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測沒有錯,我去后沒過半月,周瑜便和孫策攻下了皖城,這一次,孫策親自帶兵,他對姐姐果然是一往情深。
攻下皖城后的第五天,孫策便和周瑜一同送了聘禮到橋府。
橋公卻是統統回絕了,依然閉門謝客。
直到第三次來時,橋公終于開門讓他們進來了。
三人跪坐在案幾旁,我和大喬則站在一旁。
“老夫已經看到了爾等的誠意,只是,答應與否,還得問問女兒的意思。”橋公撫了撫胡須,看著大喬問道:“凝兒,你可愿嫁給吳候?”
大喬偷偷看了一眼孫策,嬌羞的點了點頭道:“全憑父親做主。”
橋公點點頭,又看向我問道:“婉兒可愿嫁給將軍?”
看著父親,腦海中浮現出他的話來:
“婉兒,官宦人家多是非,答應為父,以后不要嫁入官宦人家。”
隨后記憶中又浮現出和周瑜的種種,想到與他的第一次相見,想到那日我從孫府離開,他趟下水去,只為送我一個木偶,想到他從懸崖把我拉回來,想到他為救我而深中劇毒。周瑜的生命已經不到十年了。
我看著周瑜,許久,說道:“公瑾愿意答應我一件事嗎?”
周瑜站起來,走到我旁邊問道:“愿意。”
“那我便愿意嫁給將軍,從此相夫教子,再不想其它,只是這事,我現在還不曾想到,等到有那一日,再告訴將軍吧!”
周瑜點頭應允。
我望向橋公,說道:“父親,婉兒愿意嫁給將軍。”
大喬進來時我正對著鏡子發呆。
大喬挨著我坐下,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感覺的她手上的冰冷,我竟打了個寒顫,明明現在是七月天啊!
“妹妹,伯符把時間定在了八月十日,那天正好是你的生辰,我們一同嫁過去。”
我點了點頭,周瑜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他總是想給我最大的幸福。
“姐姐是何時鐘情于吳候的?”
大喬嘴角溢出笑來說道:“就是你送到周府的那年。”
“我送到周府的那年?”
“是啊?那一年我八歲,見到了伯符,雖然生的眉清目秀,卻有一股霸氣。那時他父親被奸人所害,他卻能獨當一面,拿起劍重新上戰場,我一直仰慕于他,那次見面后,我便更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一定要給周郎。”
“我還是不懂,那和我送到周府有什么關系?”
大喬看著我怔了好久才緩緩道出:“父親母親之所以要送我們其中一個到周府,就是因為周大娘和母親是兒時的姐妹,所以從小約定以后會結為親家。”
我總算明白,原來,小喬和大喬有一個注定是要嫁給周瑜的,只因大喬喜歡孫策,所以,小喬就被送到的周府。
我突然有些怪起大喬來,盡管那個時候被送出去的女孩不是我,但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悲痛,一個才六歲的小女孩,從小便失去了找尋屬于自己幸福的機會。
“姐姐就為了一個男子,就要自己的妹妹賠上一生的幸福嗎?”
“婉兒?”大喬看著我,慢慢站了起來,說道:“妹妹還在怪姐姐嗎?”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管怎么說,我到這個時代的三年來,大喬對我無微不至,我不該怪她。
“對不起姐姐,婉兒不是那個意思。”我拉大喬坐下說道:“妹妹不怪姐姐,追求自己的幸福,姐姐是對的。都過去了,我也確實要嫁給公瑾了,姐姐也要嫁給吳候了啊!”
“公瑾是真心待你的,你以后定要好好對他,做一個賢妻,萬不可再任性了。”
雖然對三國有些了解,但畢竟只是皮毛,關于大喬和小喬的命運,我竟一無所知,只知道孫策和周瑜會英年早逝,孫策和大喬的夫妻生活并不長遠。
“姐姐以后也要好好照顧吳候。”
和大喬一同上街,是為了挑選做喜服的布料。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夫妻,卻讓我看到了他們。
我的手不由地抓住了大喬。
“妹妹,你怎么了?”大喬順著我的眼睛。
“沖兒,叫爹。”男子捏了捏那孩子的臉。
“沖兒還那么小,怎會叫人啊?”
我拉著大喬轉身準備離去,卻被一聲小喬。”叫住,那聲音是曹操。
“婉兒,你還是那么漂亮,我卻是老了。”曹操撫理著胡須,露出的笑容卻是那樣的苦澀。
我看著一旁的林兒,抱著孩子,一句話也不說。
“婉兒,和林掌柜約好拿喜服的布料,現在的時辰……”大喬本是想給我解圍,卻不知道是在激怒曹操。
果然,曹操的臉上顯露出不悅,看著我,說道:“你要成親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我打量著他,那張與驥如此相似的臉竟已如此蒼老,可是,依然透露著絲絲霸氣。
“這是我家沖兒。”曹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拉過林兒。
看的出他把林兒拉的有些痛。
“你慢些。”我不由擔憂道。
可是林兒對我的感激無動于衷,反而看著我,一臉恨意。
我從未想過,那樣的臉色,是對我表現出來的。
我閉上眼睛,罷了,終究是回不去了。
“孩子可有名字了嗎?”我伸手去拉孩子的手,林兒卻是往后退了退。
“曹沖。”林兒緩緩道出。
曹沖,那個八歲就用自己的聰慧稱出大象重量的曹沖?可是他的壽命只有十幾歲啊!
“換一個名字,不要叫曹沖,林兒,不要叫曹沖。”
“現在連我孩子的名字也要干涉了嗎?”林兒冷笑道。
“你說什么名字合適?”曹操看著我,卻是那樣溫和的語氣。
我看向林兒,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只顧看著孩子,仿佛我不存在一樣。
我心里就像被什么刺過一樣難受,許久,我看著曹操說道:“丞相,小喬還有事,先離開了。”
我拉著大喬,轉過身去,卻在轉身那一刻,看到林兒沖我一笑。那笑容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