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看過他夢境的我輕嘆一口氣說到:“這世上的愛情,無可奈何,身家利益總要排在前頭,既然先生實在不愿,那在下告辭。”
是的,他夢里的皇后是我,老皇帝是被我下了慢性毒藥,然后挖了心臟而死,他的好兒子慕容煜,是我教唆著謀反的。最后一次家宴,老皇帝不虧是老狐貍,他全都知道。所以,他對容煜說,殺了我,皇位天下都是他的,可是,他和老皇帝的性子雖像,然最大的不同是,老皇帝不會被情感所羈絆。而他下不去手。
正如他所說,他至始至終只是想要我而已。
可是老皇帝老謀深算,他在酒里下了毒。
可我是妖啊,毒對我來說沒用啊。
前塵往事,我都快忘了。這會兒卻在這個畫師的夢里想了起來。
可惜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我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卻是另一副模樣了。
原來我也曾獲得過這樣純潔無瑕的愛呀。
他若是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換了另外一個身份,另外一張皮就站在他眼前,他只怕是要瘋掉。
我找了個借口,趕緊溜了出來。
講真的,我并不想插手前塵往事。
我此番不過是想替小道士報仇,剛找到他時,他胸口還掛著我送他的玄鐵掛件,除了滿身的血,身上還有一些粘液。腥味很重,像是讓整只吞進去了,又吐出來了。但是我不能確定是什么妖。
我邊想邊在宮道上走著,穿過白玉走廊,迎面撞上了那個突厥王子。
他不會說漢話,只是虛扶了我一把。
我抬眉若有似無的盯了一眼他脖子上的膿包。
便低下了頭,正欲匆匆別過。
他身后跟了兩個人高馬大的隨從。
看到我滿臉嬉笑。
他們以為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于是嘻笑著說著:“這里的男人,和女人一樣。細皮嫩肉的,沒有一點咱草原上的男子氣概。”
我用他們的語言說到:“是啊,不用像你們一樣風吹日曬當然細皮嫩肉,我族國力旺盛,人人富足歡愉,不用像你們這樣,天天防著其他族群攻打,自然膚白細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且今日之賽好像是我們贏了吧。爾等不若多讀讀書。指不定論詩作畫還能找回點場子。”
我走了,留下了傻眼的他們,我聽到身后那個突厥王子氣急怒罵的聲音。掩面笑了。
我雖然在笑,但是有一道清淚,微不可聞的從我眼角流下。
“祈瀾,縱使我千般變化,你也要記得我當時模樣”
一道聲音在我心里響起。
我感到一陣窒息,腳步也不穩(wěn)了。
這時我聽到遠處太監(jiān)的驚恐的聲音:“戚大人,不可啊,萬萬不可。”
只見那個黑蛇精。手里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滿臉陰沉的說著:“閃開,我要殺了那老匹夫。”
而張大人則是笑瞇瞇的摸著山羊胡說到:“戚大人是一點沒變吶,年輕人,還是這樣氣盛。”
“他人呢?”他隱忍著怒氣,沉聲問道。
一個太監(jiān)說到:“戚大人,消消氣,您這般舞刀弄槍的嚇著雜家了,莫說讓皇上見了惱,三皇子殿下見了也定然不見得歡喜。”
張大人微微一笑說:“告訴你也無妨,在畫師大人寢殿。”
“他想做什么?本座的人也是他能動的?”他依舊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提著劍正要去。
我突然從他身后憑空冒出。
“你不會以為顧大人軟禁了我吧。”我滿臉無所謂的說道:“我只是不見了一會,何須如此生氣。”
我向張大人微微一服禮:“讓大人見笑了。”
他力氣很大,一把拽過我的手。
我被他拽疼了,拿另外一只手拍著他的手,嘴里說著:“你干嘛啊?放開我!”
走在前面的他猛然回頭,一雙金眸正對我的眼,我們兩鼻尖挨的極近。他用極危險的語氣說道:“怕你在宮中惹事。”
“也沒什么。我不過在那個畫師的榻上陪他睡了兩個時辰。”我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聽聞此言,周圍氣壓,仿佛更低了。
他的眼里滿是狠厲,他一把拽起我的手,把我的手高高舉過頭頂。狠狠地盯著我的眼睛,把我往灌木叢推。
“就這么喜歡陪男人睡覺?”
我是真的有點怕了,眼里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就被他捕捉到了。他勾起一抹笑。手快速游進我的衣袍,危險的眸子微微瞇起:“這次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