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池子喻沒說什么,而是出去又端了碗面回來,“先吃。”
“你先把我松開。”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但剛準備靠近的池子喻突然停下了動作,扭頭打量著小阿卿的神情,從中讀出了幾分期待,于是笑著退開一步,“我喂你。”
小阿卿死死盯著池子喻,漸漸嗚咽出聲:“我不吃,你把我放開!你離我遠點,放我回家!”
池子喻眼神漸漸暗沉下來,一字一頓道:“這就是你家,還想去哪里?不想吃就別吃了。”池子喻將碗放在一邊,重新往小阿卿嘴上貼好膠布。
而小阿卿只顧著低著頭顫抖落淚,但在門被帶上后過了一段時間,小阿卿收住聲音,漸漸松開了背后握緊的手,手心里藏了一塊碎片。
之后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阿卿一直不斷的磨著麻繩,但由于動作不方便,碎片也不夠鋒利,幾乎沒有什么作用。身體越來越疲憊,精神也一直處于擔心狀態。
但所幸,池子喻一直沒來。
看來剛才是她的反抗讓他惱火了。
而背后捏著碎片的手一個無力松開了,碎片掉落地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而這聲音卻像是死死砸在了小阿卿心尖。
她急切地用力扭頭去看,眼尾漸漸沁出淚水。
“你以為我不知道少了一塊碎片嗎?卿卿不傻,別老做白費的努力。”不知何時,池子喻已經站在門口了。
小阿卿臉龐蔓上絕望。
——
之后長達三個月,池子喻并不是每晚都來,但進來這間小黑屋都是面色不愉,身上皆是戾氣。
而小阿卿,就成為了他最好的泄憤對象,數不盡的虐待落在她身上。
用拳頭打,用煙頭燙,用刀劃,雖疼的鉆心,哪怕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了,但終究都不致命。想來,池子喻也不想讓她那么快死吧。但小阿卿在這段時間內卻瘦的脫相,眼里漸漸丟失了生的希望。
她想,也許死在這里也挺好。
又沒有人需要她。
爸爸拋下她有了新的家庭,媽媽也因為她的拖累永遠的躺在了病床上,從前的好友沒有了聯系,掏心掏肺對待的景遲可以毫無掛念的離開。
如果她生來只為別人帶來了拖累。
如果她死后不會有人記得。
那么她真是失敗。或許,這個世界本就可以隨意拋棄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小阿卿眼神空洞,只是茫然地望著那忽閃忽閃的燈盞,然后在下一秒,燈盞似乎壽命用盡熄滅了。這間小黑屋唯一的光源消失,徹底陷入了黑暗。
深夜,池子喻推開門闖進來,身上彌漫著濃厚的酒味。
“小旭……小旭……怎么……喝完就把我拋下了。”
小阿卿被門外的光刺的眼疼,等回過神來凝望著池子喻的樣子,他似乎悲傷到了極致,從來整齊干凈的西裝被他自己扯得凌亂,嘴里不斷念叨著什么。
“小旭……別走,別拋下我,別走,我求求你,求求你……”池子喻將手里的酒瓶用力的往地上一扔,碎片崩開順著小阿卿臉龐擦過去,留下血痕。
她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繼續看著池子喻,他也被劃傷了,甚至比她還嚴重,但卻恍若無聞,將身體蜷縮在地上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