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徑直去書房,他現在不太想去考慮現在妻子的狀態是怎樣的,習慣了,當一件事物成為習慣的時候真的是挺可怕的。打開電腦,在搜索欄里打上了離婚協議的模板,這應該是有這段婚姻以來,第三次打印了。這次張青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離了,這樣自己才能完完全全地解脫。張青雙手抱著頭,仔細想了想前兩次玩笑式的離婚,主要談不攏的地方就是在兒子的撫養權和財產分配上,這次張青決定放棄兒子的撫養權,然后按照凈身出戶的形式來辦離婚。這次應該沒有什么爭議點了,一步到位。張青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浪費的時間有點太多了,直接將離婚協議書填好了簽字。接著打開了書桌上的文件夾,看到明天約好面試的三個人的名字右上方寫了九點十五分,設定好手機鬧鐘。最后將簡歷資料和離婚協議書都放在了餐桌上。
洗澡,睡覺。而這時候莉莉還蹲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我一路看過千山和萬水,我的腳踏遍天南和地北······”《遠走高飛》鬧鈴響起。新的一天來臨,洗漱完畢之后,張青不想煮稀飯了。從冰箱里拿出了雞蛋和火腿腸,起鍋熱油,炒了個三人份的蛋炒飯。這個城市很少吃這么重油的早餐,但是張青期待著今天不一樣,想改改口味。
半個小時后,莉莉和勛兒也起床了。
“勛兒,抓緊時間哦,要不然得遲到了哦。”
“我不想上學,上學好沒勁。我就想睡睡不行嗎?”
“別瞎說了,上學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呢?不去多沒勁。勛兒你看爸爸給你做了什么吃的。很棒的食物哦!”
勛兒一聽到,快速地奔跑過來:“哇······好耶······火腿腸蛋炒飯,我最喜歡吃了。”勛兒這時候看到了餐桌另一邊的紙張,便跑過去拿了起來:“媽媽,媽媽,你看這是什么呀。”一邊喊著一邊揮舞著,嘴里還嚼著一口蛋炒飯。
莉莉端著一杯熱牛奶從何廚房出來,接過兒子手上的紙,順便放下牛奶說道:“你慢一點,別跑,坐下來好好吃。別噎······”莉莉止住了聲音,因為她發現這一份協議和之前的不一樣,原先她還想嗤笑一聲每次都是這樣弄一出戲,沒想到自己的男人什么都不要,也要離開這個家。淚水在眼瞼處積蓄,眼看著就要滲出來。
“媽媽,你怎么了呀,為什么要哭啊?”莉莉回答道:“沒事,勛兒,你快點吃。要遲到了,送了你,媽媽還要趕去上班呢。”
“不想去呀,媽媽,在那里玩還不如在家里玩。”
莉莉突然吼了起來:“少廢話,哪來那么多事,小朋友就應該上學。”莉莉煩躁的失去了耐心。
“我做錯什么了呢?媽媽。”勛兒開始拉著莉莉的褲腿搖晃:“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可是我不知道我錯在哪里了。”
莉莉看著自己的兒子,內心頓時一軟,蹲下來摸著勛兒的頭:“對不起,勛兒,是媽媽的問題,是媽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來抱抱,不哭。”
莉莉牽著勛兒的手,緩緩地向幼兒園走去。勛兒邊跳邊走,而莉莉看著自己的兒子,心想著如果你沒有了爸爸,你真的可以嗎?
勛兒突然抬頭看向莉莉:“媽媽,我真的必須一定需要去上學嗎?”
莉莉眼里突然滿是憐愛:“首先,勛兒,咱們說話的時候必須一定說一個就好了呀,那是一個意思。其次呢,就像爸爸媽媽需要工作賺錢一樣,你也必須要上學才能學到知識。最關鍵,這里會有很多的小伙伴可以和你一起玩呀。”
勛兒好像并不在意媽媽說的話:“哦。”
將勛兒送進班級后,莉莉得加速去上班了,今天一天的門診問診,是份高強度的工作。其實工作堆的滿滿當當的,莉莉很喜歡,這樣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那些讓人厭煩的事情了。
張青在九點鐘來到校店的門口,打開了大門,里面空無一物,就這樣在里面逛逛,順便等待著。今天有三波人要見,第一波是裝修團隊老孔,第二波是三位職員,第三波是最難辦的設計師洪老。因為到現在張青還沒有告訴黃寧,最終還是沒有決定使用洪老設計團隊的合作方。其實,當時設計費降價的原因也有一部分口頭答應考慮黃玨團隊的,而現在只能使用權宜之計了。
“喂,小張,來了。”邱總開著一輛陸地巡洋艦來到校店門口,風風火火的下車來,聲音洪亮的很:“是這里吧?圖紙拿給我看下。走我們去對下。”說著接過圖紙風風火火就往店里面走。
半個小時之后,邱總最先邁著步子走了出來說道:“那小張就這樣,就按照我們約定的辦。明天我先把基礎建材運過來,放心吧你的工期耽誤不了。還有明天項目經理到了,我和他說過了,除了黃沙水泥,其他東西你自己去建材城買,正好建材城離你不遠。”
“好。多謝了老邱。”這時候張青不能偷懶也不能客氣,任何一件可以省錢的事情張青都得上。
“客氣啥,都是自己人,我和你爸多少年了。行了,走了。”“好。”
張青目送邱總走了之后,看了下自己的手機,剛剛好九點十五分。張青又掉頭回到店里面,仔細排了排格局,再轉出來已經九點三十五了。現在的年輕人這么不守時的嗎?張青不禁心里感慨。
這時突然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致電進來:“喂?”“喂,你好,請問是張老師嗎?那個我找不到地方。”
張青這時候略顯尷尬,一拍后腦勺,這里確實什么標識也沒有,急忙道:“你現在在哪里?”
“我現在在青云路的路牌這里,導航就是到這里,我也沒看到公司的名字。”
“路牌那是對的,你看到垂直于這路牌的一條路嗎?旁邊是個有圍擋的工地。”
“哦哦,看到了,這就來。”
“嗯,我在路邊等你。”電話一掛,張青才想起,也不知道是誰來了,這一急名字都忘記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