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攙扶著白衣回房間，剛走進去，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好香啊。”
顧妍不禁感嘆道。
“這是我自己調(diào)制的香料，若顧姑娘喜歡，我可以送一些到姑娘房里。”
“好啊。”
白衣一步一步挪到床邊，在顧妍的幫助下趴在床上。
“你房間里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藥嗎？”
白衣點頭：“有，就在衣柜旁邊。那個小柜子里有許多止疼藥和止血散。”
顧妍隨著白衣的指引找到藥柜，打開小門，里面密密麻麻全身是藥瓶子。
“第一層是止血散，第二層是止疼藥。”
顧妍隨便拿了一瓶止疼藥和一瓶止血散。當(dāng)看見白衣的后背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時，心生憐憫。
她記得，白衣是個孤兒，在與別人爭奪乞討地盤時受傷。那時，恰巧被穆修染碰到，救下她。
她的功夫也是穆修染手把手教出來的。
穆修染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恩師。
曾經(jīng)的穆修染如此憐惜一個女子，現(xiàn)在為什么就不了呢？
顧妍取了剪刀過來，把白衣后背的衣服剪開，血印子周圍糊著的半凝固的血漬，本應(yīng)該是白嫩的皮膚硬生生變成了一片紅色。
顧妍最先給白衣上了止痛藥，然后撒了止血散……
“你究竟犯了什么錯？”
顧妍邊上藥邊問。
“姑娘還是別問了。”
“為什么？”
“殿下懲罰下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受著就好。”
“那也不能無條件的忍受啊。”
“在太子府，殿下的話就是命令，沒有人可以質(zhì)疑。”
“可是……”
“沒有可是，姑娘就不要再問了。”
顧妍見白衣如此堅定，就沒有再追問。
上好藥的白衣漸漸進入夢鄉(xiāng)，顧妍不忍打擾，便躡手躡腳的闔上門退出房間。
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無意間聽到兩個婢女的對話：
“太子殿下太狠心了，把白衣打成那樣。”
“是呢，我也看見了，白衣也太慘了。”
“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如果她沒有去閑逛，就不會和宮人走丟，如果沒走丟，就不會失蹤那么久。”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一個小小的侍妾，丟了再納一個就好了，為什么要滿城的尋找，還把侍妾失蹤的罪名怪在白衣身上。”
“不知道了，也許殿下是真的喜歡這個侍妾吧。”
“怎么可能，白衣可比那侍妾長好看多了，若說喜歡，也應(yīng)該是喜歡白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擊顧妍的心臟，埋怨聲也隨著二人的背影逐漸遠去。
直到這時，顧妍才聽明白，原來，白衣受罰是因為她。
顧妍氣勢洶洶地找到在書房的穆修染：“你是不是因為我的失蹤才懲罰得白衣？”
穆修染正在畫東西，聽到顧妍的質(zhì)問，突然停下在宣紙上飛舞的筆墨，抬頭直視顧妍：“是白衣跟你說的？”
“不是！”
穆修染沉思……
“真的不是白衣說的，她的性格你是了解，她性子一向隱忍，心氣兒也高，才不會多嘴說這些。”
“你很了解她嘛！”
“當(dāng)然了。”
“你是來為她打抱不平的？”
“對！”
“你想怎么樣？”
這一句提問，把顧妍給問懵了，對哦，她想怎樣呢？讓他給白衣道歉？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看著發(fā)懵的顧妍，穆修染吩咐三石：“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來給白衣診治。”
“是。”
三石領(lǐng)命，退出書房。
眼下，書房就只剩顧妍跟穆修染兩人。
“本太子這么做，顧姑娘可還滿意？”
顧妍怒氣難消，依舊耷拉個臉。
“過來。”
穆修染突然向顧妍招手。
顧妍先開始不愿意，可穆修染盯著她，讓她感覺非常的不自在，所以不情不愿的走了過去。
“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顧妍低頭，視線落在畫像上，畫中女子，一身水藍色的長裙，眉眼帶笑，嘴角上揚，梨渦淺淺，一顆美人痣落在右眼尾下。
怎么好像有點像她呢？
“不錯！”
“那就送你了。”
顧妍錯愕，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送我？”
“嗯！”
“你這是畫的誰啊？就送我。”
“送給誰，畫的就是誰。”
穆修染抬眼，目光正好對上顧妍的眼眸，久久沒有離開。
氣氛咋突然有點不對勁呢？
咳咳咳——
顧妍干咳，打破凝固的氣氛。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隨便懲罰下人。”
穆修染收回視線：“犯了錯，就該受罰。”
“如果，是我犯錯呢？”
顧妍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可心里還是很期待答案的。
穆修染沒有預(yù)兆的站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顧妍，而顧妍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最終被逼在一個角落里。
“你，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不會受罰。”
“為什么？”
顧妍心中驚喜，可她強裝鎮(zhèn)定。
“因為你不是下人！”
顧妍：廢話，你讓我做下人，我還不樂意呢。
“你是我的妾。”
“我才不要做妾呢”，顧妍生氣地推開穆修染：“你什么時候跟大家說清楚，我不是你的妾。”
“你不是我的妾嗎？”
“當(dāng)然不是了，這只不過是你帶我離開東岳國的一個借口，不能算數(shù)的。”
“那你……”
“而且，你一直說我是你的妾，我將來怎么嫁人啊，誰還會娶我。”
顧妍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觀點，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
“你說什么？”
“你聽不懂嘛？還是我說的不夠清楚。”
顧妍皺眉，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說，你要嫁給別人？”
穆修染捏著拳頭問道。
“是呀”，顧妍賭氣說道。
“你真的，想嫁給別人？”
“你有病啊，沒完沒了的問，你趕快找個機會跟大家說明白。”
“是因為它嗎？”
穆修染指著顧妍的腰間問道。
顧妍低頭，腰上正別著云姍送她的匕首，她身上沒有兜，索性就別在腰上了。
“你與宮人走散，究竟去了哪里？”
“我……”
顧妍啞然，不知該怎么解釋，說她去了云府？那怎么解釋與云姍的相識。
告訴他，她遇到五個大漢，幸得云姍相救？那白衣豈不是又要被追責(zé)。
真是糾結(ji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