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同?”步方反問道。
他無法理解天下大同究竟是什么意思。
“錢啟功最初是一個人類部落的酋長,通過種種機緣巧合,他最終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幸運者,即使到了此時此刻,我也不認為有誰能比他更加強大。”司里淡淡說道。
“他是個天生的領袖,并且對于世界的運轉與組成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但是他始終沒有辦法消弭戰爭與沖突,也因為資源的緊缺而看到了太多關于人性的丑惡。”
“他曾經想要統一所有的人類部落,建立起來一個龐大的國家,但是很多時候物質基礎決定著上層建筑,在那個原始的時代,即使他再如何強大,也沒有辦法將整個星球的人類容納進同一個意識中。
更何況,那個時候造物者正緩慢在他的體內復蘇。”
“雖然緩慢,但絕對不可逆的復蘇。”
“在意識到自己沒有時間之后,他創建了圣靈,并且希望將未來寄托在未來的人類身上,這看起來是一個廢話,但其實并非如此。”
“因為他為這場游戲建立起了這個新的規則,那個關于愿望與幸運的規則。”
“所有的愿望都與幸運相掛鉤,他為每個人實現對方的愿望,相應的,每個人都在他身上欠下一筆債務。”
“當債務最終積累到一個接近天文數字的時候,你出現了。”司里淡淡說道。
“所有的幸運都有彼此的起源,他們來自于造物者的力量,但是不死不滅不一樣。”
“它是造物者存在的基礎。”
“只有不死不滅,造物者才能夠在已經分裂解體億萬年之后依舊有機會重新君臨這個世界,毀滅這個世界。”
“這原本應該是造物者獨有的力量,但是卻在那個時候,被授予給了你。”
“這是錢啟功給這個世界所留下的一線生機。”
步方搖了搖頭:“我聽不懂。”
“你不需要聽懂,我只能告訴你,錢啟功在他的愿望許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他更接近成為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一,從而影響著世界的運行,但是因為他過于強大,我們從來不相信他真的已經死去,直到你出現在我們面前,原本不可能誕生的不死不滅出現時,一切似乎已經全然不同。”司里平靜說道。
“如果你成為那個造物者的話,你甚至有機會讓造物者在自己的體內徹底湮滅。”
“讓這個世界重新獲得新生。”
“但是目前來看,贏的人應該是你才對。”步方看著司里淡淡說道。
“我也不認為你會有這么好心將最后的勝利拱手送給我。”
“所以這是一場有趣的博弈。”司里平靜笑道。
“現在創世之樹就在眼前。”
“你一直自詡不會吃掉那些你不喜歡的東西,并且將這堅持到了現在。”
“那么你究竟是選擇為這個世界的延續而吃掉他們,還是說選擇被我吃掉。”
步方看著司里:“那么你又是誰?”
“我是誰真的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我第一次見面就告訴過你,我是司里,吃官司的司,里外不是人的里。”司里看著步方笑著說道:“你是錢啟功所希望看到的那個變數,所以將你看做錢啟功本人也無可厚非。”
“你和葉倩都是那個時代生活到現在的人?”步方問道。
“是的,葉倩負責管理圣靈,而我則負責等待不死不滅。”司里淡淡說道:“而現在,我們都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局。”
“我只是感覺有些無趣。”步方說道:“當一切謎底揭開的時候,我并沒有成為那個救世主的覺悟。”
“所以。”步方看著司里:“你吃掉我就可以了。”
“如果你選擇成為那個造物者的話,那么你就成為好了。”
“我以為你會打起干勁兒呢。”司里笑著說道。
“你曾經說我是不一樣的,但事實上我和別人一樣只是等待將你吃掉的貪吃鬼罷了,只是我等得最久,耐心也最好。”
“只有你傻乎乎地相信著我可能是特殊的那個。”
“我曾經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但是你依舊選擇了那個最初的故事劇本。”司里微笑看著步方,鮮艷的嘴角充滿了笑意。
“所以,再見了。”司里這樣說著,然后用手指輕輕點中了步方的胸口。
她似乎沒有花費一絲一毫的力氣,但是步方那堅不可摧的身軀卻一瞬間被司里所貫穿。
胸口貫穿。
步方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
“再最后一次自我介紹一次。”司里看著步方笑著說道:“我是司里,這世間第一個覺醒幸運的存在,從遙遠的亙古一直存活到今天,一直等待著那個最終成神的機會。”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做,可能只是內心的某種渴望,或許我就是造物者意識的殘留,而如今,我終于可以回歸造物者的懷抱。”
這樣說著,司里伸出手探入步方的胸膛之中。
“我不太想吃你的心臟,或許味道不是很好,既然這樣,就讓我好好找一下吧。”
司里這樣說著,同時伸手在步方的胸膛中翻找著內臟,他被貫穿的身軀已經愈合,但是愈合的只是內臟,而貫穿的創口卻依舊停留在那里。
司里的力量雖然可能不夠強大,但是詭異程度卻完全無法想象,步方至今仍然不知道司里除了無垢之外的其他幸運,也或許正如她所說,她是天地間第一個覺醒幸運的存在,在這片大地上生活了無盡歲月。
所以有一些詭異的力量簡直再合理不過了。
步方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熱水中,連司里撥動他內臟的行為都讓他完全生不出反抗的情緒。
“就這個好了。”司里似乎翻找了相當長的事件,然后才選擇了自己中意的食材。
然后她用手輕輕一拽,就好像摘下了一顆葡萄。
她確實摘下了一顆葡萄。
她摘下了步方的膽囊。
然后將手抬起,像是吃下一顆葡萄那樣,輕輕將步方的膽囊放入口中。
沒有咀嚼。
直接咽下。
步方在她咽下的那一瞬間,眼前瞬間變為一片黑暗。
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確實有點苦。”司里靜靜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