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內心的魔鬼將這個世界變成了地獄。
——奧斯卡·王爾德
[哈頓花園免費學院]
“總之就是這樣,阿爾伯特少爺。這三個孩子在被圖書管理員發現后就送來了這里。”
學院里的嬤嬤十分恭敬的在和一個大哥哥說著什么。
那天被人發現后,并沒有迎來責難,威廉侃侃而談的知識似乎打動了圖書管理員,三個人被一起送到了這所免費學院。來的那天起,純如就老聽安娜提起那個給她們讀故事書的阿爾伯特少爺,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見到。
“那個女孩不是英國人吧?”
“那個女孩似乎是中國人,名字有些拗口我們都叫她如。不過她被發現時穿著縫補過多次且不合身的衣物,應該只是一個勞工的孩子。”嬤嬤與阿爾伯特談話中的主人公也在偷偷的觀察著阿爾伯特:一個與眾不同的貴族,應該不算是威廉口中的壞貴族吧。
感受到注視的阿爾伯特并沒有訓斥純如,反而回贈給了她一個微笑。
`綠色的眼睛,好像之前的那塊翡翠玉佩的顏色,他長得也真好看,這才是真正的美人啊!等等,你在想些什么啊,一個淑女不應該隨便評價一個人的外貌,太不失禮了!’純如拍拍羞紅的臉頰,為剛剛沒禮貌的行為感到羞恥。
阿爾伯特看著女孩的小動作再一次勾起了嘴角,一個活潑到可愛的小丫頭。不過他現在更關注的是那個博學的哥哥,一個讓大人都佩服的聰明人。
因為這幾個人的出現,阿爾伯特來的更頻繁了,在遇見純如與威廉給勞工們計算挖掘速度的第二天,阿爾伯特突然在深夜造訪免費學院……
“遇到壞貴族怎么辦?”
“起來戰斗,拿起武器,殺了他們!”
阿爾伯特看著那個金發的男孩在禮拜堂里宣揚著他的思想,殺光壞貴族來凈化這個世界嗎?
“阿爾伯特少爺!可以和我出來一下嗎?”
“啊!好。”
坐在草坪的長椅上,純如看著眼前偷窺的人,看著這個與眾不同的貴族大人。
“您覺得貴族為什么是貴族呢?像威廉說的一樣,因為他們的祖先為這個國家做出了貢獻,所以他們享受著祖先為他們創造的特權?”
“這樣看來貴族都是天生的。但是我們國家的一位先賢李耳也說過天地對萬物都是公平的。那么如果生命都是平等的,為什么貴族會生而尊貴呢?”
“他暢想了路人不會私藏撿到的物品、晚上睡覺不用關門也不會有偷盜發生的理想社會,可是這個美好理想并未實現不就是因為生命分高低貴賤所導致的嗎。理想的世界變為了平民們的地獄不就是這些生而尊貴的人干的好事嗎?”
純如咄咄逼人的發問讓阿爾伯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道別后就離開了。
“威廉,一起回去吧。”金發的男孩聞聲從暗處走出,與女孩手拉手回去。
第二天傍晚,阿爾伯特再次來訪,并在禮拜室單獨與威廉交談。
“人們被階級制度所詛咒,人心受到了污染而扭曲,因此孕育出了惡魔。只要消除惡魔人心就能得到凈化。”
“既然這樣,我將我的一切奉獻給你……”
阿爾伯特走后,純如踏入了禮拜室,那個男孩一如初見時,沐浴在圣光中。他在神的面前,帶領著信徒從邪惡之路走向正確的世界。
“那天我們教勞工們挖地道,你是故意被阿爾伯特發現的吧?禮拜堂時你也知道阿爾伯特在門外,甚至我和他說的話你也知道的很清楚吧。”
“沒錯”威廉回答的很干脆,“并且那晚你們在長椅上的對話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我從小讀歷史典籍,學到的是眾生平等。可是我家中父親的其他妻子們卻像女仆一樣操持著家務。我的異母兄姊也沒有資格像我一樣從小讀書。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世界的不平等。”
“后來我來到了英國,第一次走出家門的我發現了世界上還有人穿著不合適、不舒適的衣服,為溫飽而擔憂。而你們作為我最好的朋友,卻過著與我完全不同的艱難生活,但依舊善良的接納了我。”
“你們用真心接納了我,我也想用真心去回報你們。再后來,兩年的生活中,威廉你教給了我許多生存的技巧,我反而更覺得世界不公平了。你們要為了生計絞盡腦汁的奔波,而貴族們卻消遣享受。這與我從小接受的教育更是相悖。所以,我也想想你說的那樣,創造一個書本中的平等世界。”
“那么,歡迎真正走入我的世界。”天色漸暗,一只燭臺完全無法將黑暗驅散“這個被人們內心的惡魔所創造的地獄。”
玫瑰自以為用荊棘困住了那只誤入的夜鶯,卻不知夜鶯的抓子也在逐漸攥緊它的花瓣。
*終于點明立意了,夜鶯是指女主這只被嬌養的鳥,玫瑰則是威廉也有可能是后來的阿爾伯特。1、玫瑰自以為用自己的荊棘(女主對他的感情)困住了鳥兒為自己奉獻(前文偷藏女主家里的消息,讓女主認識到世界的黑暗后只能依附于他)。
2、其實夜鶯也在暗中抓住了玫瑰的花瓣(他的不自知的弱點—他對女主的感情)。
3、善良天真但不代表傻和蠢笨。出入社會的純如或許在第一次面對威廉和路易斯時尚存一分懵懂與天真,但在威廉的潛移默化下也在改變。他們可以說是對方互相的老師。
*女主名字出自《論語》中出現過的兩個詞:翕如也,純如也。純:純正、美好。而經歷過這一切的純如真的能始終純正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