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靜的早晨,除了不知是何種鳥兒愉快的叫聲外,伴隨著悄悄掀起窗簾溜進來的微風,吹開落在電腦桌上的筆。
“啪嗒”,筆清脆的宛若點在平靜水波上的水珠,這一細不可察的聲響驚醒了趴在畫板上睡覺的人。這是位畫師。畫師猛然抬起頭,看著腳邊的筆,不由紛想便伸手邊去撿,但她忽然發現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將筆撿起,然后輕輕放在畫師手上。
畫師并為此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只是撓撓自己蓬亂的頭發,打開電腦,輸入密碼,點開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夾。畫師仔細看著其中的幾張自己畫出的圖畫,有些不滿意的嘀咕:
“不夠色啊~不夠~”畫師便目不轉睛的對著自己所描繪出的幾張圖畫進行修改。大概過了些時間,畫師將眼前的這些打包好發給他人。
安靜的房間內緩緩地注入進橘紅色的光芒,就像倒入杯中汽水,緩慢的透著些氣。
畫師似乎是忍不住自己的困意,當其做好手頭的事后便又趴在桌邊睡著。
“請問,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隱約有一個純凈的聲音仿佛透過厚厚云層般的陽光,在畫師頗顯倦意的內心留下一點花海搖曳似的異樣。
“昂嗯~(咂嘴聲)”畫師側過腦袋,半瞇著眼睛瞄了瞄站在桌邊的影影綽綽的孩子,“你是哪家的熊孩子,跑我家來干嘛!快滾!”說著,便側過腦袋。
就這樣,你站在這里,這個只有一點光亮的環境。你并未感到什么急躁,這里很安靜,也未對眼前這個人對你的無禮而感到不適。你僅僅只是站在那里,你十分安靜。
不過,時間并未過去多久,畫師猛地挺直腰桿,深吸幾口氣再拍拍自己的臉頰,偏過頭向你投來目光。畫師瞇了瞇眼睛,沉聲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看著對方,誠懇回答:“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回答您的這個問題。”畫師尷尬地笑笑。隨即畫師皺眉,問:
“你要問我什么問題?”
你告誰對方:
“請問,什么是藝術?”
畫師腦袋一縮用有些異樣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用捉摸不透的語氣解釋:“藝術,嗯,我,我不是很懂,而且,嗯……我僅僅只是一位插畫師,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呵~而且我只是一個外行人,以前根本就不懂這些畫畫什么的……而且,我還只是個兼職,干這活兒若是上司不滿意我也不知怎么辦……哎~”
“那么你為什么選擇這份工作?”你看著對方略有躲閃的眼神。
“啊~”畫師的整個身子慢慢縮在自己坐著的椅子上,似乎思索著什么。
忽然,畫師在再一次陷入寂靜里的環境下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又瞄了兩眼你,才訕訕開口:
“你難道真的沒想到什么嗎?就比如想到某件事,然后因為難以想起而感到一陣頭痛,接著……(畫師的聲音小了下來)真的沒有一點,就一點關于自己的某些印象?”
你認真的想了些許時間并回答對方:“我隱約記得我在,我在……藝術……好像是,嗯,我在藝術。”畫師看著陷入沉思的你。
畫師咧咧嘴,樣子有些失望和無奈。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在透過窗簾的光線里,浮動著星辰般的光點,在那狹小的區域里,恍若洋流里游動的魚兒。魚兒漸漸游到畫師的手邊。
“好吧,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嗯……”畫師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自己的臥室頂上的天花板,喃喃,“說實話吧,你的身形看起來跟我的一個朋友嗯,挺像的……我朋友。這人挺好的,待人友善,十分大方,而且,還挺……(畫師瞟了一眼你)挺會畫畫的。我記得我曾與我的這位朋友在城市的廣場上有過一次行為藝術……(畫師說到此處,眼簾不自禁的低垂)哎~這事到現在有兩年了……”
“我覺得您的那位朋友不一定是位友善的人。”你忍不住開口。
“嘿!”畫師被你的這句話提起興趣,反問,“你怎么知道的?”
“對方如果真的友善,并且是你朋友,應該會指點你畫畫的。”
“這不一樣……”畫師稍稍一愣,趕忙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覺得?”
“感覺。”你簡單回答兩個字。
“哈哈哈哈!”畫師猛然大笑,旋即又默默忍住,半晌后開口,“你跟那人好像啊~(畫師忽然覺得自己亂說了什么,默不作聲)”
“你認識我?”你看著對方忽然冷靜,并透露著懷疑、警惕的神色。
畫師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表情道:“我只認識我朋友。那人跟你有點像罷啦了。嗯,你不是問我問題嗎,我回答了,你也該走了不是嗎?早上待在別人家里是不對的哦!”
你動也不動,看著對方說話:“您的朋友似乎聽起來很優秀,之后怎樣了?”
“之后?之后,之……嗯,之后~”畫師一時語塞,片刻后道,“你快走!”然后畫師伸手觸碰了眼前的這個人,不過當她的手透過眼前人的聲音時,身子突然一顫,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忽然,她往身后縮去,眼神萬分驚恐的看著你。
她張大著嘴,盡是半天也說不了一句。
“你認識我。”你忽然確定了什么。
“我……我……”畫師面露恐慌,“求求您,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哎~”你看著對方,似乎是感覺到什么,“我覺得,藝術可能不是什么一定是需要繪畫什么的,只要人能感覺到美好,那就是藝術。藝術無價也好,有價也罷,都是人們為了心中愿望而表現出來的東西。”你緩緩靠近對方,然后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擁抱了對方……
畫師從桌面像是觸電般驚醒,她看著眼前電腦里這副草稿,但不由得想起某個人,某個自己心生嫉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