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成年后離開了家鄉,越走越遠,在外娶妻生子,好幾年都不能回去一次。但凡回去,長水都會帶上妻女在竹竿河邊走走,回憶和訴說著竹竿河邊村莊和人家曾經發生的故事。
長水離開家鄉的二十多年里,竹竿河邊的村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千年古樹虛空的主干樹洞中生發出新樹,愈發繁密茂盛,長水幾乎不認識了,讓長水既喜又憂。長川、長江等一批批年輕人背起行囊,涌到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經濟圈、京津冀打工,創業,尋夢,甚至舉家搬遷到新的城市,村子的人口隨著青壯年不斷外出變得人丁稀少,只剩下年邁的老人照料尚未成年的孫子孫女,守候在曾經喧囂一時的村莊。老人的子女寄回了一筆筆資金,在家鄉蓋起了二層小洋樓,原先緊靠竹竿河岸土墻布瓦的舊屋或者廢棄,或者拆除,只能在斑駁的黑白照片中尋覓到古樸原始的村貌。新式小洋樓整體西移,沿著從村西頭經過前往武漢的高等級公路兩側布局。小洋樓白墻平頂,朱漆鐵門,藍色玻璃,高墻深院,棟棟氣宇軒昂,現代時髦,村子儼然有了小型城鎮的模樣。逢年過節,長川等長年在外務工人員像大雁遷徙似的回到村子,駕駛各式各樣的小車,一輛比一輛豪華氣派,回家更像走親戚,熱熱鬧鬧三五天,又行色匆匆走了,返回鋼筋水泥托舉起來的城市森林,熙熙攘攘的村莊重新回歸門前冷落鞍馬稀的冷清。村里人回來相互拜訪,就跟在城里結識新朋友一樣,互留手機號碼、微信,回到工作的城市時不時地異地通話和視頻,盡管你在這頭他在那頭,天各一方,但那份親昵依然在現代電子信號之中傳遞,好似彼此站在村頭閑扯東家長西家短,心境還是跟他們在村子時一樣,也不一樣……
長水的故鄉記憶因離鄉外出而中止,竹竿河邊人家新的故事,長水無法講述。長水沒有親眼目睹,沒有親身經歷,就是連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都算不上。距離和時間讓長水、長川、長江他們一個個地把自個變成了竹竿河邊人家的匆匆過客,鄉音仍在,說出來的話冷不丁地夾帶著南腔北調,猶似芥末入鼻,已是滿臉熱淚。
2021年,正值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作者以親身經歷的農村改革開放初期那段難忘的成長歲月為藍本創作了這篇鄉土氣息濃郁的農村小說,為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獻禮。
小說以竹竿河邊一戶普通農家的悄然變化為背景,從而謳歌黨的農村改革開放政策,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給農村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和深遠的影響。(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