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歸家與作法
當祝司回到中川純一的事務所的時候,八木一典已經將捕獲的巴先生所化的鴿子放了進去,就拴在招待室的桌角邊上。
因為就連祝司自己對八木一典身上的臟臭都有些膈應,所以讓他放下鴿子之后立刻重新躲進下水道中隱藏起來。
“右手擬態而成的鳥形”
當祝司以自己本體的蛇瞳觀察這只鴿子的時候,能夠看到在其鳥形的外表之下的正體乃是巴先生的右手。
其身上有著一級左右的“冬”之性相的力量。
而在看到祝司的蛇身從中川純一的袖里爬出之后,白鴿就像是真的鳥一樣的歪了歪頭,有些驚恐的拍打著翅膀想要離祝司的本體遠一些,同時嘴里還發出聒噪的叫聲。
“看起來難走不太聰明的樣子。”祝司試探著將束在白鴿腳上的繩子解開,卻發現其只是傻乎乎的在房間里亂飛,好幾次撞到墻壁上。顯然,白鴿的身上并沒有繼承到巴先生的思維能力。
白鴿在房間里漫無目的的撲騰了一會之后,開始向著某一個固定的方向撲打翅膀,然而礙于墻壁的阻攔,只能不知所措的在原地著急的轉圈。
“這個方向……是巴先生所在的地方么……”因為分屬同源,白鴿天然的就應該能夠找到巴先生。
“不過現在還不是讓你走的時候。”祝司指揮中川將白鴿捉住,將其捆起來。
這只白鴿并沒有攜帶巴先生的技藝,只有這回歸本體的本能,因此想要從其身上獲得密傳或者巴先生秘寶的知識并不可能,然而作為一位高等級性相修行者的肢體,盡管沒有攜帶多少的力量,但是其本身就是良好的施術的材料,值得好好利用。
將啟相的力量灌輸進白鴿的身上,祝司打破了作用于其上的無形之術,鳥形頓時散去,露出了一只蒼白無血色的斷手。
今天的這番較量之后,受到重創的巴先生需要蟄伏修養,失去了敵人行蹤的鴰小姐也不會輕舉妄動,預期將會出現一個和平的時間段,直到鴰小姐抓住敵人的尾巴或者巴先生擁有了翻盤的力量。
這個時期,正也是祝司發展力量的時機。祝司打算一方面從鴰小姐這邊獲得資源和支持,即使二者修行的密傳并不相同,但是對于追逐啟相之人而言,其他性相的密傳在經過拆解之后也是能夠提升自身的,盡管所需要的時間長了點;
另一方面,還能夠在保持自身神秘性的情況下與巴先生接觸,透露給他一些關于鴰小姐的動向以換取一些知識。總之便是兩邊薅羊毛的做法。
而這兩邊中,鴰小姐對于祝司來說更為重要,她不僅實力高深莫測,背靠偌大的血杯教團,更重要的是對于祝司的工具人中川純一還有這相當的好感與賞識。
如果利用好這份賞識,能夠得到很多的東西。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中川純一在最近能夠在杯相上有所突破,否則見中川遲遲沒有動靜,鴰小姐必然會生起疑心。
然而讓中川純一真的接納杯相,將會生出脫離祝司掌控的危險,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好在,從鴰小姐的那副手套上,祝司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只要有著一個體積小不易發現的杯相的秘寶加持,是有很大的可能瞞天過海,讓鴰小姐以為是中川純一接納了杯相的力量。
但是具有性相力量的秘寶十分難得一見,平時能夠得到一件就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要求找出具有杯相之力的秘寶呢!
因此,祝司需要巴先生的這只手作為材料施展一個無形之術,然后自己制作出一件秘寶來!
祝司先是拿來一個足夠將斷手放入的臉盆,然后再拿起了之前從巴先生身上搜出的兩樣東西。
微小的昆蟲尸體,根據啟之蛇瞳的反饋是一種名為“蠅蛆香料”的東西,摸起來冰冰涼涼,具有有一定量的冬相的力量;而顏色奇異的液體,則名為“灰曉之油”;二者都是舉行儀式的優質材料,擁有著“冬”的力量。
祝司將蠅蛆香料碾碎磨成粉,倒入灰曉之油中充分攪拌,最后再淋在斷手之上。太多的材料意味著儀式的進程也會隨之變長,因此于其求量的將三種材料一起用上,倒不如先用其他兩種提升斷手的品相,求其質量。
溶有蠅蛆粉末的灰曉之油與斷手接觸之后,如同海綿吸水一樣的被斷手吸收,只過了三分鐘左右,三者所蘊藏的冬相之力隨著油水的徹底被吸收而匯聚為了一體。
一邊正在地面上畫著儀式法陣的祝司見材料已經“腌制”完畢,便將其放在法陣的中心位置。
對于現在的祝司來說,能夠獲取足夠的其他性相力量的地方只能是漫宿,而其自身啟相的力量又讓他在洞開兩界阻隔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是以祝司此次正是打算從漫宿中牽引需要的杯相的力量。
祝司布置的儀式,是在《悅人之圣禮》的基礎上略作修改后畫出的。按照等級與難度而言,《悅人之圣禮》是比《伊庫維姆儀式》低一級的無形之術,不管是在作用和效果上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前者只能獲得來自于漫宿中強大存在的模糊聲音,只在學徒初窺門徑的階段有用,等到杯相到了二級之后自然還有著對應后續密傳——來自鴰小姐的言論;而《伊庫維姆儀式》是指導穿越漫宿之門的密傳,其雖然級數不高,但是即使到了后期也依然是有用的。
《悅人之圣禮》這一術式的核心難度,并不在于開啟漫宿的縫隙而在于如何將連接的目標定位于杯之長生者身上。但是這一點過去祝司做不到,而且也不敢做。
天曉得對面那些神秘莫測的長生者在發現祈求自己的居然是個追逐啟相之人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并且祝司自身沒有杯相之力,也無法定位到杯之長生者的身上,如果非要一試,只能以一種屬性接近于杯相的事物為媒介搜索,然而其中不確定性很大,危險也不小。但是現在有了巴先生的斷手擋拆,祝司也敢冒險一試了。
祝司心念一定,腳下充滿著他啟之性相的法陣頓時亮起了毫光,將這個已經被遮掩的嚴嚴實實不見一絲光亮的房間照得熒紫。
緊接著,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得虛浮而不真切,現實與虛幻之間的界限正在模糊。
這個時候,祝司再取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鮮血——是剛剛從動物的身上殺取的。
將鮮血潑灑在法陣上,原本還漫無目的,徘徊于漫宿與現世之間的法陣,頓時得到了一個指令,開始向著漫宿中具有相同屬性的地方導去。

皮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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