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看著眼前身高近兩米，背后生有巨大殘破黑色雙翼的“怪物”，面色有些古怪的說道。
“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死亡筆記》里的那位。”
不過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如果拋開背后那雙羽翼的話，德蒙的模樣更接近于人類。
“我能看到你是不是就意味著交易完成了？所以你說的那個可以改變一切的能力是什么？”
沒有感覺到身體發生任何變化，尤其是雙腿依然沒有知覺，羅森不免有些急躁。
“嘿嘿。”德蒙裂開嘴笑了起來，來到他身后推著輪椅緩慢的在河邊走著。
“別著急小羅森，你的能力我已經給你了，要知道，我還指望從你這里獲得屬于我的‘酬勞’呢。”
“你不怕別人看到你嗎？”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夏季的夜晚，河邊依舊有零星的人在散步聊天。
“你覺得呢？”
“只有我能看到你對吧。”羅森點點頭，“也是，這很符合你的人物設定。”
德蒙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好了，言歸正傳，說說吧，我的能力，還有關于你的‘酬勞’。”
羅森感覺自己好像被德蒙傳染，話變得有點多了。
“你的能力啊，其實就是能夠實現別人的愿望，怎么樣，是不是特別酷。”
？這是讓自己當上帝嗎？羅森強忍著沒有發火，等待著德蒙繼續開口。
“好好好，你這個人真的是太無趣了，讓我有些懷念你的前任了，盡管他的腦袋有些不好使，但可比你有趣多了。”
前任？羅森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會站起身來給德蒙臉上來一拳。
“你的能力確實是能夠實現別人的愿望。”這次德蒙語氣明顯認真了許多。
羅森點點頭說道：“所以，應該不止這樣吧。”
“當然，我們可是惡魔，幫助他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是所謂的上帝該干的。”
“所以，實現他們愿望的前提就是，提出愿望的人用等同的代價來交換。”
“比如說，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一個人的愿望是獲得金錢，那就可以用壽命來交換。”
“但前提是他的壽命足夠他換取他所需要的財富。”
“而交易一旦開始，就被視為必須成立。”
“所以如果他的愿望是得到100萬，而他所剩余的壽命都不值得一百萬的話...”
德蒙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古怪的笑了笑。
羅森摸著下巴接著自語道：“那么在交易必須成立的情況下，他的壽命會成為負數，也就是會死亡？”
“所以，100萬還是會給他，只不過他有錢拿，沒命花？”
“按照你的說法，我可以這么理解，就是說在交易之前，我就能夠知道他所付出的代價能不能夠支撐他實現愿望。”
“但規則就是我不能告訴他，只能由他來做出選擇。”
“就像我和你做的交易一樣，你只問我想要改變這一切嗎，但并不會告訴我付出的代價我能不能夠承受，對吧？”
德蒙挑了挑眉，羅森很聰明，只是憑借著自己說的幾句話就推測出了大概。
“你的聰明讓我想起了你的前前前任，他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很智慧的人類。”
羅森皺了皺眉，德蒙這個惡趣實在是讓人有些難受。
“你猜測的基本上都正確，但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可和他們不一樣，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同伴了，所以，你也算是一個‘惡魔’了。”
“而他們，是和惡魔做交易的人，想要得到本就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要做好覺悟不是嗎？”
德蒙將臉貼在羅森耳邊說道。
羅森輕笑了一聲，“是啊，就該是這個樣子。”
“與其說是愿望，更像是欲望，而欲望便是永遠都無法被填滿的，這就是人性嗎？”
“所以，你說可以改變我的一切，是指為他們實現愿望之后，我可以獲得什么，對嗎？”
說著，羅森拍了拍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
“呵呵，”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錯，確實是這樣，你也不用擔心，只要找對人，你的雙腿會好起來的。”
“就像我剛剛舉出的例子，如果一個人用壽命換取愿望，那么你猜，他的壽命會被誰得到？”德蒙笑著說。
聽到這話，羅森猛地轉頭看向他，眼中有些不敢相信，話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是說...這些壽命會被我得到？”
盡管羅森經歷了生死之后，已經看淡了太多，但此刻依舊是無法平靜。
德蒙眨了眨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羅森深呼了一口氣，先是平復了一下心情，冷靜之后搖了搖頭。
“不對，不可能全部都是我的，所以，這就是你和我交易所要得到的酬勞？”
“每次交易之后，你會得到大多數的‘籌碼’，而我也會獲得一部分？”
德蒙拍了拍手說道。
“我真的不得不夸獎你了小羅森，你針的非常聰明，不過你太小看你自己了的身份了。”
“你說的不錯，我和你交易，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每次換取愿望的籌碼我會從中抽取。”
“但不是大多數，而是一半，你我之間是平等的，五五開。”
“那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愿意用雙腿作為籌碼實現愿望，只要兩個人，我的腿就可以好起來了？”
此時的羅森有些激動，要知道，失去雙腿的他是多么渴望重新站起來。
德蒙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小羅森，難得你也有失態的樣子，兩個人，四條腿，哈哈，你要笑死我了。”
羅森看著德蒙的樣子，臉上浮現起一絲茫然。
“當然不是這樣，你想一想，你既然可以實現別人的愿望，那么賦予你能力的我，為什么不可以實現你的愿望呢？”
羅森聽了這話，瞬間就明了了許多。
“這么說，我也可以和你交易？”
“不然呢？”德蒙得意的說著，畢竟這是和羅森相識以來，自己第一次占據上風。
雖然他不知道，這也是最后一次。
難道我也要付出未知的代價來兌換嗎？如果不成功的話...
羅森正準備開口問，突然想到這并不可能，接著說道。
“我明白了，我可以用他人用愿望換取的籌碼來和你兌換我的愿望。”
聽到羅森的話，德蒙不由撇撇嘴。
“真無趣啊，還以為能多逗你一會，說實話，你剛剛的樣子實在太逗了。”
“你當然可以再次和我交易，這是你的權利，也是作為和我交易的福利，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吧，你現在已經擁有了可以改變一切的能力。”
羅森坐在輪椅上的身體慢慢挺直，那雙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眼眸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緊接著他嘴角漸漸揚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狂笑著，笑著笑著，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狂笑中帶著的眼淚，是許久以來壓抑著的心情。
也是他改變命運，重獲新生的興奮。
德蒙來到羅森面前，蹲下身子看著面前這個笑的面容猙獰，甚至是失態的男人。
搖了搖頭喃喃道：“唉，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