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排好隊一個接一個下樓,貝貝排在后面,因為他的腿不方便,我就到后面陪他一起走,他們都已經到了第一層,而我倆還在樓梯上費力的走,我問他要不要我背他,被他拒絕了。
“要不你背我一下,不然太慢了。”貝貝看著我。
“剛才我不是問你要不要我背著你,你說不用嗎?”很奇怪,他拒絕了還再次提出申請。
“你沒有問過我啊?”
他好像腿病傳染了,耳朵也不好使,聽不了我說話,但我還是把他背在身上,他太輕了,就像一個大的風箏,像兩個生了蛀蟲的蘋果,像我們一起吃的那一大鍋的湯。
“你干什么呢?快走啊!”猛然聽到貝貝在叫我,我氣沖沖的看著他,但他站在我的身后,根本沒有坐在我的身上。
“你不是讓我背你嗎?”
“你做夢呢嗎,沒有讓你背我啊?”看著貝貝也沒有等我一溜煙的跑了下去,我都不能在樓梯上跑,他一個瘸子就好像有超能力那樣,飛快了,像一個球滾了下去。
我們都像一群小雞仔一樣站成一排,等待著,有的人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好像打雷,不一會整個屋子都在打雷,很吵的聲音,有的人已經餓得掉眼淚,沒有力氣但只能站著,每個人都站著,老師說在等一等,今天吃得飯比平時吃得晚多了。
大門被打開,緊接著是房屋門,一道筆直的光亮斜著照進來,只有三四布遠的距離,已經很長了,特別亮,好像是另一個方塊的世界。
跨門而過背著光進來的是一位清瘦男人,暫時沒有看清臉,他的個子和院長差不多,走近了就站在我們面前,大家都鼓掌,我也是邊鼓掌邊留意著他。
她的頭發不像院長那樣長,而是清爽的短發很干凈,眼睛隨四邊形是那種有棱角的形狀,胡子刮得很干凈像沒長一樣。
他站在我們身邊,有一種強大溫柔的磁場,就是像汩汩的水流一樣,可以是溫泉,是大海,但不是巖漿,也不是洪水。
他自我介紹告訴他大家他的來歷,他叫什么名字,和他的職業——軍醫。
當然他不是這么說得,剛開始他說他是軍人,嚇壞了小伙伴們,都是些聽話的小孩子,年齡也沒有過十二歲,老師說什么都信以為真,說他們會抓小孩子關進都是鐵網的籠子,連太陽,月亮都看不見,只能被用強光的電筒照眼睛,但現在大家都已經看不見太陽了,他們就在沒有光的屋子里,皮膚發黃長斑,他們只是不想在保持現狀罷了。
后來他說自己是一位醫生,會幫我們治療身體上的痛苦,很多小孩都怯生生發了言,“我肚子疼可以治好嗎?”“我頭疼”“我腳疼”……其實他們都不是最嚴重的,我的旁邊的屋子有一個小女孩,幾個月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跟面黃肌瘦頭大個子小,而且經常在上廁所的時候便血,有時候拉不出來粑粑就在廁所哭,我們一起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她的屁股又青又紫一塊塊瘀斑,還有幾處新傷,可能與院長有關,因為我有一模一樣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