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我出動太子府所有的侍衛去找你，可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沒發現。”
穆修染注視顧妍，眼睛里藏著滿滿的失望。
“我——”
顧妍不知怎么開口，手不自覺地握住匕首。
“在北丹國，只有男子才會使用雄鷹翱翔的圖案在自己的兵器上。”
顧妍驚呆，圖案還有男女之分？
“你是在懷疑我去私會別的男人了？”
穆修染保持沉默，臉陰成一片。
“如果我說，這匕首是個女子送我的，你會信嗎？”
顧妍弱弱地問道。
穆修染抬眸：“假如有一天，我告訴你，一個男人送我一方繡花手帕，你會信嗎？”
顧妍搖搖頭。
“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
穆修染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卻也盡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你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顧妍一時沒反應過來，錯愕地看著穆修染：這是在攆她走？
穆修染見顧妍沒有動身，開口問到：“還有事？”
“沒。”
顧妍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穆修染卻對著畫像上的女子發呆……
接下來的兩天，顧妍都沒有再見到穆修染，聽下人們說，穆修染又被召進宮去了，好像是為了商議迎娶和佳公主的事。
這一天終于快來了，新婚之夜，和佳公主被毒死，成為三國聯合討伐北丹國的導火線，穆修染更是成了眾矢之的。
北丹國皇帝為保國家命脈，將自己的太子親手交出去。至此，穆修染因萬箭穿心而死，北丹國茍延殘喘，終是國破家亡，山河破碎。
而攻破北丹國的人，正是洛陽，那個意氣風發的東岳國大將軍。
東岳國皇帝為了嘉賞洛陽，賜婚顧家大小姐顧嬌給他，擇日完婚。
正想著，門外有人叫她：“顧姑娘，內堂有貴人請您過去。”
貴人？
顧妍絞盡腦汁，難道是云姍？不可能呀，云姍不知道她在太子府。
她在北丹國哪里認識什么貴人，看來又是一個坑。
“請你轉告哪位貴人，我今日肚子疼的厲害，動不了，恐怕去不了內堂。”
顧妍并不想搭理這位貴人，在她看來，不愿自報家門的人，一定是在刻意隱瞞什么，找她未必有什么好事。
“姑娘還是去一趟比較好，畢竟來的是一位貴人。”
“我是真的肚子疼。”
“好罷，既然姑娘執意不去，我便過去回了那位貴人。”
“嗯！”
顧妍豎起耳朵，聽門外婢女的腳步漸漸走遠，這才安心躺下。
沒過一會兒，又有人來敲門，這次換了一個婢女，可聲音聽著耳熟：“顧姑娘，皇后娘娘有請！”
這個聲音，有點拽，有點橫，還有點……
紅衣！
顧妍嗖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怎么是紅衣？她不是被穆修染給趕走了嗎？怎么會出現在太子府，該不會是來殺她的吧？
天吶！
她不就是穿個書么，怎么就給自己整成了四面埋伏呢？
“顧姑娘？”
門外的婢女再次扣門。
“知道了……”
顧妍整理好衣服，袖口里藏著云姍贈給她的匕首……
她打算好了，如果紅衣敢對她動手，她就用這個匕首刺向她。最好是刺肚子，人的腸子盤繞在肚子里，上面包附著粘膜，比較滑溜，一般不會被刺破，人自然不會死，頂多因為疼痛而躺在地上。
她不愿傷人性命。
顧妍打開門，紅衣依舊穿著紅色的長裙，像一根熟透了的紅辣椒。
“紅衣姑娘，好久不見哈！”
紅衣皮笑肉不笑：“拜你所賜，我們好久不見。”
兩人對視，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走吧，顧姑娘。”
“好。”
顧妍跟著紅衣，警惕性的觀察周圍的環境，像是去內堂的路。
袖口里的匕首被顧妍緊緊握著，手心里慢慢沁出汗。
顧妍承認有點害怕，畢竟在東岳國的時候，她跟紅衣走，差點被了結在穆府大院。
內堂離顧妍所住的琉璃閣不遠，沒有多久便到了。
“啟稟皇后娘娘，人到了。”
紅衣說完，緩緩走到皇后身邊，不屑的盯著顧妍。
顧妍這才看見，內堂的正座上，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身上穿著金黃色的衣裳，頭上帶著金光燦燦的步搖，嘴角揚著微笑。
“民女顧妍，拜見皇后娘娘。”
顧妍跪下，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聽說，太子從東岳國帶回來一個女人，就是你？”
聽說？聽誰說？紅衣？
顧妍默默在心里靈魂三問。
“是！”
“抬起頭，讓本宮看看。”
顧妍挺直腰板，抬起下巴，直視皇后。
“果然長的漂亮，可惜出生不好。”
顧妍：“……”
“既然做了太子的妾，就要為太子府開枝散葉，你這肚子怎么沒個動靜。”
“回皇后娘娘，懷孕這種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與太子近日相見甚少，所以……”
“正常，太子要心懷天下，自然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
“民女曉得。”
“本宮今日帶了太醫來，不如讓他給你瞧瞧。”
“瞧什么？”
顧妍不解的問道，她身體好的狠，不需要找醫生看。
“瞧瞧你能不能懷上子嗣。”
顧妍：“……”
古代人對于子嗣的問題，真是夠偏執的。
正埋怨時，一個留著白胡須的老者提著藥箱向她走過來。
“麻煩姑娘將手搭在這里。”
陳太醫說道。
顧妍聽話，配合太醫的要求。
沒幾分鐘，太醫便診斷出結果：“顧姑娘宮寒，恐怕很難受孕。”
顧妍翻白眼，這個診斷相當于放屁。
連她都知道宮寒難受孕，還用他說？
“那怎么辦？”
顧妍故意問道。
陳太醫：“這，得需要吃藥調理，且，調理期間不可同房。”
顧妍聽到這句話，臉刷的紅下來。
“本宮沒有耐心等你慢慢懷上穆家子嗣，所以，今日打算先把你廢掉。”
額？
“和佳公主正好要嫁過來，本宮想著你也是東岳國人，能替公主解思鄉之情。”
“那我……”
顧妍疑惑的看著皇后。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太子府的妾，而是伺候和佳公主的婢女。”
顧妍汗顏，她這是被降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