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初升,晴空萬里。
你看那染了色的天際逐漸淡去,它在等朝陽升起,我在等你。
——有用·題記。
…………
某個地界,單一或成群的武者飛往一座山巔,準備去往殺戮之地。
有人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道:
“神元界都出發(fā)了,我們也不能錯失良機。”
“你傻啊!那是在挑人選,我們的早開始了。”
“現(xiàn)在去還太早,不是時候。”
“你們不去我先過去探探風(fēng)。”這位最早發(fā)聲的穿著金袍錦衣的中年男子背著雙手,老神自在地飄飛而去。
他何處不可去?
“金不言你……嗨!”
他們對此無奈一笑,那個地方要是不讓他進去,估計得遭殃。
再回到那個地界。
有人道出了疑惑:
“混元大帝消失多年,我們過去奉主嗎?”
“萬一不在了,或是遭遇困境,我們又該當(dāng)如何。”有人開頭,自然好說許多。
他們或男或女心里都有不少疑惑,奈何各家老祖對此緘口不言,一點提示都不給,著實摸不著頭腦。
一眾人討論出了不少問題,多為站位、顧慮、利益等切身相關(guān)的問題。
不僅如此,還是公開說。
你有疑惑,我也有疑惑,我的疑惑解決了,你的自然也解決了。
秉承著這個理念,他們討論了十天半個月,要我說啊,那真是一群老狐貍,自己強行下決定,后輩肯定會有抵觸。
老祖有的又稱太上長老,與宗主之間還是得互相協(xié)調(diào),這是在大宗,超級大宗。
暗處,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撫須而笑,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還掛著您。
想到這個,他心里忽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多年來我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下,可是寸步不敢往前,如今大道不止一條路,你這不是在嚇我嘛。”
混元藏起來了,察覺不到同道,只是一個人在那黑夜中摸索著前行。
琢磨來琢磨去,他突然想起了當(dāng)時的一句話:
“你放心走,反正你追不上我。”
真是夠自信的。
白發(fā)老者微笑著搖頭道:
“對方回來也是界主,當(dāng)年他不要,神元界的意志都快急哭了。
“我們就是去打聲招呼,至于其他,他愿不愿意回來都還兩說。”
他隨即感慨道:
“他擅長帶給人絕望,又會給人希望,你們不懂,不懂是一種損失,也是以一種幸運。
“去準備吧,小輩的事自由小輩處理。
“我怕的是他也是小輩。”
此話尚未完全落下,那些老狐貍坐不住了,這要是惹惱了他,特別是觸及對方的禁臠,那九成八是命不好。
“不單是這個,就怕有人仗著界主曾是他,然后在那囂張。”白發(fā)老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瞧著后生都不明白,他笑著解釋道:
“囂張到了他的頭上。”
“晚輩謹遵教誨!”他們悟了。
這事?lián)Q做自己也忍不了。
看來得好好上一課,免得發(fā)生丟人的事情。
……
中土,中州書院大佬齊聚,開會。
楚熙禾自然在列。
只不過她對此沒有多大的心思。
一個劍袍男子瞧著都心不在焉,喃喃自語道:
“殺戮之地好像能進了。”
一個白衣男子頭倚靠著椅背,在那看著天花板,說道:
“一直能進。”
“那我怎么沒進去?”那劍袍男子沒話找話。
“你進去一殺殺一片,它能讓你進?”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道。
“我又沒大帝。”劍袍男子嘆了一聲。
“那里也不能突破大帝,你下去一點提升都沒有,還去干嗎?看風(fēng)景找道侶嗎?”白衣男子心情不太好。
劍袍男子察覺到了,側(cè)身湊過去,離得更近些,忙問道:
“那你進去沒?”
“沒有。”白衣男子說到這個有些惆悵,“它不讓我進去賣東西。”
感慨油然而發(fā)。
劍袍男子也道:
“它不讓我進去找弟子。”
“它不讓我進去摻和。”
“它覺得我進去礙眼。”
“它覺得……”
一眾大帝發(fā)完牢騷后,就散了。
去殺戮之地還是得找那位,小輩愿意從神降之地去就那里去,不去那條還有另一條安全一點的,就是得交通行費。
……
四野山。
齊皇這個擔(dān)驚受怕的人終于迎來了開懷大笑。
單槍匹馬去殺戮之地沒有最基本的安全保障,往往一去不回,就算有人帶著去,能不能進去還兩說。
四野之地也就幾個地方曾下血本在那建立勢力。
其中就有他,他以前管那里。
再加上妖神朝那邊漫天要價,其余的又不理世事,除了他這里,他想不出還有其他地方。
接下來就是靜靜地等,那些安排也該開始了。
——結(jié)盟有了一個硬性支撐。
……
中土,星月森林。
一座高山之上,這里云霧環(huán)繞,雪地白茫茫一片。
往下就是巨木成林,花草稀少,多為矮小灌木,白色星星點點,散落排布。
林深幽靜聞風(fēng)冷。
一個穿著短衫、長褲的男子就坐在山巔上,他披著黑色外套,一身衣服亮黑晃眼,在此景之中,宛若璀璨的星點。
高山冷寂不勝寒。
他雙腿曲縮,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靜靜地眺望,眺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那面容俊俏冷峻,宛若山中雪。
短發(fā)墨瞳、劍目星眉,搭上修長的身軀,健朗的身材,給人一種洗盡鉛華的耳目一新感,氣質(zhì)沉穩(wěn),眸光深邃,鋒芒沒有絲毫掩飾。
堪稱霸氣側(cè)漏。
這是青年秦陽,也就是他的真面目。
現(xiàn)在他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秦云。
血脈的褪去還原了他的真實,難怪當(dāng)年他要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亂糟糟的。
可現(xiàn)在再看,會有一種無形的距離。
美不可及。
哪怕只是這么看著,那個名叫秦哲的青衣小孩依舊覺得很疏遠,非常陌生。
如果不是他死纏爛打,老師無奈之下告訴了他,他絕對認不出這是秦陽的真模樣。
而不同的人看則會有不同的感受。
高冉然看到的是尸山血海;
秦哲看到的是高處寒不勝他。
你再回想他最初的樣子,他是一個藏在套子里的人。
躲起來、藏起來、茍起來。
若不是對方壽元不足百年,且大致流逝相吻合,秦哲還是不信。
哪怕信了,他心里激動得也說不出話。
——仰慕。
忽然,一道溫和中帶有些許冰涼的話語自前方飄來:
“寂寞。”
四下散去,云霧竟凝作云梯,送他下山。
“哥!”秦哲見狀趕緊道。
說著,他邁開步子,往前跑去,然后徐徐緩步,在那安靜地坐著。
“聽說,你受傷了。”他先道。
秦云似有似無地點了下頭,依舊眺望著遠方。
他以前的記憶到現(xiàn)在都還調(diào)動不起來。
這不符合常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可他呢?
除了寂寞,還是寂寞。
看的也是寂寞。
“我也受傷了。”秦哲扭頭道了一聲,借機好好欣賞樣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面癱、不,高冷。
秦云轉(zhuǎn)回了腦袋,示意對方繼續(xù)。
秦哲看懂了,認真回憶道:
“誰出的手都不知道,那時大巨人墜落山崖,我們跟著掉了進去,然后就來到了四野山,好像是天神戰(zhàn)場來著。”
說到這里,他悄悄抬眼想確認一下,沒看出來,繼續(xù)道:
“劍神朝跟那里的多年老二干上了,我們便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結(jié)果事情越遇越多,個個還很奇怪。”
他縮了縮身子,深吸一口氣道:
“就像是在阻止我們前進,最后遭到了未知手段的襲擊,所有人都停戰(zhàn)了,紛紛趕來。
“我為了帶師父和大巨人離開也暴露了實力。”
隨即,他又有些慶幸:
“好在有人幫,我還遇到了一個老頭,聽說他來自衍天組織,就是有點神志不清,當(dāng)時我分身乏術(shù),也沒有仔細了解。”
說到這里,他就不說了,也在那眺望著遠方。
后來是無憂大帝打破壁壘,強行把他們帶了出去,秦哲也是那時才明白對方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直到他去送東西才明白是什么促使對方救自己。
金龍一族本源精血的價值不低于天禱石。
還是純粹的金龍,無價之寶。
“瘋子?”秦云道。
“對!”秦哲早就等這句話了。
他不用再問,直接說:
“我當(dāng)時在逃亡,他就在旁邊跟著,也不出手,就是嘴邊絮絮叨叨著道路之極、世界晨曦、海的盡頭在哪?
“我當(dāng)時含混了一下,說是以后我有答案了再告訴他,然后他就幫我了。”
說起這個,秦哲的表情有些怪異。
真的很難理解。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以后有答案了記得告訴他。”秦云微微搖頭道。
只是沒有由頭的,他將詭秘島和海的盡頭聯(lián)想到了一起。
揮之不去,愈發(fā)強烈。
《套路》
“這個我記得,就是可能要很久。”秦哲下意識答應(yīng)了。
他本來就有這個心思。
殊不知,正往這邊飛來的一個老者聞聲離去,沒再來問。
僥幸躲過一場糾纏。
至于錯失了什么,暫不得知。
“牧小喵呢?”秦云隨口問道。
“他在……給你設(shè)靈堂,燒紙錢。”秦哲有些猶豫地說著。
那不去打擾對方賣力。
秦云抬手擺了一下,又問道:
“龍胖呢?”
“龍胖?”秦哲對此沒有印象。
不過他想到了一個家伙,自己還是頭一次見能把胖摁回去的妖獸,還是頭似麒麟身似龍的。
“龍翔宇?”他不太確定地說出這個名字。
“是他。”秦云點了一下頭道。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眼秦哲,問道:
“你找我還有什么事嗎?沒事我就要走了。”
“去哪?”秦哲下意識問了一句,旋即意識到不對,又道,“大巨人的靈性被打缺了一角,情緒有些低落和陷入了自責(zé)。”
這也是他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靈性只是先天的,無憂大帝對此有經(jīng)驗。”秦云似是對某人不滿,“還有你們命大,沒死成,剛好壓制境界,精益求精,還無法突破。”
秦哲陷入了沉思,渾然不知秦云已經(jīng)站起身子,沿著云梯往下走去,看似他在走,實則是云梯前后改變形態(tài),帶著他往下走。
他頭暈。
往下滾落的云梯上,秦云心里不是滋味,他竟然會暈?zāi)莻€,難以想象。
看來以后得準備一些后手,以防對方的出現(xiàn)導(dǎo)致自己當(dāng)場暈倒。
那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不過對方的身材其實算畸形審美,蜂腰太細。
若是移去一些關(guān)注點高的,那是一個營養(yǎng)不良的女子。
不過現(xiàn)在不在那里,這些都不是自己該考慮的。
他想去找個地方清靜清靜,實在是:
“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