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啊,我不知道我還是否活著,我的心臟在跳動,我的眼睛還在轉動,我的肺正在享受呼吸的每分鐘。
痛苦啊,我聽見了呼吸的樹木,我看見抖動的土屋,我看見一座高樓在我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能感受到,來自天空的呼嘯。
痛苦啊,我疑惑我的雙手,我懷疑我的朋友,我提防我和我的靈魂,我質疑自己的存在。
痛苦啊!我究竟在向誰祈禱,我究竟在向誰懺悔,我究竟在向誰……我面對誰……我不知道。
我只能嘆息,我也唯有嘆息……
我只能注視,我也只有注視……
我只能沉默,我也只剩沉默……
主,我主,我不清楚的主,我向你傾訴,我的悲壯,我的恥辱,我的無奈,我的……我放在內心深處,不堪的過往。”
冰冷的白色房間內,一個健碩的男人跪服在透著些許夕陽的窗戶下,這扇窗戶被鐵欄桿狠狠的封住,只留下從房間內看過去被分成二十份的太陽。
“你怎么了?”你站在男人身邊不遠處,詢問對方。
“您回應我了!您回應我了!您終于聽到我的呼喚,我的呼喚,我的呼喚!”男人的表情越來越浮夸,越來越張揚,他猛然站起身沖到裝有鐵欄桿的窗戶邊,死死的抓著有些銹跡的鐵欄桿,大聲地叫喊著:“祂聽到了,祂聽到了,我的呼喚,我的呼喚!哈哈哈!我有救了,我終于有救了!”說著,男人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他直接開始用自己的頭狠狠的仿佛這腦袋不是他的一樣撞在鐵欄桿上,“砰砰”大響。
緊接著,房間外有了什么反應。那冷冰冰的鐵門被狠狠推開,然后就從鐵門外沖進來一批穿著護工服的男人與兩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他們將對著鐵欄桿外大吼大叫,自殺式的撞擊的男人脫下來,打了針鎮靜劑,再把他綁在角落里,頗顯孤零零的白色病床上。等到他們看著病床上的人不再掙扎后,一位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眼自己手頭上由身邊護士遞來的病歷單,皺著淡淡的眉毛,面色有些凝重。
“是不是需要對他的治療方式再進行商討?”這個有著淡淡眉毛的人似乎是在出聲詢問,不過聲音太小,又感覺是在自言自語。
你看見對方病歷單的背面留有該地方的名字:Battier psychiatric hospital。
“明明之前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可能是這次是很突發的狀況。”淡淡的眉毛挑了挑,“嗯,先暫時讓他休息,之后把他帶到我那里。好了(他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又環視了四周一眼),走吧。”他們靜靜的離開這里。
他們似乎并不在意你,或者說是……
你就站在原地等待,大概過了些時間,外面朦朧起一層模糊的月輝。
“咝~”病床上的男人似乎是疼的,顫抖了一下身子,不過,馬上他就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哎~(砸吧嘴)”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突然開口。
“誰,誰!誰在那!”男人猛然間變得緊張,他轉過頭,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他看見在不遠處,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脖子上似乎掛著什么。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男人準備掙扎,但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綁著,便再掙扎些時間后冷靜下來,沉著嗓子問:“你是誰?”
“嗯……”你聽著對方的這話,頓時有些頭疼,隨即開口,“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我來問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男人看著你,就用那冷漠的眼神看著你。
片刻后,男人收回注視你的目光,看著天花板,有些惆悵說:“對啊,你到底是誰?我隱約記得我感受到我曾被一種與你一樣的目光注視過,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把握不住那道目光。所以,我就想尋找這份目光(男人默默的注視著你)。”
但你內心并未有什么感覺,只是對于這種沒有結果的的等待有些厭煩。所以,你轉過身。
“喂,別這么著急走……”他輕聲祈求,“請你再陪我一會兒,拜托了。”
“抱歉,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竟感覺到一陣對你的不適……這種感覺很奇妙,不是厭惡,不是可憐,不是逃避……是一種只想遠遠看著你的安靜——”你有些不知所措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寧靜……
冰冷的白色房間內,只留下了無聲的月輝與發光的地面彼此間的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