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梁皇后召集大臣到勤政殿,當著前來的官員親口讀了自己去寺廟的自請書。
“茲有梁氏月蓉,蒙真宗厚愛,永安九年,攀為太子妃。后太子登基,遂為皇后。然遭宮變,帝西去,婦寡……自請大悲寺,拌青燈古佛。”
梁月蓉身穿皇后華服,讀完了自請書,緩緩開口,“諸位,本宮……”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國公打斷了,“皇后娘娘,不可啊!”
其他人倒是安靜,沒有開口。
梁月蓉說完這些話,心里好像放松不少,她扯了一下嘴角,“國公,本宮意已決,不用再勸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會親自請賢王為帝。”
梁月蓉從皇宮出來,到了賢王府門前,后面還有一群大臣。
“娘娘到——”公公尖著嗓子通報,現在沒了皇帝,哪有什么皇后呢,朝廷上上下下,就只叫娘娘了。
大臣們不被允許進,梁月蓉支身一人,抱著幾個月大的女兒,進了賢王府。
“大嫂。”楊賢對親人到底不一樣,“大嫂所來何事?”
梁月蓉笑了笑,把懷里還在睡覺的孩子給他看,“你看,五個月大了,小小的一個,像不像你大哥?”
楊賢接過孩子抱在懷里,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小侄女,“她還這么小,大嫂帶她出來干什么?”
梁月蓉說:“六弟,我不久就要去大慈悲寺,阿蘭若也要送到我爹那里去,抱過來給你看看。”
“為什么?”
“你大哥已經駕崩,后面無論誰繼位我都身份尷尬,不如離開好。”
楊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阿蘭若這個乳字還是先太后給起的,六弟不妨給她起個字吧。”
還沒到取字的時候,但是既然嫂子提出來了,取一個也無妨,“靈寶之方,長生之法。就小字靈寶吧。”楊賢接著問,“大嫂不是來勸我的?”
“不是,只是來作別。”
梁月蓉抱著孩子出來,大臣們都翹首盼著一個答案。
她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賢王堅決推辭。”
“這可如何是好!”
“這怎么辦啊!”
大臣們議論紛紛,沒個主意。梁月蓉先去了皇宮,準備離開了。
“賢王出來了!”
不久,賢王出來了。
他說,“諸位,楊賢愧對天地,愧對先祖,愧對父皇大哥,但賢實在平庸,無法治理國家。”
“賢以為亂世能者為帝。”
此話一出,大臣們又議論起來,這賢王怎么這幅窩囊樣,說得出這些話來,不是鼓動天下人造反嗎?
楊賢絲毫不在意傳到耳朵里的話,他繼續說:“若是各位真急著找一個人做皇帝,為何不去找康靜郡公楊吉貞?”
其實楊吉貞是真宗楊乂的弟弟,楊乂宮變的時候他還在妃子八個月大的肚子里,早產了出來,被宮女藏了起來帶到了民間,五歲大的時候才被發現上報朝廷,就封了個康靜郡公。
但他身份特殊,被忽視,在京中和有些錢財的平民差不多,若不是楊賢現在提到這個人,很多大臣可能都沒想到有這么一個人。
“不可啊!”
“賢王三思啊!”
楊賢不想聽,“怎么做就看你們了。”說完就進去了,大門砰一聲被關上。
果然楊賢這么一鬧,大臣們兩兩三三地離開了,他終于落了個清凈,也是時候離開京城去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