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已經被燒毀了,她被帶去了桃緣殿——他特地為她建造的,以前他親自取的名字。
現在,她不知道這座種滿了桃樹的宮殿是不是還叫“桃緣殿”。
一大片的桃林里,漫天遍地的淡粉色里,不見了他的身影。
待一切收拾妥當,玄子御早就在玄冥大殿外等候多時。見到洛溪出來,冷聲道:“你大可在你兄長面前哭訴,說我如何薄情寡義,恩將仇報。”
洛溪聽若未聞,漠然地掃了眼隨行的車隊:“回個門而已,你帶這么多人,難道真怕我告知了兄長,兄長會對你如何?”
玄子御揚了揚嘴角:“他即便想對我怎樣,他也得有本事對我怎樣,以他病弱的樣子,恐怕都無需我親自動手。”
洛溪沒有再接話,顧自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將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外頭。
看見洛溪回來,魅域內的父老相親全都圍攏過來,個個面露喜色。
一堆孩子“呼啦”一下圍在她腿邊,令她寸步難行。
“溪姐姐,你今日回來能不能就不走了?”
洛溪俯下身子,輕輕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柔柔道:“小石榴,才不見一日,你就想姐姐了?”
小石榴睜著一雙亮亮的眼睛,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玄子御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洛溪掃了眼人群,卻不見洛誠的身影,于是問小石榴:“你誠哥哥呢?”
“昨日你走后,誠哥哥卻突然咳血不止,現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洛溪大驚,慌忙朝自家跑去,前腳剛踏進家門,卻聽見外面突然喧鬧異常,她急著看洛誠,想著準時小石榴又淘氣了,便頭也不回往屋內走。
“兄長,你怎么樣了?”洛溪在床榻邊坐下,心急如焚地看著虛弱的洛誠。
洛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竭力抑制著咳嗽:“不礙事,昨日受了些風寒,養些日子就好了。”
“兄長,我一定會找到醫治好你的辦法的。”洛溪紅了眼眶,卻竭力克制著不讓淚水落下來,她不想讓兄長覺得自己是一只懦弱的魅,魅是不該落淚的。
“醫治他的辦法?就是取我胸口的玄冥珠為他醫治是嗎?”
隨著一陣不急不緩的步伐聲,小石榴被狠狠地丟在了她面前,洛溪甚至都忘了去扶起小石榴,萬分驚愕地看著玄子御。
小石榴爬行著抱住洛溪的腿大哭:“溪姐姐,他們殺了好多人,阿福他們都死了。”
不!這不是真的!
洛溪感到一陣窒息,就像是有人緊緊扼住了自己的喉嚨,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玄子御,想要開口,卻沒有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
“溪姐姐,我害怕……”小石榴拼命往洛溪腿上靠,她的雙腿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洛誠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來,聲音因渾身顫抖而斷斷續續:“玄子御!你把我魅族洛氏都如何了?!”
玄子御居高臨下睨了眼洛誠:“把他們如何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曉了?”

青衫祭酒
桃緣,桃花樹下的緣,未曾想卻是一段孽緣。桃緣,桃緣,逃不出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