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長春旅館。
三樓的左右兩邊是長廊,彭曉宇貓著身子四下張望著:左邊第一間是308,接著是309。
那313號房間應該是在右邊。
彭曉宇用房卡打開308的門,脫掉鞋便一把倒在床上,旅館大點就是不一樣,床干凈舒服多了。他四仰八叉地躺著,然后用手機玩起小游戲。
過了二十分鐘,他從床上坐起來。差不多可以開始行動了。
他把之前買的快餐放在門口,然后下了樓。
坐前臺的那個小哥果然已經睡著了。彭曉宇走過去,禮貌地叫醒正趴著睡覺的男子,他故作認真地說:“我的房卡落房間里忘了帶出來,可以麻煩開下門嗎?”
前臺小哥是個滿臉青春痘的青年,他瞧都沒瞧一眼面前的人,就一臉煩躁地把萬能卡遞過去。“用完記得還回來。”說完又一頭倒在桌上。
彭曉宇心中狂喜,這個結果正合他意。
他給江奕發送一條消息:成功了!你說的方法奏效了。
他們之前打聽到這家旅館的前臺是個游手好閑的青年,脾氣急好斗毆,在這一帶風評很不好。這種人做事吊兒郎當,要是在他睡覺的時候要房卡,或許可以蒙混過關。
那邊江奕回消息了:蔣影現在在河邊散步,應該暫時不會回來。有情況我會及時告訴你,要注意手機消息。
收到。
再次上樓,他提起門邊的快餐盒,便直接往右邊的走廊走去。
走廊的過道很寬敞,墻壁上貼著鑲金邊的墻紙,每走幾步還能看到一幅名家畫像。彭曉宇撇了撇嘴:這蔣影還挺會住的,要不是江奕說要避免與她多碰面,他們才不會住在對面那樣的旅館里。
“313……到了。”
彭曉宇默念著房間號,把手里的快餐盒提高了些,如果等會是其他人開門就說自己是送餐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敲響房門。
意料之中的沒有人來應門,彭曉宇在門前猶豫了一會,然后拿出剛才在一樓前臺拿到的萬能卡。
“滴!”
幾乎是同時,房卡感應通過的瞬間,房門自己打開了。
彭曉宇心中一震,迅速把卡收進袖口里。
門只開了一條縫,他慌亂地看著探出半個身體的女人,“不,不好意思,這是你點的餐吧。”彭曉宇雙手提著袋子遞過去。
彭曉宇低著頭,眼睛只敢偷偷往上瞟。但愿她沒有發現門是被卡打開的。
“我沒有點過東西,你們弄錯了。”她沙啞的聲音還沒有完,門就已經關上。
回到自己的房間,彭曉宇泄氣般地癱坐在地板上。一切都那么順利地進行著,卻在這一步失敗了。
一直以為蔣影是獨自一個人,沒想到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他剛剛偷看過一眼,大概30多歲的年紀,臉上卻蒼老憔悴。
“她是什么人呢?蔣影的同伙嗎?要是同伙的話,感覺這兩個人有些不搭調。”
或者是他搞錯了,蔣影住的房間并不是那間?可他之前開房時明明看到記錄本上,林媛的名字后寫著313。
不過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在恒市時她冒充林媛這個名字或許是出于某些目的,但是為什么現在還要使用。他翻看記錄本時,2月1日那頁找不到“蔣影”,卻看到了“林媛”。
彭曉宇就坐在地板上,憤憤的把那份盒飯給吃完,吃完后他向江奕報告了情況,準備回自己的旅館。
他一起身袖子里的萬能卡掉了出來。糟了,這玩意忘記及時還回去了。
出到走廊上,彭曉宇看到有個年輕的女孩兒,大概比他大幾歲的樣子。那個女生正在敲門,可以看到那是313號房間。
“真的越來越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前臺的小哥還在睡覺,甚至打起了呼嚕。彭曉宇把卡片壓在他的手臂下。
出了門后他小聲罵道:“雇這么不負責任的人,這家旅館應該早點倒閉關門。”
回到客來旅館的半個小時后,江奕也回來了。他說蔣影在河邊的亭子里坐了整整三個小時,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他實在耐不住就直接回來了。
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到現在為止在綏市已經第四天了,卻沒有一點有用的消息。彭曉宇說那條短信該不會是惡作劇吧,林霖不像會在這里。
要說那條短信,還得從在恒市的時候講起。在蔣影來學校之前,警方把林霖的手機交還給了他倆,因為案子已不再受理。這臺手機就被他們保留著了。
這手機是林霖失蹤前一個月被老師沒收走的,里面肯定是不會有用的信息。但偶然的一次,彭曉宇開機后竟收到了一條信息————來綏市五臨鎮。
發件人的備注是“姐姐”,這么說林霖肯定還活著,并且可能正在某個地方躲著。他們猜林媛應該不知道林霖的號碼換了,所以還用這個號聯系,而林霖聯系到他姐姐后肯定會去五臨鎮。
這時離林霖失蹤已經快兩個月,學校開始準備期末。寒假一放他們便踏上了路程。
在綏市的火車站,他們卻意外地看到蔣影,當時她背著包,正在看大廳墻壁上的地圖。對這個人,他倆有九成的把握認定是蔣影,但也無法做出絕對的肯定。
五臨鎮不大,但找個人也形同大海撈針。何不如跟著她走,不管她是蔣影還是林媛,她都和這件事有著莫大的關系。
于是便有了后來這幾日的經歷。
彭曉宇:“要我說,林霖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來這里,我們在這鎮上差不多每個地方都走遍了!”
江奕:“別說喪氣話,我覺得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蔣影的住處。你說蔣影的房間里有個女人,后來又進去一個女生?”
“是啊,房間里還有其他人。費了那么多心思,最后全白忙活了。”
“不過啊,有件事有些奇怪。蔣影住店登記的名字竟然是用林媛的。”
“用林媛的?”江奕若有所思:“住旅店要身份證,這么說她拿了林媛的身份證,她自己的不能用嗎?”
彭曉宇:“要么她就是林媛。”
江奕:“要么她犯過罪不方便用自己的身份。”
“感覺后者的可能性大許多。”
江奕說:“不管怎樣,那間房已是我們最后的籌碼了。”
“還有三天就要回去,那明晚就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