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說這里吧。”趙琰對倫珠說。

　　昨天她們凈說到云國怎樣其他州怎樣了，趙琰想問的都沒問到，今天蕭尋一出去，趙琰就叫來了倫珠。

　　“我很羨慕你們，這里與世隔絕，你們耕作狩獵，生活寧靜美好。”趙琰說，“如果不是詛咒的事情，我真想留在這里。”

　　倫珠眨了眨眼，“那可不行，這里不歡迎外族人。”

　　“為什么？我們在這里族長們不是都挺歡迎嗎？”

　　“這是因為你們身上有想要的東西。”倫珠低了頭，“這里沒有表面上那么和諧，表面的和諧都是小心維持著的。”

　　倫珠比想象中的謹慎，她不再多說。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叫成格邇嗎？他去哪兒了？怎么一直沒見他了？”

　　倫珠聽到這個名字情緒低落了，“他回去了。”

　　“你們不是一個部落的嗎？”

　　“不是，他是赫特部的。”

　　“這樣啊。”趙琰說，“你如果想他，就去找他啊。”

　　“不能，我們部族之間沒有族長的允許是不能私自見面的。”倫珠更低落了，“不能戀愛也不能成婚。”

　　“為什么？外面都不這樣。”

　　“我們部族之間幾百年的恩怨，我一下子說不清楚。”倫珠嘆了口氣，“只有每年七月，兩族向天表示結盟忠誠的時候，窯族的女人才能像牲口一樣被赫特部的男人挑選。”

　　看來赫特部才是這片土地的強者，趙琰說，“恩怨都過去了，規矩是死的，都是可以改變的。”

　　“倫珠，我跟你說一個故事，傳說以前天上有個仙女，下凡遇見了一個凡間男子，他們相愛了，但是身份阻隔，就像你和成格邇這樣。”趙琰簡單地把牛郎織女的故事說了一遍，“最后，他們通過抗爭獲得了天神的允許，幸福地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們這里也有類似的故事。”倫珠小聲說，“還是真的呢。”

　　“那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邇族有一位巫女，離開了兗州去了云國，她在途中遇到了一個男子，后來他們就相愛了。”

　　“可是那個男人只是在欺騙她，利用她占卜的能力，獻給皇帝。”

　　“巫女最后為皇帝占卜，并且成功預言了很多事情。”

　　趙琰聽了，覺得悲傷又熟悉，“這個巫女是誰？你認識嗎？她最后怎么了？”

　　“她最后殺了那個負心的男人，回來了。”倫珠湊在趙琰耳邊說，“就是奧云琪的阿嬤。”

　　是她，那個有著枯樹皮般皮膚的老婆婆，趙琰有些驚訝，小聲問，“她后來成婚了，有了孩子嗎？”

　　“奧云琪是她收養的孩子。”

　　咚咚，兩聲響聲驚到了說話的兩人。

　　奧云琪手里拿著木杖，篤篤敲著木門，“外族人，這是阿嬤給你的。”

　　趙琰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裝著綠色的液體。

　　趙琰接過，抓著瓶子上的繩子看了看，“謝謝，這是什么？”這個制作工藝像是京城才有的。

　　“阿嬤說如果你以后有兩難無法決定的時候，就喝下它。”

　　她是巫女，一定是算出了什么，“能帶我見見你阿嬤嗎？”

　　“阿嬤說她不會見你。”奧云琪說完就走了。

　　倫珠也感到奇怪這位阿嬤主動給人東西她還沒見過，“客人，您就收下吧。”

　　趙琰把小瓶子掛在脖子上，藏進衣服里，沒準兒以后還真能大有用處，“倫珠，你叫我的名字吧，趙琰。”

　　“那我能叫你阿琰嗎？”

　　“當然可以。”

　　這天蕭尋回來的時候說是又和赫特部的族長必勒格見面了，趙琰不知道蕭尋打什么主意，只是將從倫珠那里聽來的說了一遍，又叮囑他注意安全。

　　趙琰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懷孕的事告訴他，如果她活不長了，告訴他又有什么用呢？一尸兩命只會增加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