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徐記試探性的與蘇逸晟說道,他們有調查發現金嘉文的意外與HL三起命案可能有直接的關聯,不過遺憾的是在金嘉文處一直沒有新的發現,而狄蕊在命案發生后情緒一直都不穩定,最開始的時候甚至拒絕配合三組調查。
蘇逸晟專注的開著車,徐記見他久久沒有回應也沒在多說。
兩個狄蕊,一個在面對接二連三的命案時冷漠的好像全世界死光都和她沒有半分錢的關系,一個是因命案而處在隨時崩潰的邊緣,在同一個時間下強烈的區別沖突又都同時把最終的答案指向了金嘉文。
就像一本不斷被修訂的小說,作者想盡一切可彌補的方法來改變一開始留下的錯誤,蘇逸晟甚至開始好奇,一會等他到安華醫院后這位小說作者又會用什么方法來重新修訂金嘉文的人生。
面對蘇逸晟,徐記開始有些忐忑,去往安華醫院的路上,他試過不同的問話方式但蘇逸晟總是冷冷淡淡,想到蘇逸晟的個人信息一直是他在采集和保管,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采集的信息到底是不是蘇逸晟的,因為這個陌生的模糊性,讓他已經完全不知該從何著手。
“金嘉文的主治醫生叫什么?”到安華醫院的時候蘇逸晟突然問道。
因案子不是徐記負責,所以他想了好一會才告訴蘇逸晟金嘉文的主治醫院姓王。
停好車后,蘇逸晟和徐記一同進了醫院,再去王醫生辦公室的路上,徐記又幾次試探性的問蘇逸晟對狄蕊的看法,蘇逸晟告訴徐記沒有看法,只是在按慣例在查案而已。
徐記又忙說這案子不大,要是真破不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誰知蘇逸晟突然停止問徐記三組一直是秉承這樣的風格辦案嗎?
徐記頓時啞然,雖然他清楚特刑有很多沒有破獲的懸案,但自從簫十三接手三組后,三組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看徐記略帶尷尬的神情,蘇逸晟故意道:“忘了,現在是七組查案。”說完拍了拍徐記的肩膀,冰冷的眼神同時掃過徐記的雙目。
王醫生上午接到特刑的電話后,推掉了下午的專家學術會議一直在辦公室等他倆,蘇逸晟感謝王醫生的配合,在閑聊了幾句后,蘇逸晟問王醫生安華醫院有沒有一位姓何的大夫和她一樣也是燒傷外科的專家。
“沒有。”王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帶絲毫猶豫的答復蘇逸晟。
徐記越發覺得蘇逸晟有點古怪,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某種情景重現,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王醫生把金嘉文目前的狀況細致的告訴二人,根據王醫生的描述,金嘉文入院后并沒有太大的好轉,超過99%面積的燒傷引發的多臟器感染加上患者一直持續昏迷,醫院和HL商議后,雖一直盡全力搶救,但王醫生覺得金嘉文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她家人沒來過醫院嗎?”蘇逸晟道。
王醫生告訴蘇逸晟,金嘉文原本有位養父,不過去年就去世了。
謝過王醫生后,蘇逸晟帶徐記離開,在電梯里徐記小聲問蘇逸晟,“咱不去ICU看看嗎?”
蘇逸晟告訴他沒什么好看的。
到了樓下停車場,蘇逸晟讓徐記在在車里等他,然后徑直出了安華醫院。
目標只剩下最后一個了,蘇逸晟心里說道。
出了安華醫院,蘇逸晟再次到了當初被偷襲的地方,場景上沒有絲毫變化,穿過巷子他來到金嘉文養父住過的那棟樓,本打算上樓的蘇逸晟不知因何緣故,最終沒有上樓,而是走到當初和徐記埋伏金嘉文養父的涼亭坐下了來。
目標,蘇逸晟已經確定了指向,不管被篡改了多少細節還是記憶,兩次調查的線索都集中在了金嘉文的身上。
第一次是狄蕊,蘇逸晟當時一直很奇怪,為什么狄蕊或者HL在金嘉文意外受傷后不僅為她辦理了信托基金,而且還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關懷,但因為當時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金嘉文的養父身上而忽視了這個地方,現在想來,這就好像是HL或者狄蕊在給他提示調查的線索。
第二次還是狄蕊,金嘉文意外受傷前與狄蕊發生沖突,仍舊是金嘉文在意外受傷后HL接連發生命案,唯一不同的是金嘉文在這一次變成了“孤兒”。
現在回想,因為當時與君不言牽扯太深自己過于小心翼翼,從而忽略了很多刻意存在的痕跡,最終墜入了陷阱。但有一點蘇逸晟一直想不明白,這些刻意的信息都是通過狄蕊發生的,那么他可不可以假設,從某種角度來說,狄蕊正是故意通過這些刻意的信息在提醒自己。
HL三名被害人,由復雜的雙重死因變成現在的單一死因,說明HL命案的核心點并不是三名被害人,而是HL命案的“意外”發生險些暴露的某個復雜事實,為了掩蓋這個事實,所以才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件,同時說明在第一次調查的時候自己已經接近真相,為了防止真相被暴露,這場“夢”因而開始。
金嘉文意外燒傷、HL連環命案、淮陰簫氏、君不言茶館,還有那個神秘從未出現過的日本人德元居一,從開始的復雜變成現在的簡單,蘇逸晟已經可以肯定,某個在背后操控全局的人并不想自己介入這個案子,所以才會在他快要揭開真相的時候把這一切重置,從而導致很多原本可疑自己又忽略甚至來不及調查的地方全部暴露了出來,例如當初三組的案子君不言突然截到七組,三位被害者的雙重死因,特刑局與墨先生掩蓋真正的案件定義人,跟蹤金嘉文養父時發生的幻境事件,金嘉文養父偷襲簫十三等等。
這一切都說明了HL三位被害人僅僅是事件的幌子,極其復雜的雙重死因是為了引導查案人往其他方向著手,而簫十三正是按照這個期望的節奏在追查HL的真相,從所謂的君不言定義案件到君不言擔保的德元居一這位日本盛岡民俗驅邪師剛好符合咒和跨國的線索,是君不言故意暴露給簫十三的信息,這也是為什么簫十三會直接忽略狄蕊和金嘉文的真正原因。
但中間一定出現了什么不可控的緣由,從而導致HL命案從原本的三組負責變成了自己所在的七組,也剛好解釋了為什么在簫十三調查的過程中困難重重,而自己調查的過程和獲取線索簡直如同探囊取物般簡單。
簫十三案件被截后的平靜與徐記協同七組調查,還有那次送徐記回家時藏在樹叢背后的簫十三,都說明簫家極有可能在調查的過程中早就已經發現了真相,所以HL命案才遲遲沒有新的進展,蘇逸晟的出現,不過是簫十三借此機會隨水推舟,利用自己和君不言的關系為蕭家處理麻煩,替換簫十三從這個局里出來。
因自己入局,擾亂了設局者原本的計劃,導致案件偏離控制才出現了這一系列突發事件,而讓自己入局的人卻又恰恰是君不言,從情感角度來論,或許是某些事超出君不言的控制,所以才迫不得已換自己入局頂替簫十三,因而在HL命案調查過程中,所有可看的線索就像早已做好的晚餐等著自己調查,而遭遇的一系列事件可以理解為君不言為了讓自己從局中脫困使用的手段,剛好吻合自己那日問墨先生是否有人能夠操控時間時他反常的表現。
但君不言若不是情感角度呢?
不管是與不是,既然大家這么想玩,自己也絕不會再坐以待斃任人愚弄。
HL的真相只能由蕭家來解,也是時候找簫十三解開這些謎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