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定下一批注射的人選了嗎?”
“已經確定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代家族血脈的資質遠超上一屆。”
來人身著軍服,對著辦公桌上的老人匯報工作。
老人打了個哈欠,好似不經意的問道:“小恒資質怎么樣,他那種恐怖的恢復能力又是什么?”
“小恒的身體素質一般,雖然遠遠超過正常的同齡孩子,但是距離最頂尖的那批,無論是骨骼還是筋絡都有所差距,不過他的恢復能力確實超乎尋常,已經不單單是體質可以解釋了,我們做過三十多例對比試驗,哪怕用藥物輔助,效果最好的那個,也達不到小恒恢復能力的一半。”
老人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回應道:
“又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力量嗎?這個世界真的變了,當年我們以為,這場所謂的元氣復蘇,是人類更進一步的契機,是這顆偉大的星球給予我們的饋贈,可是,當我們引以為豪,發展千年的科技也無法解析它的時候,這場異變到底是機遇還是災難就很難說了,畢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其實,也不是完全無法解析,只是……”
“只是那些似是而非的淺顯東西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更本質的,不管是我們周邊,還是西方那些國家都太急躁了,這可是完全無法理解的異變。而這一次異變的主導權,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現存的國家。”
身著軍裝,挺拔俊秀的那位年輕人點點頭,他的名字叫張啟云,是張家這一代在秦國軍方的代表。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未知異變的危險性,但是他們實在被秦國壓制太久了,久到,哪怕最理智的人也不免急功近利。
在這場元氣復蘇的最初時刻,所有人都對它諱莫如深。
但是,當秦國對其加大研究投入的時候,無論是周邊還是西方的那些國家都知道,他們除了跟進沒有選擇。
一步慢,步步慢,除非想一輩子被秦國壓著,不然就必須加大投入。
“這次還是一半人嗎?”
張啟云躬身,向上首那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張浩楠請示。
“雞蛋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不過,這次把范圍擴大一點,讓這一代七成的孩子去試試,現在邊界的沖突愈演愈烈,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一次百年戰爭就又開始了,亂世將至,最要緊的就是槍桿子,另外,這次讓小恒也去吧。”
張啟云聽到擴大范圍并什么意外,但是老人居然直接讓自己的孫子也去,這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畢竟,實驗成功率不是百分之一百。
“我相信小恒,他是我的孫子。”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張恒可是老人唯一的孫子,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十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可是,思來想后,他還是下了這個決心,他張浩楠的孫子不可以仰人鼻息,窩窩囊囊的活一輩子。
說完他揮揮手,讓下人去把張恒叫過來。
…………
張恒來到這個世界有十三年了。相較于前世,這個世界,無疑要殘酷和冰冷的多。
最近的一次歷史,各國之間的世界戰爭打了足足一百二十年,史稱百年戰爭。
在這場殘酷到極致的生存競賽中,原來的數百個國家,削減到如今的不足五十個。
鐵血交織的歲月,賦予了每一個國家堅韌、強悍和富有侵略性的一面。
其中的佼佼者——秦國,更是如此,畢竟,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弱者生存的席位,即使是有,那也是一種茍活。
但越是這種艱難歲月,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越接近。
只有真正處在這個世界才能明白,什么叫集體精神,什么叫榮辱與共。
人們活在這世上,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在這里,人們之間聯系緊密,是一種共情般的意志在支撐著所有人。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三年,他已經在心中認同自己張家人的身份了。
不多時,張恒被帶到了老人的面前。
與之前面見老人的和藹面容不同,這次的張浩楠嚴肅至極,一股威勢不由自主的散發,面對他,就像是在面對一只棕發的雄獅,身形不動而威儀自生。
張恒站在他的面前,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繃直,他知道爺爺一旦擺出這副姿態,就代表著,接下來他說的話很重要,那是將會決定他人生的某個重要時刻。
“小恒,你知道元氣嗎?”
聽到老人說這話,他已經知道接下來爺爺要說的話了。
“爺爺,你是要我也去注射融元藥劑嗎?”
“可能會死,但是,我已經在研究部看過修行者可能衍生的破壞力了,這個世界的結局我不知道,但掌握力量的人才能掌握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了,爺爺,這次試驗,我會跟大家一起參加。”
張恒堅定的點點頭,無論在哪個世界,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無法決定自己的未來,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要想保護身邊的人,那就要有保護他們的力量,前世是知識、人脈、努力,這一世還要加上這種未知的力量。
“那你準備一下,這些天想吃啥,玩啥,老夫都會給你準備的,哪怕是去……咳咳,嗯,也可以。”
張恒聽完一腦袋黑線,得,還是自己爺爺,這個老不正經的。
“爺爺,我記得當年你上崗,第一件差事就是警察吧,咱們國家的警隊審核真的要嚴一點才行了。”
說完不等張浩楠抄起棍子,自己就一溜煙的跑了。
“混小子,連爺爺的玩笑也敢開。”
旁邊的張啟云上前對張浩楠說:“融元藥劑的注射名單不是已經報上去了嗎?為什么還要專門再問小恒一遍?”
“我問啊,是要他心甘情愿。”
“要是他不情愿呢?”
“我的孫輩怎么可以這么沒種,那當然是,打到他情愿為止了,老夫一向以理服人,這不是四海皆知的事情嗎?”
年輕人看到張浩楠桌腳下提出的一根兒臂粗的大棍子,嘴角抽搐。
“當您的孫子可真倒霉。”
雖然老人看似蠻不講理,但是目光一直望著張恒離開的方向,很久,很久。
“小恒啊,你一定可以的,張家現在看似繁花著錦,實則是烈火烹油,這是立起的靶子,給所有人打的,爺爺也是沒辦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