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一把推開腳邊的小石榴,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魅域內哪還有從前的模樣,魅族洛氏的尸首遍地,血流成河……洛溪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干的。
她的心刺痛無比,若是一只無心的魅,該多好。可她有心,而且此刻的心正在被一刀一刀割裂開來,每一刀都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
她掙扎著站起來,跑回玄子御面前,緊握拳頭:“為什么?”
“你們洛氏都想要我的命了,難道我還要留著你們,等著你們來取走我的命?”
玄子御五指轉了轉,掌心中的騰起一片紫氣,洛溪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小石榴“啊”的一聲,鮮血撒了一地。
洛溪瘋了一般撲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石榴,撕心、裂肺原來竟是這般感覺。
“溪姐姐,我好痛,好痛……”小石榴在洛溪懷里緊皺著眉心,低低呢喃著。
洛溪緩緩抬起右手,明明一個極簡單的動作,她卻做了許久。閉眼,五指微收,小石榴在她的懷里沒了最后的呼吸。
“小石榴,現在不痛了……”她闔了小石榴的眼睛,渾身如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玄子御!”洛誠跌落下床,悲憤地撐著床沿想要站起來:“當初我本不愿救你,若不是心疼小溪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我根本就不會費勁心思去找尋什么縫補玄冥珠的辦法!”
玄子御冷笑:“若不是我體內的玄冥珠能治好你的頑疾,為你續命,想必你連魅域的大門都不會讓我進吧?不過你要怪也只能怪你疼愛的好妹妹,是她將我帶回魅域,帶到你面前;是她求著你救我;是她為了救你,玩弄我的感情,卻賠上了整個洛氏。”
“你閉嘴!”白光一閃,洛誠聚集了體內僅有的氣力,朝著玄子御打出一道白刃,卻被玄子御輕輕松松躲過了,可他卻被玄子御甩出的紫光打中,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兄長!”洛溪幾乎是爬到洛誠身邊,此刻她根本沒有半點站立的力氣。
一人進來對玄子御稟報:“城主,魅族洛氏已皆處理干凈!一個不留!”
洛溪仰天悲鳴,都是她的錯,確實應該怪她,若不是她引狼入室,洛氏又怎會是這般下場!
玄子御,她恨他!當初她有多愛他,現在她就有多恨他!
洛誠張了張嘴,想要對洛溪說什么,等到洛溪俯下身子,想要聽清他的話時,他卻緩緩閉了雙眼,緊拽著她袖口的手,無力的掉落在地上。
洛溪撕心裂肺地喊了聲“兄長”,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洛溪醒來之時,已經躺在了桃緣殿內,她怔怔地坐在床上,看著屋外淡粉色的桃花飄飄,她想,她一定是做了一場噩夢。
玄子御自桃花樹下走進屋來,洛溪想要殺了他,最后再自刎向魅族洛氏老老少少謝罪,卻發現自己凝聚不了一點內力——他趁她昏迷,封了她的經脈。
玄子御鐵青著臉,一把將洛溪按倒在床上,目露兇光:“你跟魑族魑離倒是要好的很?!”
洛溪任憑玄子御壓在身上,緊緊鉗著她的下巴,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反抗,更沒有話可與他說。
“怎么,默認了?”玄子御凜冽的聲音穿透她的骨髓,洛溪渾身一陣痙攣。
“是與不是,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又何曾信我所說?既然不信,說了還不如不說。”
洛溪緩緩閉上眼睛,玄子御猙獰的模樣淡出了視線。
若不相信一個人,又何必想從她口里探知真相。

青衫祭酒
若不相信一個人,又何必想從她口里探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