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冷。
秦陽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等魔真的走了,他身形虛晃幾下,那藍袍小童趕緊抬腳躲閃,卻見對方出現在了妖月寒跟前,然后就是一踹。
嘭!發怔的妖月寒砸在了陣法結界上,她到現在都還沒明白那個大魔是不是真實存在,只是一念,自己就沒了力氣。
“戰尊配不上你的實力,太菜。”秦陽無趣地拍了拍手,徒然側身,一道藍色飛棋擦身而過,打向與其他人游斗的黑影。
“敢暗算我的人!”
秦陽低喝一聲,往那疾速沖去,身影卻隨之出現在了藍袍小童身前,好奇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天星——”
他說著胸膛遭受重擊,面龐扭曲而痛苦,倒飛之中屈指一彈,幾道藍色光球噴射而出,旋即化作一張大網朝前撲去。
“有意思。”
秦陽身形虛幻幾下,轉而與妖嵐調換了位置,他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其身后,五指成拳,血氣凝現,往前一砸。
砰的一聲中,他身形閃動,抬手捏住速度極其緩慢的藍色棋子,微微一捻,化作齏粉消弭。
“熱完身就回去。”他叮囑了一聲,繼續幫忙。
而妖嵐那邊,她后背遭受痛擊,朝前撲向大網,嘴里怒喝道:
“出手!”
天星見狀抬手一收,大網虛化消失,無盡血氣從他體內暴涌而出,沖擊著企圖修復的缺口,為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伙伴創造機會。
而這時,秦陽臨空一腳,將其踹倒,不滿道:
“我不會打架,你別逼我。”
早已看得頭皮發麻的一眾人心里一陣惡寒,短短幾個瞬息,你就把人揍成了豬頭,男修如此,女修也是如此。
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妖江月站在高明身旁,看著那頻繁閃動的身影,以及爆發不止的武技光芒,不禁呢喃道:
“這小子好像沒多大吧。”
“十六來著。”高明先前聽顧老他們說了這事,自己則是忘了詢問。
一眾人:……
十六打一群天命?
錢德坐在樹上,手里拿著酒壺,久久未語。
他寧可相信這是氣運加持帶給他的力量,也不愿相信這是他自身擁有的力量。
然而他并未察覺到氣運加身。
難道那是錯覺?
張正義同樣在看著,他作為金身境武者,很想看看天命與金身的不同,可戰斗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他想進去幫忙。
錢德搖了搖頭道:
“不可插手無關之事。”
“有關就行?”張正義隱隱明白了點什么。
錢德沒有回答,靠他悟。
就在這些人各懷感慨時,天星打的很憋屈,對方根本不同自己過招,滑得像個帶水泥鰍,他掙扎站起,略作思考,忽然一笑。
神念涌動而出,化作一道道陣法封鎖周遭。
黑影一見,拱手離去:
“魔尊帶話,中土不能一攬全事。”
“知道啦,煩死了!”秦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它們一笑,就此離去。
“看好了!”
秦陽喊了一聲,身周浮現出九座陣法,順次環繞,金木水火土,風雷雨空,諸般純粹的術法從中暴涌而出。
又經組合,威勢大增。
這落在古大師和顧老眼中速度卻是極其緩慢,對神念的掌控,對天地能量的支配,處理得極其漂亮。
兩人看得認真,全熱不顧古俊和李城主的疑惑。
他們暫時看不懂這個。
其實沒有秦陽施力,他兩也看不懂。
天星只感壓力大增,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吃力地招呼著,他今天到底是遇到了一個什么怪物,連他這個曾是大帝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不給錢還想學!”秦陽眼一瞪,聲音帶著意境瞬間撲在了天星面門上。
他頓感頭暈目眩,方才感悟盡數消散,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兩就交了?”他下意識怒道。
“我樂意。”秦陽笑道。
“你——”天星體內血氣逆沖,一道鮮血噴涌而出,連面色都蒼白了幾分。
這時,錢德點評道:
“你可千萬別學他偷師,氣度又小,話里帶點小尖刺就接受不了。”
“謹遵錢叔教誨!”張正義配合地拱手說道。
他隨即又問:
“錢叔,這打了半天,什么都沒隕落,是不是打了個寂寞?”
“隕落是不是就有報復?”錢德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氣度果真小。”張正義由心而發。
“沒隕落也有!”天星抬手抹了下嘴邊的鮮紅,怒斥出聲。
“你嘴好紅,是不是喜歡胭脂水粉啊?”秦陽笑著拋給了對方一瓶玫瑰紅。
“謝謝——去你丫的!”
天星怒極反笑,不小心用力過度,手里的瓶子當場碎落一地。
他表情頓顯難過,竟然又問道:
“還有不?”
“自己去買。”秦陽一副大人教育小孩子的語氣。
天星“哦”了一聲:
“回頭再去,現在還有正事。
“你趕緊走開,我們就是要帶那個人回去,知道的太多了。”
高明下意識護住妖江月,后者心里一暖,卻是一把推開他,自己的確知道的太多了。
“那好辦。”秦陽笑了笑,似是早就等著這句話了。
他手里長琴出現,浮空彈奏,曲調平和迷人,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海洋,遠處有一頭人魚在展現自己歌喉。
聞者不知不覺地沉迷進去,卻是沒有抹除記憶。
這是秦陽改編的魚眠曲,只針對意念所指之人,他說道:
“你自己抹去吧。”
“全抹掉吧。”妖江月笑著道。
秦陽看了天星一眼,后者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好。
他收回目光,繼續彈奏,一股如流水般動聽的音韻飛向妖江月,洗滌著對方的身心,洗去對方的記憶。
這個過程中他什么都沒去感應,眼睛本來就看不見。
妖江月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竟變得那般純粹靈動。
某個自詡高明的人已經看癡了。
而這個過程中,秦陽給對方灌輸了一個女孩在其故鄉長大,然后來到了這里,結識了高明,互相帶點意思,僅此而已。
錢德不由微微點頭,心中贊許道:
“手握屠刀卻不落下,救人系與心,實在少見。”
李城主則看到了另一面,舉手投足間就讓不弱于自己藍袍小童萌生交友,這小子是在逐漸策反對面的人?
古俊也在學習,學習如何應對。
當他回首往事時,這件事是他笑得最開心的那個。
而這時,有三道身影朝這邊疾速沖來,飛在前頭的是一個妖冶男子,紅發棱角遍布,像個菠蘿頭。
他面帶憤怒,口中喝道:
“大膽!”
天星一見,忙道:
“邪男,任務完成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些人不能活。”被喚作邪男的人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擺動幾下,紅光飛馳強勢降臨陣法之中。
隨行的有個極其矚目的女子。
她頭發粉紅,披散而下,面容嫵媚,櫻桃小嘴誘人心神,身穿粉色皮質緊身衣,資本極大,讓人頭腦發暈。
好在,她身高夠,還能駕馭。
古俊默默流出了兩行鼻血,他趕緊擦了擦,還殘余有鮮紅,扭頭一看,男的都是如此。
連那老頭和胖子也這樣。
一眾女子低落離去,悲傷辣么大。
而另一位則是黑袍女子,看不清面容,神秘冰冷。
“魅妖,你……”天星剛想上去打招呼,鼻子就開始忍不住了,他抬起袖子抹了幾下,然后又有,再抹還是如此。
現在,人蹲在墻角,在那拿著手帕捂著鼻子。
“小朋友,你這樣姐姐都不敢跟你一起組隊了。”魅妖對此感到惋惜。
她忽然瞥到那小子無動于衷地看著自己,滿臉怪異,似是在說:你里面墊了幾層?
她不解問道:
“你不是男人?”
“沒有感覺。”秦陽微微搖頭,他一向不暈這個。
他在考慮要是自己動手了,對方拿這個來擋,自己到底該不該猶豫。
“魅妖,你往后站——”邪男抬手往后一推,卻是落錯了地方。
這下壞了。
他臉上虛汗狂冒,語無倫次道:
“你別介意,我就是——”
他說著又抓了一下,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手。
現在人在另一處墻角,被一個暴怒的女子瘋狂暴躁,死了又死,屢次復生。
“不死之軀?”秦陽眼神略凝,喃喃出聲。
他瞥到那黑袍女子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禁疑惑道:
“你不動手嗎?”
對方沒有回答。
“事情被我搞砸了,你真的不動手?”秦陽又問道。
一眾人:……
就沒見過這么……咋不停了呢?!
他們同時抬起袖子一抹,仰頭看天,動用修為穩住翻涌的氣血,還未動手就已損敵八百,恐怖如斯!
葬花海上綻放的花無人問津,對岸的眼神也被那晃來晃去的大殺器所吸引,莫名有些發虛和頭暈。
人生不過一乃相伴。
秦陽一直在問著對方,就是沒有得到回應。
莫名讓他覺得自己有點賤。
可不打起來,自己怎么逍、咳,脫身。
難道也要像那個憨憨一樣,直接下手?
邪男從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不喜的意味,他腰腹用力,原地彈起,化作一道血芒朝前疾速沖去,身上戰衣凝出威凜戰甲,氣勢如虹。
“找死!”他道。
打了半天終于有人這么說了。
秦陽一副不容易的表情,他輕嘆一聲:
“我真的不會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