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兩人已經習慣了。
在小吃這一片逛完之后,兩人又去了超市。
六點多的時間,日落昏黃,天氣依舊熱。
超市不大但好在物品挺多。紀白溫推著購物車,嘴里哼著歌,身后跟著周月謠。兩人慢悠悠的在貨架間穿梭著,時不時的從貨架上往購物車里扔下幾瓶酸奶,幾包零食。
紀白溫個子高,手指纖細修長且白凈,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
正逛著,遠處一抹身影吸引了紀白溫的目光,她不自覺的看了好幾眼。
怎樣形容那個人呢?
不修邊幅,漫不經心,吊兒郎當。
那人轉過身朝著她們這邊走來,紀白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一滯。
藍色的發,額前碎發隱隱遮住左眼,看得見的右眼蘊藏著銳利的黑眸,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氣質清冷。
他身穿黑色無袖T恤,黑色中長褲,皮膚白。小腿肌肉線條流暢,臂上肌肉隱約,腳上踩著人字拖,頹廢而又慵懶。
似乎是注意到灼熱的目光,男人朝紀白溫掃了一眼,又偏過頭看著冰柜里的東西,隨意拿了一罐啤酒。
走過紀白溫身邊時,她隱約聞到男人身上的薄荷糖味,清涼有些甜。
下一秒,紀白溫腦子抽了似的的叫住了他。
男人皺眉,懶散的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漫不經心有些冷意,紀白溫不自覺的突然覺得有些冷,今天可三十多度呢!
周月謠還在前面自顧自的逛著,沒去理她。
“小姑娘有事?”男人眼尾上挑,語氣有些玩弄,聲音低沉,聽起來像是在調情一般。
紀白溫耳朵微紅,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下一秒突然柔柔道:“小哥哥,你相信一見鐘情嗎?”說完,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看著他。
男人嘴角上揚,似乎帶著點笑意:“我相信見色起意。”
紀白溫訕訕的笑了笑:“小哥哥,能給個聯系方式嗎?”
“不能哦,小姑娘。”男人音調拖著,懶散極了。
而后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
紀白溫有些恍惚,怎么不追上去?可是雙腿像是被兩條鐵鏈禁錮住,心低莫名有些失落。
她愣了會兒,等到周月謠一臉幸災樂禍的來到她面前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她被人拒絕了!人生第一次!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老固執”的注意。
紀白溫從小就固執,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或人,即使自己搭去半條命也絕對不會放棄。
周月謠彎唇,“安慰”道:“男人有眼不識珠,竟然錯過了個小仙女,沒事沒事,第一次嘛。”
言外之意:第一次搭訕就碰了壁,可惜了小仙女的模樣。
紀白溫笑了笑:“月謠,我應該讓于自揚也來的。”
周月謠臉色一變,翻了個白眼。
您可千萬別!
經過這一小插曲,紀白溫就像蔫了的小黃瓜,最后一點玩的興趣也隨著夜幕的降臨落下,落了一地。
紀白溫不甘心,上天既然安排兩個人相遇,為什么就只能是個過客?
她還是想見到他,可能真的是一見鐘情吧,因為只要想起以后再也不能遇見他,而一輩子那么長,世界又那么大,她無論如何也再也找不到他,心里總有些難過,又酸又澀。
周月謠看了眼她,沒說話。
紀白溫第一次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傲慢的男人上心,又因為以后再也不會見到他而難過,周月謠不免也有些不是滋味。
集市晚間的人流量并不算多,她們打了個車,回了周海家。
下了車,紀白溫無精打采的拎著購物袋慢吞吞的走著,周月謠嘆了口氣跟在后面。
進了屋子,紀白溫什么也沒干,鞋子一脫,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周月謠沒管她,推開門去了周海那里。
不甘心……
紀白溫還是不甘心。
夜色漸漸變濃,月光照的大地被淡淡的光籠罩。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女孩的臉上,看見那皺著的眉頭,眼角也有些濕潤。
蟋蟀、蟬鳴、晚風,希望能讓女孩有個好夢。
第二天紀白溫是被啄木鳥吵醒的。
院子里的大樹生病了,敬業的醫生呢一早就趕來,這必須得五星好評啊!
紀白溫看了眼時間,坐起來發了會呆,慢悠悠的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白溫,起來了嗎?”周月謠往屋里伸了半截頭,眼睛掃視一遍屋里,床上沒人。
“嗯。”紀白溫從浴室里出來,皮膚雪白,有些刺眼。
“那行,我跟叔叔他們要去縣里,委屈了你,紀仙女。”
紀白溫沒說話,只是點頭。周月謠知道她還沒從昨天的事走出來,正準備離開,又補了句:“有想吃的我給你買,小仙女要開心哦。”
紀白溫聽到這話,眼角下垂,笑起來溫柔極了。
“好的,月謠小可愛慢走。”
“那我走啦,照顧好自己,拜拜。”
“拜拜。”
紀白溫在房里玩了會兒手機,覺得沒意思,下了床,想出去走走。
上午天氣不太熱,她穿了條鵝黃色長裙,露出雪白的脖頸和好看的鎖骨,腦后的頭發隨意挽起,顯得嬌柔貴氣。
白楊樹葉很綠,在陽光的照射下,影子在水泥地上來回搖動。
紀白溫彎唇,仙女的旅行永遠都不會“踩雷”。
正走著,不知從哪竄出來幾個小男孩,嚇得紀白溫往左邊躲,結果距離拉的太遠,左腳一踩空,直直的摔在干涸的溝里。
溝是人工挖的,不深。
紀白溫身高171,本來應該是能上來的。
但坐在泥土上時,右手按在了一塊堅硬的石塊上,掌心傳來一陣陣刺痛。
紀白溫不由得皺起眉頭,好看的小臉擰成一團。
這時,從上面跳下來一抹黑中帶白的身影,他蹲了下去,與紀白溫平行。
紀白溫抬眼看他,視線猝不及防的撞進他好看的桃花眼中,比起昨天的冷淡,今天他的眼神很……溫柔。
“還能走嗎?”他淡淡的問她。
紀白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腳扭了,右手也傷了,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