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見到了俞有福,他站在門的側面,站在男人的后面,大家好像都沒有看到他,只有我在關注他。
我是有一點想他的,雖然只有一天沒見,就好像他永遠不在出現我的身邊,甚至要過去抱他的大腿哭上一哭,但他又不是死去了,我也不能在他活著的時候那樣子哭出來,否則還被人誤會,我們之間關系有多好,其實根本沒有那么好。
不過我還是違心的的向他擺了擺手,其實不受控制,但他并沒有理我,他的頭也沒有看向這一邊,令我我很生氣,把眼睛鼓圓了瞪著他,就想要蹦出來彈到他的身邊,讓他看見我的深邃的大眼睛在看著他,必須給我一個回應。
但俞有福根本沒有在門的后面,也沒在我的面前,我沒看到他,他沒在屋里,我感覺好像看到了,那是影子——長在我心里。
知道這個男人說完了繁雜的話語,老師才讓我們幾個小孩子坐下圍著飯桌,之前是沒有飯桌的,突然增加了一個木質方形的飯桌很長,所有的孩子都能圍著坐下,就像一截火車廂那么長,男人也沒有說的很多,但好像很長時間一樣,他還是懂我們就簡單的說了幾句,就讓大家坐下吃飯的。
今天的飯菜就像宴席那樣,是為了迎接這位警官嗎?放在大桶里的湯也都是香噴噴,冒著熱氣的浮著一層油花,甚至都不知道這簡直是一桶油放在了裝滿雞蛋的桶里攪拌后放了足足一瓶子香油冒出的撲鼻香氣,在這之前都是沒見過的。
那一只肥的流油的燒雞放在了最明顯的位置,劉警察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面前五顏六色的菜都不及它那么誘人,但他沒有吃,留給我們這些可憐的孩子們每個人都能吃一口,一只雞真的不夠吃,我已經饞的能把整只雞都嚼碎了連骨頭都咽到了肚子。
他們都沒去碰,那只雞還完整的呆在那里插幾根羽毛還是會在地上奔走似的,但他們的眼神無法欺騙自己,還是粘連著那只燒雞戀戀不舍,手里的鐵匙把碗磨的很響,大口大口的吃飯,都要送到肺子里那樣。
我們用匙根本吃不了那只雞,誰也不敢上手去扒,都在吃飯,沒人吃菜,怕中毒還是沒吃過怕不好吃?怎么會不好吃,不敢想的好吃!
“孩子們太懂事了,看到來客人都知道讓給你吃。”說這話的是食堂的老師,他可沒有真么好意,廚藝都可能是假的,這滿桌子的菜靠他們兩三個人都能辦的明白?從來都沒有練過手,平時的飯好像直接用水泡的生米,今天卻柔軟綿密,好像棉花糖在口里融化了,不想讓我們這些生了口舌瘡,嘴角也潰瘍的孩子把痛苦擺在臉上,才當劉警察說菜有點淡的時候她們說我們都還小,不能吃太重的口味,她們肯定沒想到我們沒去吃我都沒吃過的菜,那盤子里的菜有棱有角一定會懟在傷口上,還要忍著把飯咽下去。
我們最清楚食堂做飯的老師有多壞,她的脾氣很不好,比一個男人還要壯一點,頭發貼在臉皮上就像瀑布一樣,那她還在滿臉痘痘的部位化妝,坑坑洼洼像被咬過的木板,她還在廚房里擠痘痘,拿著缸里的水洗臉,但不知道她會不會洗腳,至少沒有洗臉那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