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在開中法的基礎上面增改吧。”朱祁鎮說道:“你且退下去,在殿下奏事。”
王佐這才起身稱道:“諾。”
他朝著殿外緩緩下去,朱祁鎮也問身旁的太監陳忠說:“黃協哪里最近可有新的消息?”
“啟稟皇爺,黃廠公那兒說了已經開始捉拿張保了。”
“讓他快點行動,不能讓張保身后的人發現了。”朱祁鎮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王佐的奏章:“草原那邊有什么最新的動靜?”
“回皇爺的話,草原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三方交戰起來,而我們的商人也收獲不菲。”
草原現在打的你來我往,也給大明喘了一口氣的時間,不過很快的朱祁鎮就發現事情不妙了。
他拿過一封錦衣衛送來的奏報,上面說也先遇刺,身受重傷,如今瓦剌缺少藥材,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也先不出兩個月必定得破傷風而死。
“傳旨給內務廠,命他們偷偷運輸一批治療破傷風的藥出關,賣給他們三家。”朱祁鎮又想起來那些放在兵仗局里面被淘汰的掌心雷,又補充道:“把那些淘汰的掌心雷也一并偷偷的賣出去,一次性不能賣太多,一兩個的賣,不能讓他們起疑心。”
“遵旨。”
而王佐這時候也走到下面,不過他也不打算奏事,轉而去了屋里拿出紙筆開始寫開中法,開始嘗試把皇帝想要的加入到里面,成為一個新的稅法。
“咳咳。”
又一個官員咳嗽,他從隊伍后面出來唱道:“臣有表啟奏!”
鴻臚寺官員便上前結果奏章,轉身朝著殿下走去,轉交給太監,由太監交給皇帝。
“陛下,這是云南送來的奏章。”
朱祁鎮接過奏章,打開一看就陰云密布,“黔國公沐斌去世了。”
沐斌的死可不是小事情,朱祁鎮連忙下詔:“此事甚重!命內閣成員于六部尚書即可進殿面圣!”
“喏。”
不一會兒內閣成員還有六部尚書都來了奉天殿內。
眾臣高唱萬歲后朱祁鎮說道:“諸位還是先看看這一封從云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奏章吧。”
內閣首輔曹鼐是第一個看的,他看完就遞給吏部尚書王直,王直看完眉頭緊鎖,接下來的官員看完都是沉默寡言。
禮部尚書薛瑄開口道:“啟稟陛下,臣以為當立馬安撫黔國公一家,并下詔立新任黔國公。”
兵部尚書丁鉉說道:“陛下,如今三宣六慰的土司都在觀望,臣以為黔國公子嗣尚且出生,不如立其兄沐璘為代鎮,以鎮云南軍民之心。”
“可。”朱祁鎮想了想,點頭后又想起個問題,自己身為大明皇帝居然還不了解他們這個口中的三宣六慰,有些丟人,就開口問道:“這三宣六慰管轄范圍到何處?”
身為吏部尚書的王直就開口說道:“啟奏陛下,三宣指南甸宣撫司、干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六慰指車里宣慰司、緬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養宣慰司、老撾宣慰司。所管轄范圍北至云南,南抵大海,東至交趾,西至天竺。”
朱祁鎮有些驚訝,這個面積可不就是大部分的中南半島嗎?因而有些驚奇:“如此大面積的土地竟然全是土司?”
曹鼐這時候開口說道:“陛下,南方多瘴毒,我軍不便林中開戰,因而在此設置諸多土司,以羈縻半島。他們向我國朝貢,而我國保證他們不被攻擊,以此維護大明南方邊疆安全。”
朱祁鎮打算讓漢人去推廣漢化,讓土司手下的人都開始接觸漢文化,讓他們內部瓦解,這樣有利于大明對中南半島的統治地位。
“不如這樣吧。”朱祁鎮想到了個法子,開口說:“朕知南方困苦,亦思王道教化,乃恩賜三宣六慰之民皆可參與科舉,朕當重開一榜,專為三宣六慰設置,凡中榜者可為我朝官員,亦可回鄉為官。”
“陛下,這是否太過于相信他們?”
涉及到科舉,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就有話說了。
薛瑄可不是腐儒,相反他是標準的激進派,他眼里也有華夷之大防,他皺眉說:“陛下,如此一來他們土司也可為我漢人官員?”
“然也。”朱祁鎮點頭說:“自遠古之黃帝與蚩尤爭霸中原后,蚩尤等戰敗之人皆南遁而走,是以為百越,其皆為百越之后,亦為我華夏之苗裔,則何來蠻夷之說?”
內閣的成員張益疑惑問:“陛下所言雖好,然番邦小民皆不認識我華夏正流雅言,怎得以之為官?”
至于沒有文人去宣傳漢化?這時候國子監就派上用場了。
“如此朕可以下一詔予國子監,凡愿意南下宣揚漢化者,歸來時可為知縣,賜同進士出身。如若殞命南疆,著賜其子為秀才,可免徭役,參與舉人的考試。”
這是給了這群舉人極大的起點,想要快速當官?那就去南疆推廣漢化,回來就是進士,并且可以為知縣。
陳循拱手問道:“陛下,這樣一來豈不是人人都去南疆推廣漢化,而無人參與科舉?”
“朕只予那科舉不中而入國子監者,且入南疆必須經過審核,若不達審核,不得南下。”
這樣解釋的后內閣與六部才勉強同意,于是朱祁鎮正式下詔給南方,恩賜國子監以及三宣六慰的百姓。
這樣也是為了打擊交趾的叛軍的士氣。
宣宗不要了,不代表他朱鎮也不要了!身為穿越者寸土必爭,寸土必守,要是丟了土地豈不是被人笑話死?
至于那些穿越者問題,朱祁鎮也不怕,就說這個提議是禮部尚書薛瑄提議的,把這個名聲送給了薛瑄,反正歷史上薛瑄也不能當上尚書,這次再送他一個名聲,讓他成為那些穿越者眼中的穿越,替朕擋一下風頭的同時,也讓朱祁鎮更加的安全。
只是可惜薛瑄不是翰林院出身,否則朱祁鎮定然將他定為下一任內閣次輔的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