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夸她真能干。
紅秀突然放低聲音問,房里還有別人嗎?
金紅不知她為何這么問,搖頭說沒有。
紅秀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金紅問她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紅秀訕笑說,還真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又怕你聽了會生氣。
金紅笑著說,有話盡管說,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紅秀又看了看金紅,還是不肯說。
金紅急了,說你快說呀,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急死呀?
紅秀這才說道,四根前天在我們那里打牌亂說話,說他弄過你。
金紅聽了頓時滿臉通紅,重重呸了一聲,說這個四根亂嚼舌頭,以后肯定不得好死。
紅秀說,其實我們也不信,說他是在吹牛。四根竟然當著眾人發誓,說他如果有半句假話,會不得好死。
金紅被氣得眼淚流了出來,說這個天收的,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跟他理論,他說不出一個一二三,我決不能放過他。
紅秀說,其實我們都不信他的話,你不知道,那天他說話是滿口酒氣,誰會相信一個酒鬼的話,再說你也沒必要跟這種人對質,本來沒事,一對質反而鬧大了,他四根無所謂,你可就虧大了。
金紅被氣苦,眼淚汪汪說道,難道就任由他詆毀我的清白嗎?
紅秀嘆聲說,誰叫你長得漂亮,這種無賴不詆毀你還能詆毀誰?
見金紅只是抹眼淚,不說話,又檢討說,都怪我多嘴,早知道不跟你說了,你也不用這么煩惱。
金紅只是抽泣罵著四根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紅秀覺得再待下去也尷尬,勸她不要太往心里去,說要去做事,便起身走了。
金紅等她走后,把門關好,西平已經從臥室出來,她撲在西平懷里大哭起來,哭的很是悲切,說沒辦法再活下去了。
西平被她哭的很不是滋味,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暗想四根這家伙越來越混蛋,以前暗中要搶自己的生意,都沒跟他算賬,現在竟然詆毀金紅的清白,這次非收拾他不可。
見金紅哭的像個淚人,把她摟在懷里,勸她不要太傷心。金紅哪里肯聽,沒完沒了的哭。
西平更是煩心,恨意更濃,咬著牙想著要怎么教訓那個家伙。
金紅哭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復下來,說了四根確實弄過她的事,不過不是她自愿的,是四根趁她睡覺時強來的。
西平聽了氣得火星亂冒,如果四根在這里,他會毫不猶豫用刀砍過去。
西平問是什么時候的事?
金紅哽咽說,那是三月份離開江口前一天早上的事,那天早上四根先叫你們去做事,后來回來說還有東西忘在房間里,我開了門,放他進來,去了廁所,出來時門已關上了,以為他拿東西走了,又繼續睡,他就趁機偷偷爬到床上把我按住給弄了。
西平說,怎么后來沒聽你說過?
金紅淚眼婆娑說,這種事我怎么說得出口?弄都弄過了,難道還要弄得人人皆知嗎?
西平被氣得一臉鐵青,安慰她不要太難過,這事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四根那個混蛋,并發誓一定不會放過四根。
金紅抹著眼淚,問他知道這事后,會不會嫌棄她?
西平捧著她的臉,說你這小傻瓜,我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嫌棄你呢?
金紅撒嬌說,我不信。
西平問,那你要怎樣才信?
金紅嘟著嘴說,除非你現在要了我,我才會信。
西平還沒從昨晚的過度操勞中恢復過來,頓時顯得為難。
金紅噘嘴說,就知道你已經嫌我臟了,不肯碰我了。說完又哭了起來。
西平把心一橫,將她摟在懷里,在她臉上親了起來,硬著頭皮上了。
完事之后,西平感覺整個身子都不舒服,似乎骨頭也隱隱作痛,全身就像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沒有血肉的空軀。
金紅給倆人做了清理,起身去了衛生間,眼里隱隱有了笑意,笑意中甚至透露出一絲得意。
沒過多久,阿梅上來叫他們去三樓玩,西平以為金紅不會去,正要拒絕,哪知金紅很爽快答應,還特地進臥室補了妝,不但抹了口紅,還畫了眉毛,西平沒想到她的心情能恢復這么快,好像先前哭得像淚人的女人和現在的她不是同一個人。
西平被金紅拉著下了樓,進了302房間,才知道他們不是阿梅唯一請的客人。阿蓮和阿香早已在房里,正在逗著哈士奇玩,從她們隨意的舉止可以看得出來,她們和阿梅的關系似乎很熟。
阿梅指著阿蓮對金紅說,她也是臨江人,是你們真正的老鄉哦。
金紅問阿蓮臨江哪里人?
阿蓮雖不滿阿梅的擅自介紹,事已至此,只得實話實說,說是梧桐鎮肖家村的。
金紅聽她是梧桐鎮的,更是高興,問她認識廖信嗎?也是梧桐鎮的。
阿蓮其實就是肖蓮,她怎么會不認識廖信呢?若不是廖信那方面能力太差,她就不會離開他,或許已經為他生兒育女了。
阿蓮說不認識,之后她很少再說話。她不想讓老鄉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萬一讓人把她被包養的事傳回老家,她肯定會被村里人看不起。
晚上,西平把小軍找出來,問他這邊有沒有什么道上的朋友?
小軍說,有幾個戰友在這邊,打架都是好手,問西平要對付誰?
西平自然不能說出金紅的事,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當即把四根跟自己的恩怨說了,又說了四根暗地里搶單的事。
小軍聽了大怒,說這家伙我住統建樓時就看他不順眼,果然不是一個東西。說著話就要去找四根算賬。
西平趕忙拉住他,要他不要沖動。
小軍不爽說,對付那種人,我一個人就綽綽有余,還用得著去叫人嗎?
西平說,我知道你完全可以收拾他,但事后會有麻煩,先不說你會不會吃官司,萬一四根請人對付你,你在明他在暗,你也容易吃虧不是?
小軍問,那怎么辦?
西平笑道,這事要用腦子,打了人還要合法合理,這才是打人的最高境界。接著在小軍耳邊說這么這么辦。
小軍聽了連連點頭,捅了西平一下,說沒想到你彎彎繞還挺多的。
西平從皮包里拿出二千塊錢,遞給小軍。
小軍問這是干嘛?
西平說,你請人幫忙難道不用抽煙喝水吃飯嗎?
小軍把他拿錢的手一推,不屑說,辦這點事還花錢,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西平把錢塞進他兜里,說朋友愿意幫忙是朋友仗義,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這樣朋友才能交得久。
小軍沒有再推辭,要西平等好消息。說完之后,便騎著單車去找幾個戰友去了。
“禍從口出”這句話在歷史上不知有多少血淋淋的例子,偏偏有些人就不信這個邪。
幾天后的一天早上,四根坐公交去工地,車里人滿為患,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擠車的生活,甚至有些喜歡這種情況,因為他可以齷齪地把自己的身子貼在女人身上,而且還顯得那么理所當然。
這天他的運氣格外好,前邊不但有一個前凸后翹的美女任他抹油,還發現腳邊有一個鼓鼓的錢包。偷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這個錢包,他悄悄蹲下身把錢包撿了放進兜里。正在他要站起身時,后背被人猛踢一腳,頓時他被踢了一個狗吃屎。旁邊也有幾人對他一陣拳打腳踢,車廂里頓時亂成一團。
其中一個青年人從四根身上搜出錢包,并從錢包里面拿出身份證給大家看,證實這個錢包是他本人的。
四根一邊護住自己的要害一邊嚎叫,說錢包是他撿的。
根本沒人相信他,哪次扒手被打時不是說錢包是撿的?
有不少人有在車上被扒錢包的經歷,紛紛指著四根大罵,罵他不務正業不勞而獲就該抓去槍斃,有幾個脾氣火爆的,也跟著上去揣了幾腳。
有人說要報警,把扒手送到派出所去,更多人怕耽誤上班時間,見四根被打得鼻青臉腫之乎動都不能動,說扒手已經得到該有的懲罰,不要為這點小事再去麻煩我們的人民警察了。
司機用問詢的目光看向那個丟錢包的年輕人,年輕人笑著說,既然錢包已經拿回來了,我也不想耽誤大家上班的時間,免得各位被領導罵。
眾人紛紛贊揚青年人通情達理,識大體,又罵四根做賊都沒眼力勁,不偷婦女不偷學生不偷老人,偏偏偷青年人的,活該被打。
在下一個站臺,也不管四根同不同意,有幾個人直接將他推下車,并對車站等車的人說這人是個扒手,要大家小心。
眾人聽了紛紛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四根,四根不斷解釋,再次跟眾人說他沒有偷東西,錢包是他撿的。可有誰會信呢?
四根懵懵懂懂被打了一頓,被人推下車之后,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結束了,整個過程他連打自己的人都來不及看清。
四根知道再多解釋也沒用,一瘸一拐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離開公交站。
在車上不知誰在他襠部狠狠踢了一腳,那時全身高度緊張,還不覺得怎么痛,現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感覺下面越來越痛,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吐了幾口痰,里面全是血水,這才發現兩顆大牙被打松了,估計以后再想吃甘蔗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