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暉的生命力飛快地消逝,他像一棵被掏空了內里的大樹,仿佛在頃刻之間就會坍倒。
我們對此了然于心,但都選擇閉口不言,仿佛只要逃過這個話題,我們就還是可以一直結伴走下去。
今天我們經過一個鎮子,很像我們的家。
但這兒大上許多,有肉鋪,有裁縫店,鎮子中間還坐著一個白色的尖頂教堂。梧暉很高興,萎靡了很久的精神也恢復了許多。
我們都很想家,離家越遠,就越思念。
我總是感覺時間過得很快,我還記得我們出發的時候剛剛開春,一晃都到了年尾了。
梧暉和我說,他想停下來了。
教堂的人收留了我們,給了我們一個向陽的房間。梧暉不肯閑著,平常幫著打掃,有時也給教父做一些雜活兒。
小鎮的人很好,木匠店缺一個零工,老板同意我做工來抵伙食費,我一路上練出的手藝派上了不小的用場。
我們從一個地方走到了另一個地方,一切都沒有多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