪需要自己保密。”
由于修煉的是血氣,高冉然并沒有看出花解語還是完璧之身,她真的以為秦陽身體垮了。
“我在尋求一個不順眼的人。”秦陽笑得很有深意。
“你自己。”高冉然道。
“這個提議不錯。”
秦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裝作沒看到某個不放心的門主,接著問道: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爹爹在礦洞里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就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高冉然略作回想,悠然一笑,“我琢磨著過幾天人會很多,就自作主張想讓你過去看看。”
“等我補一補先。”秦陽忍著沒去扶腰。
他轉身拿了一只大碗盛了一碗面條給她,謝道:
“你的小禮物她還喜歡,待會穿出去給你看看。”
“那你可得對我爹爹好點,別再懟他了。”高冉然伸手接過了碗,略作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秦陽笑著擺了擺手。
“最好是這樣!”高冉然拿出自己特制的筷子,邊吃邊走。
還是女兒乖。
高明感動得抬手搽了搽眼睛,轉身離去。
他忽然感覺到身后有人在對自己壞笑,回身瞪了他一眼,卻發現對方還是在笑,他又無聲無息地揮了揮手,發現還是這樣。
他心里一嘆,改道去找女兒,看看她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很快,秦陽瞎了的消息傳遍了高高手,說是心傷,他們惋惜之余紛紛保守住了這個秘密,只待門主想出法子,到時誰又會知道對方曾經瞎了。
“你為什么要透露這點?”
花解語換上了少門主送的精致白衣,長發簡單束起了馬尾,高挑的身材更顯靈秀。
可惜秦陽看不見,不然就是他來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