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越州宴會刺殺蕭尋那天,楊賢大大震驚,他拉攏蕭尋的計劃無法進行,越州亂了,他也只好在屬下的護送下去了最近的豫州。
楊賢覺得當時自己有些沖動,他不應該罵了趙琰一頓就離開,而應該抓她帶回京城。
既然趙琰刺殺宣武將軍是受貴妃命令,那么趙琰也可以被用來指證貴妃,但是等他回去尋找趙琰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這女人做得可真絕!
現在轉眼已到了八月九日,楊賢一路上心情都不是很好,那天他打了趙琰到底是因為什么,為的還不是能給五哥增加一個助手,趙琰話說得沒錯,都是利益。
“哎。”楊賢嘆氣。
“公子怎么了,是這酒不好喝嗎?我去叫掌柜換一種?”屬下徐連問道。
“不用了。”
“各位聽客,可否給些賞錢。”女子的聲音。
楊賢看去,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穿得樸素到也干凈,頭上別了朵白花,樣貌也不錯,可是呢是個瞎子,她放下手上的琵琶,拿起一直挨在腳尖處的碗和竹竿,“咚咚”地一桌桌要賞錢。
有些人給了,有些人卻不給,甚至抓住她的手摸兩把。
楊賢方才想得入神,沒有好好欣賞樂曲,“姑娘,可否再來一曲?”或許顯得有點輕浮,他又補充到,“好聽的話在下會給賞錢的。”
“好。”姑娘咚咚回到了座位上,問,“公子喜歡聽什么曲子?”
看來還有些功夫,還讓他挑起來,“陽春可會。”
“會的,公子聽好了。”接著琵琶聲響起,歡快活潑。
一曲終了,那姑娘的臉色也變化了不少。楊賢帶頭鼓掌,“好。”然后給了一錠銀子。
馮春摸了摸銀子,道:“公子,這恐怕太多了。”
“姑娘,不多,不多,如聽仙樂!”楊賢平時灑脫風流,一概如此。
馮春臉色微紅,高興地說:“公子,可否借幾步說話。”
徐連頭疼,不會惹上什么風流債吧,然而楊賢絲毫不在意,“榮幸。”
酒樓里一些看客大多數都是這樣想的:又是一個浪蕩公子的故事。
“公子,小女子名叫馮春。”馮春拽著手里的竹竿說。
“在下姓楊,家中排行第六。”楊賢很是得體地介紹。
“楊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馮春還不確定楊公子會不會答應,她下意識抿了抿嘴。
“馮姑娘就不怕遇見壞人,畢竟你一個弱女子……”
“不,不,我相信二位公子都是好人,方才公子點了那曲《陽春》,不知是否小女子自作多情,有安慰之意,公子懂樂曲,定不是壞人。”
“哈哈,聰明伶俐。有什么事?”
“公子也看到了,我是個瞎子,家里就一個老父親,前幾天病死了,我沒錢買棺材,也找不到人幫我,只好在這里彈曲掙錢,這老板也是個好人,菩薩保佑他。我想求公子把我爹下葬,我不要錢。”
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楊賢點頭,突然又想起來馮春看不見,才說,“好。”
楊賢出錢買了口好棺材,又請人下了葬。
“馮姑娘,我該走了。”
“楊公子,我再為你彈一曲《陽春》吧。”聲音是歡快的,卻不似先前那樣果決。
“楊公子,保重。”一曲終了,馮春告別。
“馮姑娘和我一起走吧!”楊賢對盲女動了惻隱之心。
“我,你?”馮春有些恐懼害怕。
“你的琵琶彈得很好,可以到我府上彈琴。”楊賢聲音很溫柔。
馮春猶豫,她不知道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楊公子值不值得信任,但是她現在在這里已再無親人,她說:“謝謝公子,我同你一起走,只當是你府上的樂妓。”
“好。”
徐連實在不解他家公子在想些什么,作為下人,自然是對主人的事情不能干涉,但是這皇子和眼盲賣唱女,地位天差地別,怎么會有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