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館一事不過是個小插曲,徐茍自身也渾然不在意他人嘲笑,說著不過是為了緩和蒼老的氣氛而已。
吃完飯后,他們就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次日醒來,徐茍淬煉完靈體后,二人又再次出發。
值得一提的是,突破‘超二階’后的徐茍對靈氣需求變大了很多,因此他僅僅一個時辰不到,就淬煉光了一整條第五級靈氣絲。
徐茍現在對靈脈的依賴逐漸變小,反之對靈源的需求大幅度增大,無需一年時間,他靈脈的淬煉效果將完全消失,屆時就需要徐茍自行淬煉,那時靈源的多少就將至關重要了。
不過這不一定就是損失,因為如果徐茍自己淬煉靈體,那就不需要再跟著靈脈的進度,不用擔心妨礙靈脈、搞得自己靈體一團糟,到時他完全可以淬煉得比靈脈更快,至于究竟是快是慢,還得看徐茍的努力程度。
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終于在太陽就要登頂時,徐茍和‘蒼白客’回到了深藍落日山的山腳下。
“蒼老,今晚張婆婆她們做火鍋,你記得過來吃。”徐茍提醒道。
“好。”‘蒼白客’點頭,就在他想要攀登深藍落日山時,徐茍又叫住了他。
“蒼老,關于白磷的事,我想請你不要告訴長老他們。”這句話徐茍憋了一晚上,他怕‘蒼白客’通過聯系紅眼,將事情告訴長老,從而給白磷帶來災難。
“為什么?”‘蒼白客’皺眉道:“鬼是依靠精神力存活在世間的,現在白磷不與你溝通,說不定就是因為她精神力太脆弱無法做到,如果有洪供奉他們幫忙,那想讓她精神力變強也應該不難辦到,這樣有利于你盡快幫助白磷完成她的心愿,不是嗎?”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能直接滅殺一個鬼,那還有必要替鬼完成心愿,徒增麻煩與事端嗎?
徐茍并非傻子,他知道蒼老一切以他性命為優,所以蒼老必然不可能會有留下白磷的想法,相反他有想解決白磷的想法的可能性更大。
“我答應過她,要送她回家,我不想失信。”徐茍深吸一口氣道。
他忘不了白磷孤獨的哭泣,自己既然答應了要送她回家,那就一定要付出實際行動,來履行自己的誓言。
白磷在引導徐茍答應送她回家,但事實真是白磷的引導,而不是徐茍最后的心軟嗎?
“你確定?”‘蒼白客’問道:“你要清楚,如果你死了,我也沒臉再見九長老。九長老是我的恩人,是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報答的恩人,如果你死了,不僅你父親、你母親、你的親戚朋友會傷心,就連我也會不好受,我到時會自殺,算是對自己失職的懲戒。”
“……”聽了蒼老的話,徐茍的內心十分難受,他如果一意孤行,如果真的被白磷所欺騙,那么蒼老將會是第一個與他陪葬的人。
徐茍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我相信白磷,但最終還是閉上了,他無法自私到為一個剛認識不久、還本身就是死人的鬼,而對守護自己多年、活生生的蒼老不敬。
“忘記我剛才說的話。”‘蒼白客’見徐茍這副模樣,便開口道:“我本就是一個早就該死之人,能活到今天,我做過太多對不起他人之事。”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作為你的護靈人,亦算是你的長輩,你想做,跟我說,我會全力支持你!”‘蒼白客’開口道:“不過有句話你必須記住,那就是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其后果與代價,都要你自行承擔。”
“我不會將白磷一事告訴長老,你……自己看著辦吧!”留下這句話,‘蒼白客’便直接登上深藍落日山,沒了聲息。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徐茍看向深藍落日山的山頂,心里這樣想到:“我相信白磷也不會讓我失望,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回到山莊后,徐茍就去了廚房,整個廚房只有浩醒一個人,她正在切著白蘿卜。
“浩醒。”徐茍在后面叫了一聲。
“啊茍哥你別嚇人,突然回來不說,走路還沒聲音!”浩醒臉色慘白,被徐茍嚇了一跳。
“額抱歉。”徐茍尷尬的摸了摸頭,他只是想著打個招呼,卻沒想到自己突然打招呼,會嚇到浩醒;這波大意了,下回得注意!
“切這么多,吃得完嗎?”旁邊有一個籃子,里面裝滿了白蘿卜快,而浩醒還在切,徐茍不由得問道。
浩醒連忙解釋道:“你昨天沒回來,那是昨天切的,現在都不新鮮了,只是還沒扔。我現在在切新鮮的。”
“哦哦。”徐茍了然,原來如此,他又說道:“今晚蒼老也會過來跟我們一起吃,你記得多煮一點湯,他喜歡喝湯。”
“嗯嗯,我知道了。”浩醒點頭表示明白,隨后繼續切白蘿卜,刀法絲滑順暢,顯得極為嫻熟。
“厲害呀!”徐茍看見浩醒的刀法,便一陣稱贊;一根白蘿卜,就這么“哐哐哐”的幾下,變成了大小均勻的方塊。
看見白蘿卜快,徐茍突然想起一樣是方塊的霉豆腐,他又問道:“欸對了,之前我讓你和張婆婆做的霉豆腐,現在做的怎么樣了?”
“都已經做好了,不過我建議茍哥多放幾天再裝罐,霉豆腐發酵的時間越久才越好吃呢。”浩醒回答徐茍的問題,并提出了建議,同時雙手也不停下,繼續切下一跟事先洗好的白蘿卜。
“嗯,那張婆婆程大爺和浩呆他們呢?怎么沒看見他們人?”徐茍又問道;平時張婆婆和浩醒形影不離,而浩呆和程大爺也是如此,他們在沒事時,都會過來廚房幫忙。
“張婆婆今天感冒了,在休息呢。”浩醒說道;“浩呆和程大爺他們去星火城了,茍哥上次不是說霉豆腐是送給你們紫獅圣族的親友嗎,第二天我們去星火城的時候,就順便找人定制了一百個玻璃罐,今天剛做好,他們出發有一會了呢。”
“他們?”徐茍原本想詢問張婆婆感冒嚴不嚴重,但浩醒后面的話讓徐茍更加在意,他抓住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詞,于是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個不停,“他們是誰?平時不都是浩呆和程大爺兩個人一起去的么?怎么,還有別人?”
“是這樣的茍哥,因為最近妖獸出現得太頻繁,死了很多人,所以城主從軍隊里派了五名特階武者過來保護我們。”浩醒解釋道,“我們現在都很少出門了,去星火城買東西的時候,也都是叫他們陪我們一起去的。”
“泊刻城鬧妖獸,邊喏城也有人說鬧妖獸,怎么星火城也在鬧妖獸?”徐茍摸了摸下巴,胡子近一個月沒修,都有指甲這么長了,不過摸起來手感是真不錯。嗯,軟軟的,還有些刺手,摸起來特別上頭。
“到底怎么回事?”徐茍心中自言自語,一點也想不明白,這半個月好像也沒什么大事發生啊?怎么突然就妖獸橫行了呢?
以前星火城這邊還算平靜,徐茍沒想過給自己家招聘厲害的護衛,畢竟徐茍自己幾乎每天都在家,一年四季除了見表哥和家族聚會幾乎不竄門,有自己在,他自然不會擔心張婆婆程大爺浩呆浩醒他們的安危。
可現在不一樣了,泊刻城、邊喏城乃至星火城都出現妖獸動亂的情況,徐茍不得不用心安排一下。
不過幸好星火城城主派人來了,不然如果有妖獸襲進山莊,造成大量死亡,那徐茍后悔都來不及。
徐茍現在不由得感謝起星火城城主;說起來星火城的城主幫助徐茍,也并非是無緣無故,而是有著親戚關系的。
徐茍好像是要喊他……大伯……還是什么的……徐茍也不太清楚。確實是因為親戚太多了,他們以前也沒什么交集。
“那行,你們暫時先不要外出,我一路回來也碰上了不少妖獸,最近確實不怎么安生。”徐茍點頭,然后提醒了一句,“我先走了,你切菜小心別割到手。”
“嗯嗯,茍哥放心吧。”浩醒暖心的回答道。
出了廚房徐茍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將‘夢’放進抽屜,又將還未完成的深藍落日菊拿出來繪畫:“這次家族聚會要見徐雨燕,就盡快將這幅畫畫完,送給她吧。”
徐雨燕,正是紫獅圣族大長老安排給徐茍的未婚妻,也是二十七長老徐震天的孫女。
紫獅圣族總共有三十三位長老,排名前九的都是超階靈王,其他的則都是特階靈王,實力在特階靈王中彼此參差不齊,除非實力達到超階靈王,否則不以實力分排名。
如果徐茍的父親徐安閑突破特階靈王,說不定就能直接擠進前十三,成為一名在超階靈王中實力都算強的特階靈王長老。
不過他突破的可能性極為渺茫,只有自身刀法突破大圓滿,才有可能得到紫獅圣族的全力栽培,在借助大量資源下,他才可能突破特階靈王。
繪畫時徐茍并沒有多少靈感,他不經意間又從抽屜里拿出‘夢’來與深藍落日菊對比,不知怎么著,就好似猶如神助,徐茍瞬時間靈感暴漲,刷刷刷的就開始給深藍落日菊增加起了細節。
正午時,徐茍透過窗戶看見從星火城歸來的程大爺和浩呆。
程大爺背負著雙手走在最前面,嘴里叼著一根斷了半截尾巴的狗尾草,時不時哼著小曲,好不愜意。
而浩呆則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抱著一個木箱,在浩呆的身旁還有另外兩名穿著軍裝的男子,他們也各自抱著兩個木箱;徐茍猜測在那木箱里裝的,就是張婆婆給他訂制的玻璃罐了。
徐茍用筆盒將兩張畫壓住,打算出門去看一看張婆婆定制的玻璃罐怎么樣。
他當時只想著送禮的內容,卻忽略了包裝,有時包裝在一定程度上,比禮品本身都還要重要!所以包裝一定要好!
張婆婆買菜都講價,說實話,徐茍對她定制的玻璃罐的質量,并不抱有太大期望。
“徐茍,你回來了?”見徐茍走來,程大爺明知故問道;知道不代表就不能問,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候。
“茍哥。”浩呆也叫道;他昨天就知道徐茍今天會回來,所以看見徐茍也不顯驚訝。
徐茍點頭,算是一次性回應了兩個人,他問道:“木箱里就是張婆婆訂制的玻璃罐嗎?”
“對啊,每箱二十五個,五箱正好一百個,每箱都可重了,就算十個我也抬不起來!”程大爺表情略顯浮夸道,“還是浩呆他們年輕人身板好,你看他們兩個,都是城主派來的特階武者,力氣那叫一個大,一只手就能抬起一箱!”
徐茍看向他們兩個人道:“我是這里的主人,這段時間莊內的安全就麻煩你們了,如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盡管向我開口。”
“是!”那兩名特階武者軍人異口同聲稱是,僅僅一個字,顯得有些寡言少語。
“浩呆你先放下,讓我看看玻璃罐怎么樣。”徐茍又看向浩呆說道。
浩呆將木箱放在地上,徐茍打開木箱的蓋頂,二十五個翠綠色的不透明的玻璃罐整齊擺放;木箱也是訂制的,剛好放下二十五個玻璃罐沒有一點多余空間。
“果然很普通……”徐茍從中拿起兩個放在眼前仔細打量,一個上面刻畫玫瑰花,一個上面刻畫柳枝,整天而言看上去都很粗糙。
“這種玻璃罐不行,得換種更好的。”徐茍自顧自地說道,他還要在家里停留半個月左右,換一種更好的玻璃罐也還來得及,想到這徐茍就有了一個目標,他說道:“對了浩呆,上次你姐姐裝霉豆腐的那個玻璃罐就很好看,是在哪家買的?”
“額……”浩呆一時間想不起徐茍說的上次,是哪個上次,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了,出口道:“那個是我父親做的,現在買不到了。”
“你父親?”徐茍一愣,莫名道:“上次你姐姐不是說是在星火城買的嗎?現在怎么又變成你父親的了?”
“啊!!?”浩呆一愣,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不是他該說的,是姐姐不準說的!
“我不知道,我記錯了,茍哥我忘記了……”浩呆看向徐茍直接‘糊弄三連’,惹得徐茍一陣無語。
“行吧行吧!”徐茍罷手無語道,“你不知道!你記錯了!你忘記了!”
徐茍想了想,這些玻璃罐不符合紫獅圣族送禮的標準,沒有批量優質的玻璃罐,那就干脆買絕版的、花里胡哨的。
想到這,徐茍便從懷中取出一疊銀卡金卡紫卡,將所有五張銀卡和一張金卡都交給程大爺道:“干脆這樣吧,程大爺麻煩你明天再去一趟星火城,幫我買一些優質的罐子,專挑最好最貴的買,陶罐瓷罐玻璃罐都沒問題,不過要干凈的,古董不要。”
“還有盡量去大的鋪子,雖然大鋪子賣得更貴,但小鋪子容易被騙,我們寧愿買更貴的,也不愿便宜欺詐的小人。”徐茍又損人不利己的補充完。
“沒問題。”程大爺接過徐茍給的錢卡,然后指向地上和那兩名特階武者軍人手上的木箱問道:“那這些罐罐怎么辦?還要不要?”
“看看山莊里誰要吧,有要的就來領一個,不要就都放倉庫,以后說不定用得著。”徐茍想了想說道。
“行,我現在就去問。”程大爺點頭。
浩呆和那兩名特階武者軍人自然也能到徐茍的話,不需要誰提醒,他們抱起木箱就緊跟程大爺身后。
目送程大爺浩呆離去,徐茍吐出了一口氣,他看向蒼藍的天空,上面白云簇簇相擁,占了半片天。
這時,太陽好巧不巧剛好躲到白云后面,又因徐茍所處高山目光深遠,他看見了神奇的一幕。
只見星火城方向,左半邊白云遮擋陰霾便野,右半邊陽光四溢驕陽璀璨。
這一幕像極了陰陽兩極分割天地,又讓徐茍聯想起深藍落日菊,那吸陽綻放、落日含羞的光景,徐茍頓時心中生出一種沖動和想法。
他轉身快步回到房間,看向攤平的深藍落日菊,想要‘擦’去綻放的一半,改畫為夜幕中的‘土包’。
一半為深藍落日菊的丑態,一半為深藍落日菊的美態。
人無完人總有瑕疵,萬事萬物亦是如此,如果一味的追求完美,那它既是完美的全缺。
是否決心將曾經的努力一筆消抹,是否有心準備涅槃重生更上高樓,徐茍的內心在搏斗,現在深藍落日菊已經接近完筆,如果繼續完善那便是一幅絕美奇畫,而如果突然改筆,卻有可能連其根本毀去。
得與失的不斷交織,利與弊的不斷碰撞,這一刻,徐茍有了抉擇;一直躲在井底的青蛙未必永無天日,但掙脫牢籠的猛獸必將懷抱青空,一往無前!
說干就干,徐茍出筆如出刀,一刀接一刀,霎時間猛獸出籠。而接下來,就該是考驗徐茍繪畫經驗的時刻到了,是成是敗,全看他能否將其駕馭!
心中有畫,但永遠是虛假,只有將其描繪進現實,它才是真實存在,而能否將其刻描繪得有聲有色,那就要看徐茍的能耐有如何!
時間如梭,窗外行人九閃九逝,天空陰晴詭變,萬化無限,三個時辰便如此過去。
此時,徐茍筆下的深藍落日菊煥然一新,一半為深藍土包,一半為青蓮紅蕊,二者又如陰陽般,前者胎死腹中,后者正直年華!
見繪畫得差不多,也快到吃飯的點,徐茍便收拾紙筆,出了門去。
說是繪畫得差不多,實則只是剛定型,還有諸多例如陰影的細節需要填補。不過那些都是之后的事了,現在吃飯時間到,還有什么是比享受美食更為重要?
接著徐茍去了廚房,他看見浩呆將熱騰騰的排骨、臘腸、才蘿卜等打撈進一個大盆里。
張婆婆站在一旁卡著,穿得很厚實,像是裹成了粽子,浩呆程大爺也在旁邊干站著,等著飯上桌。
徐茍四下打量了一番,卻沒看見‘蒼白客’,應該是還沒到。
“張婆婆,你感冒怎么樣了?”徐茍上前問道。
“好得差不多了,這天越來越冷,你也多穿點衣服。”張婆婆回到。
“哪冷了?”程大爺在一旁插嘴道,他穿得倒簡單,袖子還是擼起來的,和張婆婆成了鮮明的對比,又補充道:“不是挺涼快的嗎?你看我和浩呆整天東跑西跑,屁事沒有,我看是你身板太不禁寒!”
張婆婆撇了程大爺一眼道:“說得好像你身板禁寒,就不會感冒一樣,你哪年冬天不感冒?現在也只是時候未到!”
徐茍眼見著二人就要吵起來,連忙插話轉移話題,道:“張婆婆程大爺,我們先吃飯,一會我還有事要跟你們說。”
張婆婆和程大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再發生口角爭執,這時徐茍又補充提議道:“外面冷,我們就在廚房吃吧。”
“廚房這么小,到處都擠滿了,不方便吧?”浩醒問道,廚房里每天都會進新鮮的食材,幾乎是把能占的地方都占了。
“沒事。”徐茍罷手道:“騰出個空間來就行,在外面吃容易感冒。”
等徐茍浩呆程大爺將廚房收拾完后,‘蒼白客’健步走進來,笑呵呵道:“我沒來晚吧?”
“沒,蒼老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打算開飯。”徐茍連忙說道,將一盆火鍋就端在了桌子上,浩醒在一旁擺放瓷碗,浩呆跟著他一個一個補筷子。
“都坐下吃吧。”等收拾好一切后,徐茍開口道,隨后眾人坐下圍成一桌,他又繼續說道:“大概半個月后我就又要走了,最近到處都有妖獸出現,你們盡量少出門,外面太危險。”
“嗯,你要去干嘛?”張婆婆疑問道,以往徐茍可沒這么事多,基本都是不怎么出門的。
“我去一趟紫獅圣城有事,到時候也順便直接去紫獅秘境了,可能最少也得一兩個月后才會回來。”徐茍給自己碗里夾滿了白蘿卜快,又倒了大半辣椒醬,他頓了一會,再說道:“這次我出遠門,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程大爺,明天你去星火城的時候,順便也招幾名特階武者過來,如果能招到超階武者最好,總之錢不是問題,你只管將他們先騙過來。”
“我不想因為出一次遠門,回來就再也看不見你們。”徐茍說道,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問題,因為城主那邊派來的力量終究是軍隊的力量,軍隊就應該用在星火城上,而不是用在他私家上,徐茍用的是一點也不踏實。
這個想法在中午查看玻璃罐時徐茍就想說出來,不過他不想一次性給程大爺說太多麻煩事,于是才決定現在吃完飯時再說。
“嗯。”程大爺點頭,徐茍剛一回來就又宣布要出遠門,這讓他想起上次徐茍出遠門時說的一句話,于是他問道:“徐茍,你突破到‘超二階’了沒?”
徐茍聞言一愣,然后釋懷,程大爺就是如此,對他們修煉一事比較好奇。
徐茍笑著回應道:“已經突破了,現在我就是‘超二階’。”
“厲害!”程大爺對徐茍豎起大拇指,然后又問道:“那你覺得,你什么時候能突破‘超三階’呢?”
面對程大爺的問題,徐茍哭笑不得道:“還早著呢,沒個五年八年恐怕是成不了。”
‘超一階’到‘超二階’的過程算是輕松的,‘超二階’到‘超三階’才是困難,徐茍就算擁有靈脈,紫獅血脈,其身體比其他圣族弟子大多都強上幾分,但也還是會受到阻礙,只是受到的阻礙比其他人小一些而已。
身體的基礎素質很重要,但特階武者基礎就差不多已經是正常人的基礎素質極限了,沒點特殊的藥物什么的,身體基礎素質提升不上去,淬煉靈體時也會因此被拖累。
哪怕是一位能夠成為‘超五階’的天才,也需要想方設法地給自己身體基礎打下個良好的根基,否則淬煉到‘超三階’,或者‘超四階’,就淬煉不下去了。
就如‘蒼白客’的現狀一樣,其實他是擁有成為中階靈王的機會的,只是他身體素質太差,強化靈種會導致他靈體崩潰;靈體也是一個道理,不過是肉身崩潰,因為肉身無法承受這么強的靈體。
就像血液是巖漿一般,人的身體不夠強,又怎么承受得住?
紫獅族也是如此,它們覺醒的‘紫獅之炎’非常厲害,并且會隨著肉身的進階而進階,而就是說,他們只用提升肉身實力;利用當初紫獅老祖留下的精血,它們就能夠在肉身上獲得極大的突破,從而實力暴增。
“這才剛突破到‘超二階’,就想著突破‘超三階’,這不是天方夜譚嗎?”‘蒼白客’這句話是對程大爺說的,說完他還喝了一口火鍋湯,但卻感覺少了一種什么勁兒。果然徐茍家的廚師都不行,還是阿琳做的湯好喝。
程大爺知道‘蒼白客’的厲害,也只能小聲喃喃自語:“徐茍這么厲害,就算突破‘超三階’,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然而‘蒼白客’的耳朵又是什么耳朵?他悠悠道:“你當‘超三階’是大白菜?要是誰都能成‘超三階’,那我不得成‘超五階’?”
“這都能聽見?”這是程大爺心中第一浮現的想法,而后就悶著吃飯,不說半句話了。
浩醒夾著一快白蘿卜吃,但半天才吃掉一點,顯得心事重重。
過了片刻,她終于下定決心問道:“茍哥,你走的時候,我們能不能也回一趟家?放心,我和我弟弟會在你們紫獅圣族家族聚會結束之前趕回來的。”
原本浩呆在一旁吃香腸,結果他聽見姐姐的話,就張開嘴忘了吃下去,轉而呆呆的看向浩醒。
“哦,那你們回去啊,我又不會攔著你們。”徐茍聞言一愣,而后說道,不過這話剛說完,他就又覺得不妥,于是補充道:“我是說,你們想回去就回去,不用問我同不同意,跟我說一聲就行,我不會限制你們的。”
“嗯嗯,謝謝茍哥。”浩醒笑著點頭,但剛笑了兩下,就又沉默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對了,你來我這里這么多年,我都還不知道你家住在哪呢。”徐茍開口問道,“要是你突然跑了不回來,那我找誰給我做飯去?”
“不是還有張婆婆嗎?”浩醒又嘻嘻笑道,不過也戛然而止,她沒有直接回答徐茍的問題。
“茍哥,我看你不怎么招女娃喜歡啊,怎么她們一個個都不肯告訴你她們家在哪!”‘蒼白客’在一旁笑了笑,“是不是你做人太花心了?”
徐茍聞言差點背過氣,他花心個鬼喲!別聽這個老頭子胡言亂語!
不理會‘蒼白客’,不過‘蒼白客’的話徐茍卻是記住了,同時也下定決心,今天必須將浩醒浩呆他們家的地方問清楚。
徐茍過目不忘,不代表他時間久了就一定還記得,但一些令他在意的事,他想忘都忘不掉,特別是浩醒和浩呆的事,徐茍更加不會忘。
徐茍知道浩醒和浩呆有什么不肯告人的秘密,但一直不清楚具體情況,主要還是他們兩個都不愿意說,徐茍也不能強迫他們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妖獸憑白無故出現動亂,而自己要去紫獅圣城和紫獅秘境,最少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回來,現在他們兩個又要回家,如果不把他們家問清楚,徐茍都不安心。
“你們回家,也得告訴我你們家在哪啊!現在外面妖獸動蕩,你們要是路上有個三長兩短,我連確認的辦法都沒有!”徐茍認真說道:“你們有什么事也都別藏著掖著,跟我說出來我可以為你們分擔,你們也別不相信我的能力,我辦不到我也可以找我父親,紫獅圣族的能力你們應該很清楚!”
“就是因為你是紫獅圣族的弟子,我們才不能說,說了,就是對不起當初你收留我們的恩情。”浩醒臉上極為苦澀,是她不想要幫助嗎?不!是她不能!浩醒懇求道:“茍哥,能不能不要問我們關于這一類的問題?每次你問起來我們都會很頭疼。”
“你們不說我才頭疼呢!”徐茍聞言差點暴跳,他何止是頭疼啊,簡直是胃疼!明明知道自己身邊有人遇到了困難,他又有能力伸出援手,但對方就是不愿意告訴他、請他幫!
“有什么話可以坐下來商量,說出來大家可以一起掂量,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茍哥這么愛管閑事,你們讓他給你們擦鞋他都毫無怨言,讓他幫你們幾個忙,不正好皆大歡喜嗎?”‘蒼白客’說起話來,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哎呀我不想說,你們就別問我了!”浩醒急得都快哭了,她不想說自然有她的道理,而徐茍蒼老紛紛要她說,她就感覺自己好無助,你們為什么都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浩醒之前說了,如果將事情說出來,就是對不起徐茍當初收留她和浩呆的恩情,也就是說,徐茍越是逼她說,她就越是難受!
“好好好,你別哭呀!”浩醒要急哭了,徐茍特么也要心碎了,他不過是想幫助一下姐弟而已,但誰料這怎么還把姐姐給惹哭了!?
“我不問了,好吧?我以后都不問了!”徐茍此時的心情可謂是千思萬緒錯綜復雜,一些問題不去思考是一身輕,但如果一直逃避下去,那跟一個廢物有什么區別?遇到困難就逃避,算什么男人?但徐茍沒辦法,別人不想說,他還能強求不成?徐茍真是越想越頭疼!
“謝謝茍哥你能理解我們。”浩醒擦了擦快變成花貓的臉,然后看向徐茍謝道。
徐茍聞言,這尼瑪心情更復雜了,他擔心浩醒浩呆姐弟的安危,而浩醒讓他不要擔心,徐茍同意了,她還道謝!徐茍同意不管他們,既是對他們的不負責,現在不負責的自己還被道謝稱心胸寬廣。
幾句話搞下來,徐茍都感覺自己碗里的白蘿卜不香了,這飯,徐茍也沒心情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