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顧真又去查看了一次小草狀況。體溫沒再回升,但仍然在昏睡,仿佛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樣。
顧真叮囑了陳少一些話,就下樓休息去了。
陳少便拿著手機走出臥室到樓頂露天大陽臺上,看看時間已是23點不算太晚,便點到通訊錄姐姐陳菁,撥了過去,電話一分鐘就被接起來了:“喂,弟弟呀,這么晚啥事兒呢?我都準備睡了呢?!?p> “姐我就知道你還沒睡才打的,那個,那個,明天你幫我挑選買幾套好看的女裝好不,快遞或有空就送來我家一下,行不,姐,幫幫我啦!”陳少略微撒嬌。
躺在床上的陳菁聞言驚訝的,一骨嚕彈坐了起來:“幾套女裝?交女朋友啦!你總算鐵樹開花了啊我的親老弟!終于開竅了啊!”
“是交女朋友了,她就是小草,姐,其實今晚在我家那橋邊,很驚喜的遇到小草了!可她現在還在昏睡,顧真也叫來在家里,說她有抑郁癥。我,我,真的,好擔心她??!”人在最親的人面前自然而然會卸下心防,陳少一個大男兒郎也不例外,說著說著百般委屈頓時涌了上來,后面的話都是哽咽著說完的。
“弟弟,別?。∧銊e哭,別哭,別急啊,我明天就帶衣服過去,小草那么好的女孩,會好起來的,相信姐,姐姐會幫你支持你的”把陳菁心疼的趕忙安慰。
“好的,謝謝姐,晚安?!?p> 掛了姐姐的電話,陳少平靜了一分鐘情緒,才給經紀人馬哥打了電話說淋雨感冒了,半個月之內不要給他接通告接戲,想休整一段時間。馬哥也知道這兩年多他很少休息,就爽快應承了,讓他好好放松一下,有事就打他電話隨時待命。
陳少看著手里的手機,突然想到什么,忙跑下樓去浴室翻小草牛仔褲口袋,手機在,拿手上屏幕一亮就跳出了:32個未接電話備注名只一個字:胡。還有一個備注為老鐵古雅詩的6通電話,和2通備注為劉律師的電話。再看小草的衣服也都是名牌,心中疑惑更深。便拿著手機去床前對準小草人臉識別解鎖,把這三人的電話號碼存在了自己手機上。微信需要輸數字密碼打不開,又點開設置看,果然小草設置了靜音。怪不得這么多電話都沒聽到,如此看來,這個姓胡的一定有問題。還不知道原委,小草也狀況未知,陳少就沒把小草手機取消靜音。
洗澡收拾完,陳少拿出一床被子,在小草旁邊躺下,因為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睡,所以就沒去客房。他側頭看著小草,好想好想把她抱在懷里入睡,又想起顧真的話,怕她醒來會嚇到??缮眢w卻還是很誠實的不由自主靠過去,嘴唇輕柔的親吻描繪著她的櫻唇,他才發現他的唇是多么焦渴小草如花瓣似的唇,整整三年他沒有和任何人接過吻或親密接觸。吻戲也是堅持借位,堪稱為當代唐三藏絕對也受之無愧。小草仿若一池春水,浸透了他全身內外每一個毛孔,心甘情愿的溺在里面,不可自拔。
而此時在成都郊外的一棟豪華別墅客廳里,一個身穿黑襯衫黑褲子青年男人,正癱坐在沙發旁地板上,身邊是一堆橫七豎八散亂的酒瓶子,揚著脖子拿著瓶紅酒,解渴似的大口喝,喝著喝著就又哭又笑起來:“小草,小草,你去了哪啊!我不要跟你離婚,我不該你知道真相后軟禁你,可我一直遵守承諾不再碰你,等你愛上我……,可是你心里從來就沒有我,即是這樣,我,還是不能放你走,我要栓住你一輩子……你只能屬于我!哈哈哈只要時間夠久,我就不相信你不愛我哈哈哈……”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粗看算好看,但離精致的帥氣卻每處都差強那么一點,眼神狠厲透著偏執。相由心生,誠不欺我。圓形茶幾上躺著一摞書厚樣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還有幾行娟秀靈逸卻很有力的字跡:我知道你會撕!這么多我全都按了指紋!若你不簽,那么我們就法院見!小草。
男子正要拿起酒瓶繼續喝,就聽見大門咚一下被踢開,一位五十多左右的精神矍鑠的高個老人,和兩個黑衣保鏢直闖了進來,老人黑色的手杖往地上重重一頓:“胡業成!你這個不肖子孫!還有臉在這賣醉!要不是你姐告訴我實情,我還不知道你做出這么混蛋的事情!你這樣哪點配得起人家?!我胡家怎么養出了你這么個混蛋??!”
“爺爺…爺爺...您來啦!您罵的對,我知道錯了!您幫幫我吧!沒有小草,我活不下去”老人一通威武獅子吼,把胡業成的酒震醒了大半,他撐著地板掙扎著要站起來,但喝太多酒還是一下子又摔倒在地板上,只好,像一只癩皮狗似的匍匐著向門口爬去。老人見狀,更是怒上心頭,三兩步走至其跟前,掄起巴掌啪一下用力打下去:“胡業成!你好好做回人吧!如果小草知道是你三年前下藥強占了她,還有買通醫生騙她懷孕了,加上你今年軟禁她,她要告你的話,你勞飯都要吃上十幾年!離婚對你已夠仁慈了!知不知道你這樣差點毀了她一生啊!你姐說小草已有抑郁癥,她根本就不愛你!在還沒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前,趕緊放手吧!明天起公司里你的事務全權由你姐掌管,我給你找了一名心理醫生,明天有保鏢接你去他那治療,這個月之內你不準出省。我會派人尋找小草。你父母走得早,這些年我都沒注重你的心理成長!爺爺也有錯啊,寵壞了你!”
胡業成側臉靠在冰涼的地板上,聽著老爺子一席話,淚濕了一地,此刻他才明白:這世上也有他可遇不可求,得不到的東西。老爺子一揮手,兩個保鏢便上前架起他上樓丟進臥室。這時一直在站在角落不敢說話的兩個約莫40幾歲的女傭人,才走到了老爺子面前,老爺子低頭交代了幾句,就和下樓來的兩個保鏢出門離去了。
許是昨夜心力交瘁,也或是失而復得,陳少睡的格外深沉。燦爛的陽光從窗戶直射了進來,
微風輕輕吹動著米白色窗紗,飄進一縷縷雨過天晴的清甜空氣,一室溫馨。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胡業成你個瘋子!”小草從夢魘里拼命喊著,一下子坐了起來,她驚恐地環顧著四周,發現不是那個熟悉而又壓抑的房間,才稍稍舒緩了些情緒,一下一下喘著氣,用手按壓在胸口,莫名偏頭一看:旁邊正熟睡著一個側顏俊美的長發男子呼吸正綿長。她此時腦子無暇多想,頓時又驚叫起來,掀開被子光著腳跳下床就往門口跑去,手剛握住門鎖把手上,就被拉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陳少快速把小草雙肩一轉抵在門上,兩只手掌,撐在她腰兩側的門板上,讓她正臉對著自己:“小草,別怕,別怕啊,我是陳艾?。£惏?,我是來保護你的!”說完又低頭在小草額頭落下一吻,或許身體真的有記憶,這個曾經常常落在小草額頭的熟悉的愛吻,撫慰了她的不安燥亂,神經不再緊繃,身體也跟著放松了下來,她睜著美麗動人的雙眼望著面前感覺很熟悉卻又模糊的男人,不知怎的竟一下主動靠在了男人胸膛前,雙臂也環繞在他的腰根處。陳少沒再多說話,開心一笑一只手緊緊摟著懷中的人,另只手不斷的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一番梳洗后,陳少扶著小草慢慢走下樓梯。
樓下客廳里的陳菁,陳少姐夫王耀,顧真,石磊,兩個保鏢,兩個傭人都聞聲齊齊扭頭看向樓梯:雖然穿著陳少顯大的白T恤,褲腳挽了兩圈的淺灰休閑褲,依然不影響美人的高顏值。情緒已然被陳少安撫平定好了,骨子里良好的教養使得她彎腰點頭向大家展顏一笑,眉眼彎彎,露出八顆米粒樣的可愛小白牙,櫻唇邊兩個梨渦淺笑嫣然。除了面帶心疼的姐姐姐夫外,其余的人都石化在了那里。石磊更是夸張,瞪大了眼,張著合不攏的嘴心里瘋狂嘀咕著:天哪!天哪!這樣一個大美人,要換是我,我也愿意等三年??!不不不!30年我都愿意??!切,你丫少亂犯花癡啦!別吹了!等的機會都沒有滴!乖乖遇個愛你的女子就從了吧!
陳菁剛要上前,陳少趕快使了個眼色阻止了她,然后搖搖頭,顧真也就明白了,真是暫時性失憶了。陳菁便拉著王耀坐下說:“”弟弟,你先帶小草吃午飯,我們都吃過了,完了帶上去試穿衣服,不喜歡不好看的我再拿去換。”
“好,那麻煩姐姐了,辛苦了。改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傻小子跟姐客氣什么!”
兩人在飯廳坐好后,傭人便端上來:冒著熱氣香氣撲鼻,色彩搭配相宜的四菜一湯,還有兩小碗牛肉拉面,一瓶山西老陳醋和一瓷罐兒油潑辣椒,紅色辣油上面浮著許多多的白色芝麻粒兒。小草傻眼了,怎么全是自己愛吃的,那他怎么知道,一定是熟悉我的人,為什么我記不起來了??!??!??!這樣使勁想著眉頭便皺了起來,頭又似乎隱隱作痛,細汗頓時布滿額頭。對面時刻注意小草的陳少趕忙伸過手握住她微顫的小手柔聲說:“小草,不急啊,先別想,慢慢來,我呢就是個特別喜歡你的人,所以知道你愛吃什么,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去試穿姐姐給你買的漂亮衣服好不好?!”
“好!謝謝你喜歡我!那我吃咯,看著好好吃呀!”陳少的一番察言觀色無懈可擊的話,成功的讓小草轉變成了小吃貨。陳少看著,淚卻涌了上來,三年來無數次都想象著她能就像現在這樣,坐在他面前小嘴叭叭吃個不停,今天等到了實現了,雖然她暫時忘記了他,但他終于一顆心有了安處,來日方長,他一定要好好守護她。
自己愛吃的飯菜取悅了胃也讓全身分泌了為了快樂的多巴胺,加上陳少溫柔的隨時細心呵護,小草不再草木皆兵,高興的跟著陳菁上樓去試穿新衣服。陳菁姣好的面容下有顆善良的心,貼心地把女孩子所要用的東西,一股腦的全買齊了回來。又熟悉小草身段,用心選購了十套衣服,因為小草在她心中就是十全十美的好女孩,另外也是愛屋及烏,完全把小草當成親妹妹在疼。
樓下陳少和顧真聊了小草今早的狀況。其實小草第一次喊出聲他就醒了只是沒馬上睜眼,但也聽清楚了那個名字。
顧真說:“她現在只是暫時忘記你,但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種本能的信賴,這是好事,你想辦法找到原因,我再給她催眠治療,咱們只要打開她的心結,釋放出來心中那些陰影,就會完全康復了。放心,她這屬于輕癥。多帶她做,她喜歡的事情,有助于康復。切記,不要心急,慢慢來,今天我先會診所了,明天下午三點后我再過來?!?p> “好好,好,我記住了,謝啦兄弟,辛苦你了,我送你?!?p> 沒有解不開的結和過不去的坎。
因為我一直都在,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