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
鄭府的賓客都放下手中的事,來到門口候著。
鄭銘邛穿了身喜服,一臉春風得意,連公主都來了啊,真是莫大的榮幸。
他看見公主的馬車停下,立馬迎上去行禮,“下官恭迎公主!”
后面的一眾人也一一行禮。
婢女下人掀起了車簾,放好了梯凳。
一身青衣,身形有些憔悴,下來的人竟然不是公主。
趙琰下了馬車,才伸出手扶著公主,鄭銘邛看見公主下來就又喊“微臣恭迎公主!”
“恭迎公主!”
“大家都平身吧,鄭大人,你今天大婚,這些虛禮就免了?!?p> “謝過公主,這位不是……”
“貴妃娘娘到——”鄭銘邛還沒說完,就聽見這么一聲,他一個機靈,這貴妃和公主兩個在云國風評天差地別的兩個女子竟然都到他府上了。
“參見貴妃娘娘?!编嶃戁鲞h不如對待公主那樣客氣,甚至有些冷,他是反對妖妃惑主的人,對貴妃一家在朝中的作為十分不滿。
“都平身吧,先讓大家進去,這堵門口多不好,吉時也快到了。”俞琪下了馬車,緩緩說到。
話雖如此,但是公主和貴妃還沒進去,其他人也就不敢先走。
俞琪看見永安和趙琰心里驚訝了一下,不過巧的是她和永安竟然穿了相同顏色的衣服。
“永安,德陽郡主,一起吧?!庇徵髋e止很是得體,聲音不大但是都聽得清。
周圍一些人就在心里驚訝“原來這就是那位謀殺親夫的郡主啊!”
趙琰心里暗哂,俞琪還叫她什么郡主,她不是已經被去了郡主頭銜了嗎?她現在就是一個庶民而已。
眾人進去了,婚禮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永安受了一眾前來賀喜的朝臣的禮,心想這鄭大人不愧是朝中新貴,來得人可真多。
“這鄭大人可是一表人才,可惜啰?!眹蛉税盐惨敉系美祥L,眼神曖昧地掃過一些女眷。
未出閣的小姐們就低著頭做害羞狀,已經出閣了的就和國公夫人一起調笑那些小姐。
這宋國公夫人平時沒事就愛撮合說媒,京中貴女的婚事很多都是她出面的。
她是可惜,一表人才前途無量的尚書,卻娶了一個平民女子,少了一番樂趣,她搖了搖頭。
“國公夫人為何搖頭?”永安好奇地問。
國公夫人笑著回答,“公主,沒什么?!彼@然不想再討論今天的新郎官了,于是說,“今天的新娘子也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呢!”
“怎個不一般?“永安喝了口茶。
“公主,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不少,這鄭夫人并不是什么官家小姐,而是個賣花女。”說話的是工部尚書的千金曹染,她和永安關系還不錯。
“喔,那鄭大人想必與夫人是真心相愛了,如此大的門第差別竟也能走到一起。”接話的是魏志遠的親妹妹魏雙溪,小名靈芝,大家多叫她靈芝。
“這位鄭夫人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小女子,她本名尚春梅,一家人以買燈籠為生。一天父親在街上賣燈籠時被一位有權勢得紈绔子弟打斷了腳,她心存為父親報仇的心思打聽到了那位紈绔子弟,假裝大街上買花偶遇,欲意勾引了這位紈绔子弟,想借眾目睽睽指控這位紈绔調戲娘家婦女。”
眾人都聽在興頭上,曹染卻停住了,她看向貴妃道,“貴妃娘娘,這接下來的事涉及您的哥哥,我……我不知該不該講。”
趙琰驚訝,原來今天的新娘是尚春梅,想不到她竟然有這番變化。
俞琪早就知道了這其中的事,她那不爭氣的哥哥也不是第一次鬧出丑事了,“但說無妨?!?p> “多謝貴妃娘娘,娘娘金口玉言,那我就說了?!?p> 曹染看了看公主繼續說到,“這手段何其幼稚,稍有不慎便會失了性命,或許也是上天的安排,那天鄭大人恰巧路過,見義勇為抓了那登徒子,自古英雄救美就是一段佳話。不過啊這色狼卻是貴妃的哥哥,最后一陣折騰把人給放了,這兩人啊也在這案件中一來二去的好上了?!?p> 無奈貴妃本人在場,氣氛有些尷尬,曹染她可不怕,繼而贊嘆道:“是一位英勇的女子?!?p> 其他人卻不接話,要么尷尬地笑笑,要么就沉默。
趙琰低著頭,很是無趣。
“咦?公主身后這位是?”國公夫人看向趙琰。
“參見國公夫人,草民趙琰?!?p> “一介草民,如何得公主另眼相待?!敝車恍]有出聲的人都打量起趙琰來。
“玉伯母,這就是那個德陽郡主,皇上賜婚的那位。”靈芝插嘴。
原來就是她,國公夫人頓時覺得自己低了身份,雖然不想和趙琰呆在一起,但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就沒有刁難。
“長得倒是標志,就是有些寡淡了?!眹蛉硕⒘艘粫赫f。還真有幾分本事,惹了這么大禍不僅沒死還攀上了公主。
“這越地是否如詩篇上也得那樣‘了去人煙無痕,歸來春秋不明’?”提問的這位姑娘可謂貌若天仙,趙琰突然想到這位莫不是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女,名字她想不起來了,倒是記得號“瑤姬”。她原先不在,是在曹染說話的時候來的。
“倒也不是,越地偏遠閉塞,也只是地廣人稀,風景別有一番韻味。”趙琰琢磨了一會兒,面對大名鼎鼎的才女要好好回答才好。
“了去人煙無痕,歸來春秋不明。這原是了曹大人被貶越州所作,心境融入這詩篇之中,倒是我狹隘了。”這位“巫山神女”瑤姬很是謙虛地說。
“倒是會謙虛。”國公夫人有意捉弄這位才女,“平日一些宴會也很少去,今日怎么來鄭大人府上了?”
“嬸嬸就別取笑我了,只不過近日在家久了,出來走走?!?p> “喔喔,哈哈,信嗎信嗎?”國公夫人掃過她們,臉上帶著滑稽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公主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只有趙琰和俞琪仿佛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