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扭曲,空間被撕破,被撕扯而出的黑洞將周圍廢墟碎片盡皆捕捉吞噬,這不知何處的空間能量狂暴肆虐,撕裂萬物。
李歡混沌的意識慢慢蘇醒。雖然意識還很昏昏沉沉,輕顫的眼睛還是努力睜開,模糊的視線看到前方虛空站立一個白色身影。
他看不清那人什么模樣,那人周身泛著白光,那光很溫暖。
李歡很冷,冷到骨頭里,腦海里盡是冰寒,思維都似乎被凍僵,他本能想靠近那光,那人。可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或者說現在他只是一團意識,他不能指揮身體靠近那處溫暖。
無法描述的寒冷侵蝕他的心智,他的意識里只有一個念頭,靠近那光,靠近它,撕碎它,吞了它,似乎這樣就不用繼續忍受這冰寒之痛,他已經瘋魔了。
李歡的靈魂在顫栗,他感覺靈魂被撕裂,被撕裂的靈魂向前方沖去,那破碎的靈魂竟化作一只黑紫色骨手。
這黑紫骨手粗狂猙獰,蘊含無盡的力量,溢散而出黑色氣息環繞在骨手周遭。
李歡在潛意思里驅使這黑色大手向那光抓去,突然見這骨手一不可見的速度沖撞到一處虛無之墻,撞擊之處泛起陣陣漣漪,使得四周的空間波動扭曲。
被阻隔的骨手之上突然涌現兩股靈魂波動,無邊的兇惡帶著無盡的惡意咬合一絲泛著暖意的靈魂驅使骨手再一次沖擊虛無之墻。
靜寂的星空中,似是聽到一絲脆響,虛無之墻化作點點星光。
星光拋灑在一片猩紅血色之上。
那光消失了。
“不,不要啊”
靜靜躺在水缸里的李歡突然掙扎起來,他在喃喃低語,受傷的聲帶讓他發不出更大的聲音。
“啊...”
李歡低聲吼叫一聲,突然他睜大了眼睛,血紅的眼球不住的顫抖,他想掙扎著想抽出雙手看看,因為他感覺雙手之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
可是被禁錮在水缸里的李歡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使自己的身體移動分毫,更別提離開這狹窄的水缸。
意識慢慢清醒的李歡此時感到自己四肢身軀瘙癢疼痛難忍,像是被爬滿食人蟻撕咬全身一般。
他瘋狂低吼著,顫抖著跟被斬斷幾節的蛆蟲一樣扭動身體。
嘶啞無意義的吼聲的像是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吼聲響徹在竹樓三層里,近處被腌攢在水缸里的三人被吼聲驚醒。
三人看向李歡,臉上都是露出嘲諷快意之色。
“別鬼叫了,老子被那老怪物折磨了整整兩天,好不容易能睡一覺,被你這廢物吼醒。再叫老子吃了你!”
長相粗狂的一青年向李歡大聲叫喊道,對于李歡吵醒他非常不滿。
看上去年紀最小的一人看著李歡,又轉頭看向粗狂青年。
他神色怪異,眼角向下,卻在咧嘴露出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青年開始瘋狂大聲笑著,嘴角被撕裂都毫無在意。
最后一人額頭青筋暴起,雙眼里充滿血絲,臉皮顫抖不止,神色瘋狂,不停地低聲說著:“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吼聲,罵聲,笑聲在這三樓里來回回蕩。
窗沿落下一只青鳥,優雅梳整自己的羽毛,竹樓布滿了陣法,三樓里恐怖怪異的一幕被掩飾在屋內,天生靈性的青鳥直感到陣陣讓它不安的氣息從屋內透出。
它抖抖羽毛,不再停留,向著遠方飛去。
數個時辰之后,奄奄一息的李歡待在缸內沒有絲毫動彈,他一雙眼麻木無神。
他身上的瘙癢已經消失,此時四肢健全無恙的他沒有絲毫殘缺身軀的記憶,只記得自己一群巨狼追逐,無奈躲在溪水里,看到一處尸灘,后面的記憶已經模糊記不清。
之前地獄般的折磨李歡始終無法從記憶里祛除,緩過神來的李歡已經偷偷觀察過自己所處的環境,對于身旁不遠處的三個瘋子李歡不想有絲毫的招惹。
李歡心底對自己現在被裝在缸里有著無邊的恐懼,令人窒息的環境,三個看上去很不正常的缸友,這一切都讓他極度不安。
李歡現在對于新的世界并沒有過多的認知,他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一個更為神奇殘酷的世界,心思恍惚的他心底甚至自己是不是被買賣器官的團伙綁架了。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就被他自己推翻,因為自己改變的身體,周圍布滿的木柜,攤放的草木以及竹子堆建而成的墻壁以等等這一切都在說明此時的情形絕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那這里應該是地獄沒錯了。”
李歡疲憊臉上扯出一絲難看的苦笑。
畢竟怪物般的巨狼蟒蛇,被噬咬的非人痛苦都在說明現在自己就是在地獄中承受煉獄之苦。
“唉,幫人給自己幫到地獄里頭,好人沒好報啊。”
李歡此時都沒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異常,之前還是生不如死,短短時間自己身體就恢復了氣力。
楊耀給李歡恢復身體的藥液里加入一枚入品靈藥,入品的靈藥對于金丹修士依然具有療效,可見非凡。何況凡人之軀的李歡呢。
渾然不知的李歡在那自說自話。
“喂!新來的,看你細皮嫩肉的,多大年紀了?,是不是還在你娘懷里吃奶呢,就被擄來試藥。真是命苦,甚為可憐哦,哈哈哈哈哈。”
李歡聽到這話想起來不由想起自己的母親,不由黯然失色,不過也沒理睬這人,無視他不懷好意的言語。
“趙大柱,明日咱倆可又要試奇異毒物啦,我還記得上次那毒蟲在我眼窩,腦袋里爬行,那種快感,啊~,真是懷念啊。”
臉色怪異的少年喉頭不斷吞咽,嘴巴伸出細長的舌頭,不斷向上舔舐,尖細的舌尖舔舐著眼球,頓時眼球血紅一片。
看著發出怪異呻吟之聲的少年,李歡嚇得眼皮直抖,趙大柱則是露出極為厭惡之色,叫了聲怪物。
怪異少年沉浸在自己的愉悅之中,聽到這聲怪物,開始放聲大笑起來,兩行血淚不住地流淌下來。
看著這滲人的一幕,李歡真想把頭縮到水缸之中,奈何他被一股力量禁錮,身軀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