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周彤興奮的跳了起來，抱住身邊的周屹。

　　“你忘了，這是幻象？于讓死了。”周屹潑了盆冷水。

　　周彤的興奮勁一下子被熄滅，于讓死了......

　　大概這一天是于讓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畫面遲遲不肯切換。周屹等的有些不耐煩，手動切換到下個場景。

　　畫面切到一家酒館，于讓一臉冷漠的在調酒臺上幫客人調酒。

　　凌晨12點，于讓從酒館出來，臉上掛著笑容。

　　“在干嗎？”于讓發了一條語音。

　　過了一會，齊灣回復過來：“在玩游戲呢，你忙完啦？”

　　“恩。”于讓邊走邊聊天。

　　“這么晚，怎么還有同學找你幫忙？哼，是妹子嗎？”齊灣撒嬌的聲音透過手機，讓于讓的心癢癢的。

　　“不是，小忙。快去睡，明天還要上班。”于讓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寵溺。

　　“于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哼，都不想和我聊天。”齊灣的聲音帶了點小委屈。

　　“喜歡。可是你要睡了，明早起不來你就會忘記吃早餐。”于讓趕緊解釋，語速比平常快了些。

　　“好嘛，那你到家了嗎？”齊灣的聲音有些疲憊，于讓皺了皺眉。

　　“到了。”于讓停下腳步，心里有點舍不得掛電話。

　　“那，晚安啦，小于同學。”齊灣隔著手機給了個晚安吻。

　　“晚安。”于讓掛了電話。

　　上了高中后，家里仿佛忘了還有個小兒子，從未給于讓打過錢。于讓不好意思向于老爺子拿錢，所以學費生活費這些都是自己兼職得來。晚上的酒館，周末早上的餐廳，晚上還要賣貨，于讓比之前瘦了很多。

　　偷摸摸回到了家，于讓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打開手機上一款出行的軟件。

　　禹州-沙城，最便宜的機票也要1400多。

　　于讓盯著界面很久，想著前幾天齊灣受傷，自己一直無法聯系上她，心里的焦灼感不安感一直延續到現在。

　　“周屹......”周彤有些想哭。

　　周屹沒有回答，嘆了口氣，伸手捂住周彤的眼。

　　“你活了多久了？”周彤的眼睫毛輕輕刷在周屹的手心。

　　“兩千多年，具體的忘了。”周屹有些心慌，收回了手。

　　“在你漫長的生命中，有喜歡的人嗎？”周彤看著周屹，問了出來。

　　“沒有。”周屹不懂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長久以來，自己每天重復著抓妖-吃東西-抓妖-吃東西的生活，從來沒想過喜歡這個詞，如果問他喜歡什么吃的，他可以回答上百種。

　　塔城，煉器池內。

　　滿池的金光，從濃變淡，偶爾可以聽到一兩聲金屬切割的聲音。

　　尚欽神情嚴肅，臉上沁出汗水，手上的法力源源不斷的向著池中涌入。

　　只聽“咔噠”一聲，似乎有什么破碎了。

　　尚欽收回法力，察覺到異樣，嘴里輕聲念叨著：“不對啊，按照古法煉制怎么碎了？”

　　池內的原本涌動的靈氣，漸漸平復。

　　尚欽扶額，心里想著失敗了，可惜了一瓶的化仙水還有那滴精血。

　　就在尚欽準備銷毀池內殘余仙器骸骨之時，池內出現絲絲波動。

　　尚欽面露喜色，又擔心金龍精血不足，便在手掌心劃了一道，催促體內精血向池中流入。

　　不一會，池內又平復下來，尚欽略微喘氣：“這東西這么麻煩，耗了我一半的法力。”

　　尚欽吃了顆丹藥，盤腿坐下。“嘩啦”，細微的水流聲令尚欽睜眼。

　　池中露出一顆頭顱，尚欽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這個場景令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頭顱露出水面，露出全臉。

　　那是一張清秀淡漠的容貌，一雙清澈無塵的目光就這么淡淡的看著尚欽。

　　尚欽撫掌起身，對自己的創作很是滿意，對池中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出來，又隨手抓了件白裳準備待人出來便給他披上。

　　池中之人，一步一步從池中走出，尚欽原本帶著笑意的狐貍眼慢慢凝固，最終變成錯愕慌亂，急忙轉身，將白裳朝后扔去，正好套住那人。

　　池中人一時不解，為何招手之人要背對著自己，遲疑片刻下意識對著那人有些許親近之意，便跨出池外朝尚欽走去。

　　尚欽心里翻滾吶喊著“錯了，錯了。”怎么就成了......女子，雖然那女子......并不明顯，但這點常識尚欽還是知道了。

　　一雙手突然扯了扯尚欽的衣角，尚欽閉眼僵硬的轉身：“穿上。”又過了一會，才敢睜眼。

　　一睜眼又趕忙閉眼，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把衣服穿上！”

　　池中人似乎不理解，又扯了扯衣角，尚欽這才反應過來，許是煉器出了差錯，男身變為女身，連靈智都變得單純空白猶如剛出生的嬰兒般無垢。

　　尚欽深深嘆了口氣，伸出手將那池中人的衣服穿戴整齊。

　　自己造的，自己要管到底。尚欽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心里一軟：“以后你便叫無垢了。”

　　無垢并不大理解，卻下意識點了點頭。尚欽取出一枚玉佩，刻上無垢二字，別在了無垢的腰封上。九層逝者中并無女子，故而尚欽只好給無垢安排了男子的衣裳，不仔細辨認也無法看出。

　　尚欽領著無垢，安排了執事給無垢上了戶口，至此無垢便跟在尚欽身旁。

　　還差一個月就是高考，于讓看了眼手機上的賬戶存款顯示，想著高考結束后終于可以去見齊灣，當下更加賣力的刷題。

　　這幻象空間越發不穩，心里知道距離于讓死亡的時間越來越近，心思也就越發沉重了許多。

　　彎彎：在嗎？

　　于讓：恩。

　　彎彎：你打算報那個學校？

　　于讓：沙城的金融大學。

　　彎彎：這所學校不是特別好，你不用為了我過來的。

　　于讓：建筑系比較有名，我會報建筑專業。

　　彎彎：于讓，我覺得拖你后腿了。

　　于讓：不是。別多想，快去休息，我再刷一會題就睡了。

　　于讓在日歷上又劃掉一天，眼里像是揉碎了光，溫柔的不像話。

　　“咔擦”裂痕聲引起周屹的注意，周屹交代周彤原地待著別動，自己則去了幻象的邊界查看。

　　邊界被一團紅氣撞擊，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

　　“膽子不小。”周屹身處幻象無法施展，只好暫時先加固了幻象，用符咒困住紅氣，等待幻象結束再一并解決。

　　于讓臨睡前接到一通電話，：“哪位？”

　　“我是于偉，你來一下98KTV。”

　　“不去。”于讓掛了電話，準備關燈睡覺。

　　手機鈴聲不厭其煩的響起。

　　“再不來，你的東西我可就扔了。”

　　“于讓，我再說一次，再不過來，你的那把鑰匙，我就丟了！”

　　于讓聽到“鑰匙”，表情瞬間變了，掛下電話朝KTV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