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克便這樣離開了。當時的我沒有選擇詢問他魔杖和魔服的價錢,因為我認為自己去問老師一個這樣的問題大概是對他的不尊重。而且這筆錢應該是要我父親支付給他的,所以我認為我去問我父親就好了,沒有太大的必要去問丁斯克。
丁斯克走后,我一個人坐在藤木椅上又進入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狀態。我的大部分書本都擺在我的桌子上,擱置在我的面前。但我卻很少選擇翻看它們,說句實話,我看不太進得去書。知識對于我來說總是陌生的。
我父親的書倒是真的不少,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閱讀它們的習慣。或許他年青的時候便已經翻閱了它們中的絕大部分吧,才導致他現在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種事情上面。
我總是很相信我的父親,甚至可以說我相當地依賴他。從小到大我都指望他能給我帶來全新的生活,直到那個時刻仍是如此——他那時還沒有得很重的病,這點我應該已經是講過了的。
我開始在桌子上玩弄起我的手指,我把我的倆只手的倆根手指伸出來做成倆個小人的模樣,在桌面上走動,這是我在小時候自己發明出來的一種游戲。
那時我還會為這倆個“人物”寫臺詞,讓他們在各種地方繪聲繪色地進行表演。他們有時候會成為朋友,有時候又會成為“仇人”,這是不固定的。但在這個舞臺上,始終只會出現他們倆個人,這是確定的。
但現在我不會這樣做,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感覺到累了,來自生活中現在和相關未來的壓力,讓這倆個人的表演變成了“現代啞劇”,他們只會走動,只會分辨你我,但卻無法交談。
“這是悲劇嗎?”我有時會在心里想。
“不,這只是生活劇。”
我專注于這個童年的游戲十分多鐘,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時間會過得如此之快。在玩的過程中,我想起了我的母親。她現在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了,但仍會和我聯系。
我記得自己小時候玩這種游戲時就被她發現過,她問我是在干什么。我沒有回答她,小時候的我就不喜歡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給別人聽,甚至其中包括我最親近的人。
我媽媽離開我,我并不遺憾。也許在那個時間,我是很難受且痛苦的。但我很快就理解了,我媽媽去到那個城市會過得更幸福,那我就不該去阻攔她。
我才發現我已經想得夠多了,如果我不時常提醒自己,很多時候我甚至能做到連續三四個小時就這樣沉思下去。我告訴自己別想了,去客廳里拿點東西吃再過來做功課吧。
我站了起來,藤制椅也終于是離開了我。我徒步走到了客廳,在客廳里吃掉了我最愛的便利面包又喝了冰箱里面的冷牛奶——沒有辦法,我當時最愛的食物就是這些。也是因為我那時吃掉了太多的小面包,以至于我現在回憶起來仍能記得這樣清楚。