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褪去的不適感也帶來了很多回憶,我也想起了一些曾經(jīng)令人頭痛的事情。
院長姓鮑,可是我記不清他的全名了,只是知道他和我家貌似有親戚,我應該叫他伯伯或者是叔之類的稱呼,記不清是誰告訴的我,每次我的母親過來都會和他談很多,他一臉笑意,我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前的陌生的我的媽媽,似乎不太認識,只知道他是我的媽媽。
我意識模糊,很多時候都要暈倒一下就躺在了鮑叔叔的懷里,他扶起我,說我體質(zhì)弱,媽媽又拿了很多錢給他,想讓我吃點維生素補一補,但我推回去還是被鮑叔叔搶了過去,“小孩子要加一點營養(yǎng)”,他這么說。
我是看到我的媽媽身上穿的都是補丁的衣服,還有那個已經(jīng)毛邊的鞋襪,枯黃的臉龐像樹皮粗糙,每次要和我貼臉我都躲開,那次她掉眼淚了,我感覺有些對不起,就親了她的臉,她才有一點點高興。
我把她給我拿的青蛙王子讓他抹一抹,但嘴上答應卻沒有這樣做,因為我從沒有看見她用過,而且那之后也沒有貼過我的臉,我沒有在意,因為很早就不想做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長大了。
對,五歲的我到了上學的年級,可相比同齡的人我又矮又小,鄰居阿姨生的十斤重的小弟弟看著都要比我胖一點,那阿姨告訴我的母親一定要多多給我補營養(yǎng),不然以后可能會得病所以我每天見到母親的機會很少,即使是從學校回到家里,還是工作沒回來,所以我經(jīng)常去鄰居家玩。
從我記事開始,就不知道父親這個詞。甚至說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概念,直到上學開家長會的時候,別的人都叫爸爸,我還問我后桌爸爸是什么,他說每個人都有爸爸……
我感覺很不公平,為什么別人有我沒有?所以我回到家就質(zhì)問媽媽,為什么我沒有爸爸。但他并沒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傷心事,瞬間把他的眼淚拽了下來,一滴兩滴我都捂不的往下流,人只有傷心的時候才會哭,媽媽哭的那么傷心,我也不知道因為什么。
“你想要一個爸爸嗎?”那是一個很平常沒有發(fā)生不開心事情的晚上,我的媽媽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我們躺在一張床上,他就在我的左手邊,我側(cè)身看著她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
“我想,小琪都有爸爸,她爸爸還可以給她買各種玩具,還會開車接她。”我很羨慕,所以如果有的話一定會向沒有的人炫耀。
第二天我醒來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媽媽不在我的身邊,尋找整個屋子都沒有,不論是衛(wèi)生間還是廚房,該有她的位置,全都空了出來。
這讓我很害怕,我看過動畫片,一個長著翅膀的禿鷲會抓小動物吃,那么會不會有長翅膀的怪物抓人吃呢?不過母親我告訴世界上沒有怪物,一切都是亂想出來的,想到這里就沒那么害怕了。
母親告訴我,如果醒來睜開眼睛看見她不在屋子,就自己先再躺一會兒,再睡一覺,睡醒如果媽媽還不在,就拿起桌上的電話聯(lián)系她,她可能會很忙,所以說不了很多話,餓就去冰箱拿面包和餅干,一定要喝一袋純牛奶,覺得孤獨就去敲鄰居家的門,讓阿姨陪著待一會。
現(xiàn)在還不想找阿姨,也不餓,就跑到床上接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