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走快點!”高小木率先沖在了前頭。
秦陽現(xiàn)在心里后悔了,他本來打算用神念探查一下,不對勁就走,這下自己只好跟著,邁入未知又套路的地方。
“你的樣子好好笑。”高冉然傳聲道。
“什么?”秦陽不太明白。
“頭頂著一朵紫花。”花解語早已跟高冉然在傳聲中指指點點,笑來笑去,“跟呆毛一樣晃來晃去。”
“……我看不見。”秦陽似是在自我說服。
這時,一聲中厚的嗓音在他耳旁響起:
“不,你看得見。”
“我看不見!”秦陽心里反駁道。
那聲音又來:
“你看得見!”
“看不見!”
“看得見!”
…
秦陽都快被這話煩瘋了。
他加快步子,跑了起來,嘴里嚷嚷道:
“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把這東西拆了!”
“這是跳進去了?”花解語疑惑地看了看跑動的秦陽。
她們也聽到了那話語。
“估計是。”高冉然抬手掩面道。
至于高小木,他已經(jīng)暈倒在了遠(yuǎn)處,也就是那個發(fā)白光的石頭旁邊。
等秦陽三人走近的時候,那石碑不發(fā)光了,顯現(xiàn)出了晶瑩剔透的摸樣,那是一塊火晶石,上面刻著三個大字:
高手訣。
下面是空白。
高冉然一來血脈就涌動而起,準(zhǔn)確來說是修煉的功法,她下意識盤坐著,在那感悟。
爹爹終于可以不再為功法發(fā)愁了。
她嘴角帶起了歡欣。
“這是……”花解語伸手輕觸火晶,一抹紅色靈光順著指尖繞轉(zhuǎn)而出,凝現(xiàn)一把氣息深厚,靈性十足的古琴。
上面鐫刻有樹紋,主干往上分叉出合攏的枝干,枝干往上劃出火紅葉片,葉片成一尖兩分尖,邊上各有一尖一分尖,呈鴨掌狀。
梧桐葉謝謝你!
靈光退去,變成了普通古琴。
她抱著琴,眼神似是挪不開半分,久久未語,愈發(fā)喜愛。
而高小木身上也有綠意浮現(xiàn),化作藤蔓,抽枝發(fā)芽,只開花不結(jié)果。
“我呢?”秦陽收回目光,似是有點酸。
他一不碰,二不感悟,還想要東西。
真是不要臉。
你看,他盤坐在地,從儲物袋中拿出白菜包子在那吃,面饃是雞肉加面粉做的,里面是純白菜,味道很不錯。
從高明的反應(yīng)來看,這里估計跟那個傳聞中的秦神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
那家伙還想做開國大將軍,開國選在一個神朝的邊陲,估計一開就沒了。
再者,他從那個線人口中得知了不少安排,大多都是明面上不好做的。
秦陽覺得高門主不簡單,說不定這里就是偽裝,等著某個憨憨來開啟,然后一聲信號彈,大軍驚現(xiàn),圍得水泄不通。
莫名有點說自己的意思。
他抬起了眼,只見那火晶上有一抹紋路顯現(xiàn),正在緩慢出現(xiàn)。
他停了,紋路也不再浮現(xiàn)而出。
他吃了,紋路繼續(xù)。
他又停了。
他又吃了。
…
玩得很開心的秦陽絲毫不知大胤神朝的密探悄然往這邊趕來,國運警示,危機在東方。
“大、隊長,這個國運警示是什么意思?”一個賊眉鼠眼的瘦長男子悄聲問道。
他在被抓的時候聽到了對方的訝異。
前方飛著的白發(fā)老者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你別多問,回頭還得押你去牢房。”
瘦長男子下意識看了眼捆在身上的繩子,默默掐滅了逃跑的念頭。
他想將功抵罪,這里的牢飯不好吃:
“大隊長,我琢磨了下大胤神朝的領(lǐng)土是最廣的,四周那么多勢力都沒有警示,為什么這次就有了呢?”
還挺有眼里見。
白發(fā)老者略微一笑,旋即又收了起來,冷聲道: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張小五,化名張正義。”張正義抬眼悄悄看了一下,趕緊道。
“在逃的張小川、張小山、張小河……都是你?”白發(fā)老者有些想笑,原來是慣犯,沒想到被自己隨手逮著了。
“我叫張小五,那些不關(guān)我事。”張正義才不承認(rèn)這點。
他瞥到老者摸了摸腰間,識趣地拿出一個酒壺遞過去道:
“大隊長,您的酒葫蘆。”
“第幾次了?”白發(fā)老者怒極反笑。
他一把拿過酒壺,撥開塞子在那喝,愣是一點都沒有倒出來。
“大隊長,您的酒在這。”張正義又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葫蘆遞了過去。
“你一般都是干什么的?”白發(fā)老者終于喝上了酒,他隨意地將酒倒回自己的酒壺,邊倒邊說。
“劫富濟貧。”張正義說起這個眼里閃著自豪的亮光。
“我很富?”白發(fā)老者反問一句。
“看走眼了。”張正義垂下了腦袋,小聲嘀咕道。
他順手自儲物袋里拿出一個樸素手帕,遞還給白發(fā)老者。
這個怎么跑你那去了?
后者略微一愣,將自己的酒壺掛在腰間,抽出手去拿來手帕,給自己擦了擦手。
“師從何處?”他略微放慢速度,用著閑聊的審問語氣。
“我就是師父。”張正義覺得坦白從寬是有道理的。
“徒弟呢?”白發(fā)老者眉頭一挑道。
“進了牢房就不干這一行。”張正義忽然瞥到前方有浩浩蕩蕩的隊伍,那物件、那架勢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他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發(fā)光,雙手不覺揉搓著。
“那是高高手的殯葬團隊。”白發(fā)老者對此還是有了解的。
殯葬?
張正義立刻止住了心思,一副安分守己、我是良民的樣子。
“哎呦,還挺自覺。”白發(fā)老者促狹地笑了笑。
然后他手里的小酒壺微微晃動,似是要脫離此處。
他隨手一抓,抓住了張正義的手腕,似笑非笑道:
“前面逗你玩的,你還真信?”
“我錯了!”張正義趕緊求饒。
“下去吧,再飛就太招搖了。”白發(fā)老者撒開了手,往下飛去。
“你不是很厲害嗎?”張正義忍不住問道。
“秘密行事。”白發(fā)老者背著手,手里攥著繩子,繩子捆在腰間,這可是抓了三次才汲取的教訓(xùn)。
“我可以參與不?”張正義終于有機會說出這句話。
不容易。
白發(fā)老者瞧著要過城,就對他道:
“你叫我錢伍吧,輩分喊叔。”
“錢叔好——”張正義還沒開心就出現(xiàn)在了城的另一頭,他回頭看了眼,眼神更加敬畏。
看來那牌子是真的。
還好沒手賤。
他心里松了一口氣。
錢伍滿意地收回了目光,他嘴角笑著笑著就扯了幾下,國運警示沒了,顯示對方不在大胤領(lǐng)土。
“好家伙,敢在我錢德的眼皮子底下開溜!”他怒笑道。
咻的一聲,張正義剛想說“錢德又是誰”,就被一陣強風(fēng)扯成了弓形,嘴唇漏風(fēng),長發(fā)飄成了直線,然后掉了。
那偽裝也在風(fēng)中七零八碎,然后又是一層,一層又一層,最后險些衣服都沒了。
只見一個原生小眼睛的白衣胖子顯露出了真容。
錢德用余光看到了這一幕,他嘴角狂抽幾下,徐徐停了下來道:
“你到底搞了幾層偽裝?”
“十幾二十層。”張正義得以喘息道。
“有沒有興趣跟我混?”錢德笑著道。
“上面給任務(wù)了?”張正義狐疑道。
他覺得轉(zhuǎn)機來的太快,這下真好,以后就有正經(jīng)飯碗了。
“找人。”錢德回過頭去道。
“我覺得對方估計在人多的附近,特別是混在零零散散的人里。”張正義很有經(jīng)驗道。
說話間,他腰間勒緊的繩子悄然解開,被錢德收了起來,他面露難色道:
“不過有個考核,你的信息我已經(jīng)登記好了,再跑就是公然違抗律法,少說也得去邊關(guān)挨幾年苦力。”
“我一定努力過關(guān)。”
以為可以開溜就伸出一只腳后退的張正義立刻收了回去,挺直腰背,昂首挺胸,衣服里隱隱傳來泄氣的聲音。
他錯愕地瘦了下去,身體修長,偏瘦。
“……我覺得還是讓你進牢房比較好。”錢德板著手指,指節(jié)嘎吱響,一臉認(rèn)真。
“錢叔,前面您勒得太近,我解不開。”張正義拱手認(rèn)錯。
“走吧,這里好像有個妖仙隕落了。”錢德擺了擺手,領(lǐng)著人朝妖妖閣總閣的方向走去,“我們就是去看熱鬧,順帶找找人,記得收好你的手。”
“是是是!”張正義連連點頭。
……
片刻前,秦陽玩著玩著那高手訣就到頭了,一抹道韻從中蕩漾開來,四周景象隨之變化,泛起波光的金黃水面徐徐鋪開。
山壁逐漸模糊,顯現(xiàn)出蔚藍(lán)天空,白云朵朵。
秦陽表情怪異。
而跟前的石碑化作紅耀如火的矮粗大樹,枝繁葉茂,一簇簇紅葉隨風(fēng)輕晃,沙沙作響,悅耳動聽,仿佛沐浴于夏日的林海。
底下有陸地浮現(xiàn),草綠花香,儼然是個湖中小島。
這是廢話。
微風(fēng)之中,一抹紅色自樹上飛來堆砌在地面上,徐而凝出一個人影輪廓,輪廓逐漸具體化,那是一個穿著休閑衣袍,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
他眉眼鋒芒中帶有若有若無的圣之光輝,平靜似水,一種萬物更替、潮起潮落不過自然的博大胸襟油然而生。
“你盯著我……做什么?”他不解道。
“我想看看你的胸襟博不博大。”秦陽認(rèn)真說道。
“……”心情、志趣、抱負(fù)才是這個吧。
中年男子嘴角略微一扯,抬手一抹而過,蒲團矮桌隨之浮現(xiàn),他先盤坐了下去,自我介紹道:
“我姓秦,你可以稱我為秦元帝。”
“找我有什么事嗎?復(fù)國別找我,沒興趣、”秦陽率先表態(tài)。
“先坐。”秦元帝抬手招呼對方落座,旋即拿起青玉茶壺道斟了一杯溫茶給他,然后才是自己。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為了請小友過來,我可是廢了老大的勁。”
“此言在理。”秦陽覺得對方的確是這里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